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安一聽完就知道不好,瑪麗隔壁的,誰是你家夫人啊,冷安腹誹。
果然,還沒等她腹誹完,那十幾個黑衣人不出所料的齊舉著劍朝馬車刺來,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啊!可是劍挨到馬車的時候,奇異的竟刺不進去分毫,黑衣人迅速交換眼神,向車簾刺去,車伕見狀,馬上施展武功去抵擋。
那兩個年輕人見車伕迎上去,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看來是賭對了。
這樣的荒郊野外,一個單身的女子帶著孩子出門本就奇怪,更奇怪的是身邊竟沒有一個護衛護送,只有一個駕車的車伕。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罷了,可剛剛那個女子掀開車簾走下來的時候,身上一身素衣,但見多識廣兩個年輕人還是一眼就看出那是極好的布料,還有那個女子剛剛姿態隨意的下車,面對殺氣騰騰的場面視若不見,還微笑著讓他們讓路,絕對不是普通的女人面對殺手的樣子,那麼肯定不是有人暗中護送就是本身身懷絕技。
於是,兩個年輕人冒然做主攔下馬車,這或許是他們唯一活命的機會。雖然這其中有僥倖的成分,但兩個人實在不得不冒險一會,三個人身上的氣勢雖然都很驚人,為首的男子更是莊嚴肅殺,但其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主子不知道怎麼樣,他們兩個卻都是強弩之末了,他們不怕死,可看看主子,主子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刀了,估計再打下去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在看到那些黑衣人刺向馬上而馬車完好無損時,兩個年輕人眼中都有光芒閃過,看一眼血衣人,上前仔細觀察眼前的馬車。
馬車的木料是尋常的褐色,看上去十分輕薄,卻沒想到能刀劍不入。彈指輕叩,傳出的聲音作金石聲,其中一個年輕人用他的劍尖刻劃,卻發現無一絲痕跡,當真是刀槍不入,眼中震驚之色一閃,兩個青年遞給血衣男子一個眼神,這個女人肯定不簡單啊!
血衣人接收到兩個年輕人的眼神,趁著車伕與黑衣人纏打時,飛速跳起,靠近馬車,把透過車簾好奇往外看的小女孩一手抓進了懷裡。
靈兒覺得一陣眩暈後,她就落入了一個陌生的寒冷如冰霜的懷抱,明亮的雙眸抬起頭看包著她的人,血衣人在小女孩入懷的那一瞬間,身體也有些僵硬,軟軟的身子入懷,散發著淡淡的奶香味。
盡量忽略那種讓他覺得親切的香味,血衣男子環視車廂,見車廂裡除了這個小女孩外,還有一個同樣大小的小男孩,此時正依偎在那個下車說話的女子身邊,旁邊還有一個類似丫鬟模樣的年輕女子。低頭看看懷裡的小丫頭,眉目如畫,粉嫩可愛,再看對面的小男孩,面目俊朗,表情嚴肅,兩個孩子長的很像,真是兩個漂亮的小孩。如果有一天他有孩子,是不是也會像眼前的兩個小孩,搖搖頭趕走這種奇怪的想法,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卻越看對面的小男孩,越覺得小男孩眉宇間隱隱間有一股異常的熟悉的感覺。
冷安看著闖進車廂挾持女兒,此時卻明顯在神遊的男子,衣衫凌亂,血色浸染,有的地方還被刀劍劃破,但一點也不遮掩他本身的氣質高貴,冷冽逼人。
只見他濃烈的眉如利劍一般斜插入鬢,幽深的雙眸散發著寒光,凌厲驚人,高挺的鼻子下緊緊抿著的唇,薄而寡淡,深深如雕刻般的臉頰,散發著不易讓人親近的冰冷,卻也俊美的誘人。
「叔叔流了好多的血啊,你受傷了嗎?痛不痛?」靈兒望著抱著她的男子,好奇的看著他。
在青州客棧的住的那一段時間,她看到一起玩的小女孩被叫做「爹爹」的男子珍寵萬千的抱在懷裡,臉上散發著燦爛的笑容,她也好羨慕啊,她好想有個爹爹啊。從小沒有爹爹,在客棧裡,看到別的小女孩被爹爹寵愛,她也好喜歡像別的小女孩一樣被爹爹抱在懷裡,她想問娘親靈兒的爹爹在哪裡,可是哥哥卻不讓她問,哥哥說娘親會傷心的,她不懂問爹爹在哪怎麼會讓娘親傷心,而且她很懷疑傷心這種表情會出現在自家娘親臉上嗎?可是她終究沒敢問出來。
不管血衣男子的最初舉動是為什麼,不過此刻他的動作滿足了靈兒長久以來渴望卻沒說出口的願望,所以靈兒很好心的沒嫌棄這個叔叔身上的血污,甚至關心的說出了這句話。別以為她是真心關心你,她只是擔心你受傷太重不能讓她多享受一會不同娘親的懷抱。
聽到小女孩水靈靈的眼睛望著他,甜糯糯的聲音問他痛不痛?血衣男子好看的眉毛皺了皺,他有些失神。記憶裡,好似從沒有人這麼問過他:你痛不痛?這是關心他嗎?
小的時候也曾希望能有個人問他一聲痛不痛?然而在那樣的地方長大,夾縫求生,艱難生存,真情和關心是最廉價也是最奢侈的東西,輕信一個人的代價有可能就是屍骨無存或萬劫不復,他怎麼能把自己的性命屈就那樣廉價的東西?
後來隨著一步步成長,他越來越強,也越來越多的人圍繞在他的周圍,或虛情或假意的問候和討好,他卻早已忘卻了痛的感覺,甚至厭煩那些人的問候和討好,他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知道和瞭解那樣的感覺,然而這個初見面小女孩的一句問候,讓他全身還是忍不住暖暖的,心裡升起的念頭在小孩軟軟的問候下被壓制下去,心裡被什麼東西填的滿滿的,像得到了什麼失而復得的珍寶。他奇怪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情。
「小主人……」青青在那個血衣男子衝進車廂抱起靈兒時就戒備的看著他,冷安倒是無所覺的繼續悠閒的吃著零食。
血衣男子從失神中醒過來,狹長的眼睛毫無感情的看著對面沒半點憂心的漂亮女子,他不懂,這不是她的孩子嗎?
「你不擔心?」語氣充滿深究,眼底的冷峻讓人不寒而慄,嗓音低啞有些該死的誘人。
「擔心什麼?」冷安不在狀況的抬頭看他,無視他眼底的冷峻,心裡正在估計戰力,痊癒狀態下她很可能打不過他哦,要不要趁現在受傷幹掉他?可是人家好似沒威脅到她啊,絕對不承認是聽到人家聲音好聽,覬覦人家的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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