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歡靠著牆壁而立,現在她連要站住都很艱難了,像是缺血的似地一陣一陣的頭暈乏力,全靠著一股意志力撐著才做完了這一切,眼看著她就要順利脫逃了。
「夏寒,呼呼——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葉凌歡喘著粗氣說,她整個人濕透了,若不是靠著牆,她真擔心一陣風就會把她吹到,她這到底是怎麼了?被電流過了一下的身體,也不是這個感覺呀?
莫非?葉凌歡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食指到掌心的位置有一條細細的紅線,大概是異能用過了?不對,這一次還沒有那次夜探竹林用得多,或者是用的這好幾次累積起來的後果。
「當然是等你了。」透過雨簾,放佛能看到夏寒嘴角那慣有的邪魅笑容,其實他離她不遠,不過兩丈而已,錢滿的裸/體就躺在他們兩人之間,「等著揭曉一個答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我想你若在危險時刻,一定會用出來的。」
夏寒變魔術一般從身後拿出了一根棍子,正是她剛剛丟下馬車的電棍,這麼說,他一直跟著的?他把棍子丟在了一邊,然後走到了錢滿的裸/體旁,蹲下來,伸出修長的手指點在了錢滿的額頭之上。
他是要弄清楚這個!葉凌歡雖然身體狀態不好,但是大腦還是好使的,火光電石之間就想起了今早發生的一切,錢滿怎麼知道她什麼時辰會到朱玄館,於是在半路候著,還準備了馬車帶了人,甚至根本沒擔心她會不會直接坐馬車到了朱玄館的後門進去——朱玄館後門提供了馬車車棚。
而葉嫻玉好死不死,就著涼胃痛,要去醫館,還得用車馬,故意讓她步行。
要說這兩者沒有關係,葉凌歡絕對不相信,肯定是葉嫻玉已經和錢滿說好的,而葉嫻玉這麼做,是夏寒指使的。因為夏寒想知道一件事情,知道她那些奇怪的東西的來歷。
她第一次到竹林遇見夏寒,手中可是帶了好幾樣的現代武器的,電筒,手槍(雖然被她意外畫成了假槍),還有電棍,然後她都失手了,這幾樣東西她沒帶走,被夏寒拿到。肯定夏寒第二天就發現這些奇怪的東西不見了,自然想要弄明白。
「你若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就算我不肯說,你也可以摸摸我的額頭,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葉凌歡一手扶著牆壁,一邊將錢滿的髒衣服都丟在了地上,朝著夏寒走了兩步,眼中是憤怒的火焰,「為什麼,你要這麼害我,還要這麼毀我清白?」
「因為,這樣會很有趣,不是嗎?不僅可以看看端寧王會有什麼反應,還可以看看你會怎麼逃脫。」夏寒站了起來,看來他已經從錢滿不設防的大腦中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看看你做了什麼,美人計,竟然能夠做到用手給錢滿快活以爭取機會?真是不容易。好吧,我越來越欣賞你了。而且,我現在確定我們是一類人,我們都是被神眷顧的子民。」
「呸,誰他媽跟你一類人,誰他媽的不得好死。」葉凌歡怒道,剛剛受的屈辱驚嚇隨著身子情況趨近崩潰全部都發洩出來了,面對夏寒她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反抗,總可以讓她發洩一下情緒吧,「夏寒,你就是個惡魔,是個人渣,是個變態。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找上我?你要做什麼,跟我鬼相干,你怎麼不去死,你死了多好,世間少個禍害,各路菩薩都要念阿彌陀佛。」
「不錯,我是禍害。」夏寒毫不介意的道,朝著葉凌歡走進了一步,看著她濕漉漉的貼著臉頰的頭髮,還有那蒼白的小臉和通紅的眼睛,他殘忍的笑著道,「不過,你說錯了一點,是你到竹林來找上我的,而不是我去找上了你。」
葉凌歡噎住,是啊,是她找上他的,是她想要知道葉嫻玉的秘密,好奇心害死貓,還真是真理。她自以為穿越而來,多活一世,又有異能,行事便大膽了很多,沒有那麼慎重,現在是吃虧了……
意識越來越有些遠去,好像撐不住要暈倒了。
「原來你的血液這麼有價值。」夏寒又看了一眼錢滿,伸手一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葉凌歡,他的笑聲在她耳邊,「放心,我們跟別人不一樣,我們是同類,我不會傷害你的,至少目前不會。而且,你那麼有價值對不對?我們且看看李承霖會怎麼應對這件事情吧。來,張嘴吃顆藥丸,一會兒你醒過來就有力氣了。不過,這藥可能會有點兒副作用,到時你來竹林找我吧……」
葉凌歡覺得自己跌入了一個充滿甘苦藥味的懷抱,嘴裡被強行塞入了一粒苦苦的東西。
「碰」,一陣劇痛把葉凌歡震醒了,她難道不應該在床上醒來嗎?怎麼是在一個廢舊巷子的角落,還是烏天黑地,還是大雨瓢潑?後背痛得很,似乎剛剛撞到什麼東西了,不過大腦卻清晰了很多,她抬起右手看了看,剛剛那道怪異的紅線也不見了。
葉凌歡站了起來,發現除了後背比較痛,其他完全正常。
「哼,是你。」有人聲,葉凌歡瞇著眼睛,透過雨簾,看到了屋簷上相隔三丈相對而立的兩人,一個是紅衣夏寒,他的傘飛走了,好像咳嗽了一口,狀態不好,「你堂堂王爺,竟然偷襲。」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後背的那一道傷口,不正是你偷襲所致?」站在夏寒對面的,是一身白色大氅的李承霖,他的狀態很好,還撐著傘,表情很淡定很冷靜,「說,你要帶她去哪兒?」
「去哪兒?哈哈,自然是天涯海角,你找不到的地方。」夏寒嘿嘿怪笑著道,「急死你。」
「天涯海角,不會有我找不到的地方。」李承霖冷聲道,身子突然就動了起來,踏著屋簷朝著夏寒疾馳而去,他一手還是撐傘,一手推掌而出,快得幾乎只是殘影。
「今日不奉陪了,好好抱你的美人吧。」夏寒不知丟出個什麼東西,便是一陣煙霧,煙霧之後不見蹤影。
李承霖也沒有去追,他躍下屋簷,站到了葉凌歡身邊,伸手將她扶起,把傘舉到了她的頭頂,平靜的說:「過來遮雨,別涼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