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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章 回家(二) 文 / 夢迴歷史

    佟二夫人面對七個新成員,一改往日的溫柔和慵懶,表情嚴肅地介紹了佟家大宅門的情況後,又指明每個人的職責,並一再強調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也要認清自己的主子……

    佟曉月在一旁察言觀色,發現佟二夫人挑選的人都表現得老實、穩重,連年齡最小的香葉和春草看起來也不十分活潑、伶俐。不知是本性如此,還是到新環境出於本能的掩飾?

    總之,大家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佟二夫人比較滿意,又道:「你們原來也是好人家的女子,不幸在戰亂中被擄,說起來也怪可憐的。不過,你們能從眾多人中脫穎而出被佟家選中,也算是你們的福氣。佟家向來對下人十分寬厚,只要你們用心當差,主子是不會虧待你們的。如果誰敢吃裡爬外、挑撥離間,或者搬弄是非、奴大欺主,我第一個就不會放過她!」

    午飯後,佟二夫人在佟媽媽的服侍下小睡,佟曉月趁著空閒把小虎和妞妞叫到房中,小兄妹倆看起來很興奮,妞妞蹭到佟曉月的腿邊揚頭大聲叫著:「姐,抱抱!」

    佟曉月一把抱起妞妞對著一旁立著的楊媽媽道:「這就是二夫人讓你平日多費心的妞妞,她是我養娘的女兒,我不能時時守護在她身邊,所以才勞煩你花些精力照顧她。她的吃穿用度從我這裡出,你有什麼不明白的直接提出來,如果有什麼為難也可以一併告訴我。」

    楊媽媽聽了忙跪下來叩頭道:「三小姐,您儘管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妞妞的。只是奴婢有一個請求——」說到此時,楊媽媽的眼淚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你這婆子,讓你照顧妞妞是看得起你,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和我們小姐講條件!」冬兒聽了楊媽媽的話大為不滿,仗著自己升級為佟曉月身邊有臉面的大丫頭,便大著膽子直接訓斥道。一旁的香葉和春草聽得縮了縮脖子,一副小心翼翼地樣子立在冬兒旁邊。

    「姐,她哭了!」佟曉月懷裡的妞妞指著楊媽媽,好奇地瞪大了眼睛道。小虎立在佟曉月身邊,望了一眼跪著的楊媽媽,扯了扯佟曉月的衣袖,一副於心不忍的樣子。

    佟曉月看了看面前的人緩緩開口道:「你起來說話吧。有什麼請求,你先說說看。至於我能不能答應你,就要看是什麼事情了!」

    楊媽媽聽了又叩了個頭,然後起身啜泣著:「是奴婢不知輕重,可是奴婢實在是沒法子。關內戰亂,夫君是大明軍的一名武騎尉,戰死在亂軍中。奴婢帶著一雙兒女投親,不幸在路上被俘,兒子年幼,不堪顛沛,病死在關外,女兒八歲,因幼小不在這次佟家選婢之列,所以我們被生生分開了。奴婢懇求主子發發慈悲,讓她隨奴婢來佟家服侍主子吧。」

    「這得報與夫人知道,至於能否答應,就看你們母女的造化了。」佟曉月聽了楊媽媽的哭訴後,十分同情,冬兒聽了卻撇了撇嘴道:「小姐,雖然聽起來是有些可憐,可是楊媽媽的女兒從小生長在官宦之家,她來了能做什麼?說不定還得找個人服侍這位大小姐呢。」

    楊媽媽聽了忙回道:「小女平日極勤快,會刺繡、懂裁剪,又粗識文字……」

    冬兒聽了皺了皺眉頭,沒有再說什麼。佟曉月想了想便吩咐道:「香葉,你去看看夫人睡醒了沒有?如果醒了就把楊媽媽的事兒報與夫人吧!冬兒,你帶著楊媽媽下去淨一淨面,等著夫人傳喚。春草,你去廚房端幾樣點心來,別忘了再拿一些水果。」

    等幾個人都出去了,小虎蹭到佟曉月面前歡喜道:「二姐怎麼知道我和妞妞還沒吃飯?」

    佟曉月歎了口氣,拉著小虎叮囑道:「上午二夫人發話了,等我們回了佟府,就叫你跟在大少爺身邊服侍,你可要機靈點兒,有什麼委屈偷偷告訴我,但不能當著外人犯脾氣。」

    小虎聽了忙點頭表態道:「二姐,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惹事的!」然後又疑惑道:「聽姐姐剛才的意思,是讓那個楊媽媽照看妞妞麼?看她的樣子挺可憐的,姐姐還是幫幫她吧。」

    「妞妞,你以後要聽話,哥哥有事情做,不能常常陪在你身邊,姐姐也不能時時刻刻看著你,讓那個楊媽媽陪你玩好不好?」佟曉月低頭和懷中的妞妞打起了商量。

    「不好!」妞妞的頭搖得跟個小撥浪鼓似的,對自己慘遭遺棄表現出極大的不滿。

    「那白天你先和楊媽媽玩,晚上姐姐帶好吃的東西去看你,好不好?」佟曉月哄著妞妞,待春草端著食盒進來,把盤裝的奶黃酥、金絲棗糕、蘋果、甜橙、圓肉瓜條等東西擺到桌子上後,小丫頭終於妥協了,看著小虎兄妹雙目放光的樣子,就知道兩個人肯定餓壞了。

    這時香葉也回來了。她見小虎和妞妞在桌邊大吃,先嚥了嚥口水回道:「小姐,夫人醒了,奴婢把楊媽媽的事一說,夫人就讓奴婢回來報與小姐,讓楊媽媽一個人過去說話兒。」

    佟曉月點了點頭,又等了一小會兒,冬兒和面帶惶恐的楊媽媽進來了。一進房中,楊媽媽便對著佟曉月躬身一福:「剛才是奴婢太唐突了,還望小姐不要生氣。」

    冬兒瞟了一眼楊媽媽,然後上前一步回道:「小姐,剛才奴婢勸了楊媽媽幾句。」

    「冬兒,你帶著楊媽媽去二夫人處回話吧。二夫人想要見一見楊媽媽!」佟曉月笑了笑,對著面前的兩個人吩咐著。楊媽媽聽了臉上立刻顯出激動的神色,然後又強抑著歡喜,低下頭來跟著一旁的冬兒出去了。

    這天下午,佟二夫人和佟曉月帶著佟媽媽坐車逛了錦州城裡最繁華的一條街,大包小包地買回來不少東西。在佟曉月地極為討好和慫恿下,佟二夫人一路血拼,佟曉月作為受益者之一,得了一套漢家衣裙,一套滿人旗裝,一副紫玉耳環,一根繞金絲的頭繩和兩支新式絹花,外加一匹銀紅軟緞和一匹灰地花卉絨。心情極好的佟曉月一路笑到了驛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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