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剛進門的新媳婦,竟然就這樣的厲害,明鏡堂的內堂裡,呼啦啦跪了一地【嫡女吉祥197章節】。
而龔媽媽卻沒有看明白形式,只是又乾嚎著,「老奴冤枉啊,都是那個小賤人害的,二奶奶,您不知道,這個小賤貨,整日裡就知道往二爺的屋子裡鑽……」
文竹原本陰沉的臉色更黑了幾分,清天白日的,就敢這樣抹黑主子,這個龔媽媽,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龔媽媽老了,話都說不明白,還不把她拉下去,先給她找個地兒休息幾天,好生養著!」文竹的聲音淡淡的,臉上的笑容也是淡淡的,似乎剛剛的凌厲都是眾人的錯覺。
兩個粗壯的丫鬟忙拉了龔媽媽起來,一個在龔媽媽的耳邊輕聲道,「媽媽,別說了。」
龔媽媽一時慌了,要把她關起來?她可是老太太的人!
「你?你怎麼敢把我關起來?我可是老太太賞給二爺的!」龔媽媽使勁掙著,她本來就胖,力氣也不小,竟讓那兩個丫鬟有點拉不住。
文竹略有些不耐煩,若是被她得了勢,讓她壓過自己去,在這個院子裡,自己還怎麼管人?段明熙這會子還沒回來,自己到底要不要殺殺這個龔媽媽的威風?
只一瞬間,她就做了決定,內院的事情,自來都是女人做主,就算是老太太壓下來她也自有話說。
見到文竹的眉頭微皺,水蘭便訓斥道,「放肆!對主子也敢『你』『你』的?還不閉嘴!」
文竹卻是擺了擺手。依然一副淡淡的態度,「叫你聲媽媽就是看了老太太的面子。你若不是老太太賞下來的,我便直接將你攆出去,就算是二爺也段然不能留你!」
文竹說著便轉向下面跪著的十多個下人,「今兒是我進門的第一天,罰誰都是忌諱,龔媽媽犯了口舌,我也是不得不如此!」說著又看了水蘭一眼,「命人幫龔媽媽收拾東西,回頭我便帶她去老太太那兒。這樣的人,二爺可收用不起!」
跪在下面的玉竹不由心裡一顫。她也是老太太賞下的,一向又跟龔媽媽極好,幫著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兒,此時可千萬別扯上自己才是,她偷偷的看了一眼龔媽媽,深深的低下了頭,躲在自己前面那個丫鬟的陰影裡,只盼著誰都別看見自己。
水蘭心裡明白。自家小姐這是要殺一殺龔媽媽的威風。便也跟著做足了功夫,大聲讓人去收拾龔媽媽的行李,又叫了水仙過來。只說要去稟了老太太,將龔媽媽退回去。
水仙一看水蘭眼睛眨了又眨,哪裡還有不明白的,清脆的答應了一聲,轉身便跑出了院子,只不過卻沒有去和樂堂。轉悠了幾圈,轉到了二門處,掏出瓜子兒,坐在院子角落裡的花壇邊上,跟著幾個小丫鬟一面吃著瓜子兒,一面打聽龔媽媽的來歷。
臉上長麻子的小丫鬟是和樂堂的人,出來辦差,見著有瓜子兒吃便圍了上來,聽說在談龔媽媽,心裡不由一喜,上前一面抓了把瓜子兒方道,「那個老婆子,沒有比她更難纏的了,可憐二少爺是個好脾氣的,倒被她欺負……」
另一個小丫頭插嘴道,「可不是,連著錦翠姐姐也挨罵,老覺得自己是在老太太跟前呆過的,面子比天大!」
「不知道告了二少爺多少黑狀!」
想到二少爺,麻子丫鬟眼睛閃亮,小臉一紅,「可不是,二少爺這樣好的人,竟是都不生氣!」而後又想到了什麼,又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這個二奶奶是什麼人,可配不配得我們二少爺!」
眾人聽了不由一愣,都住了嘴,看向水仙。
水仙卻是笑嘻嘻的,一點兒也不動氣,將袋子裡最後一小把瓜子兒都塞到了麻子丫鬟的手裡,才道,「當然般配,這可是宮中賜婚,多大的體面!」說著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灰,「我還有事兒,先走了,你們慢慢吃!」一溜小跑的回了明鏡堂【嫡女吉祥第一百九十七章撐腰章節】。
明鏡堂裡,龔媽媽正著急,她也顧不得體面,只是使勁的將那兩個粗壯的丫鬟甩開,大聲的道,「你敢攆我出去?你別拿老太太嚇唬我,我這就告訴二爺去,二爺自會為我做主!」
文竹不由大怒,這是明擺著要挑事兒,抬出老太太的是她,真要去見老太太,又不敢了,只拉上段明熙來擋自己,可見這個龔媽媽在這個院子裡有多張揚。
此時,一個長的小小瘦瘦的丫鬟起身向前幾步,到了文竹跟前,「二奶奶,有句話奴婢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文竹一抬眼皮,見這丫鬟長相實在一般,連清秀都算不上,眉毛竟是粗的可以跟陶氏相論,便點了點頭,水蘭便代為答道,「你且說吧!」
那丫鬟方道,「按理奴婢不過是個小丫頭,沒有資格在這兒說什麼。但今兒是好日子,奴婢想著若是押到老太太那兒去,老太太未必就高興,不如二奶奶就大人有大量,先饒了龔媽媽這一回,只罰上一罰,您看可好?」
這是給自己台階下了,雖說自己也沒打算送到老太太那裡去,也自有下面的丫鬟給自己找台階,但既然有人要投靠,沒有不接收的道理。
文竹淡淡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你叫什麼名字?」
那丫鬟又低下頭去,「奴婢叫紅櫻!」
水蘭聽了忙問,「是罌粟的罌?」不由與文竹對視一眼,這個名字可不好,罌粟花是做大麻的,雖嬌艷卻有毒。
那丫鬟忙使勁擺了擺手,「不是不是,是槍上的那個纓穗的纓!」
文竹點了點頭,雖奇怪,卻也無意在這種小事上糾結,她便道。「你說的是,今兒是好日子。去老太太那兒的確不妥,你很不錯。」
水蘭忙取了個封兒遞過去,「這是二奶奶賞的,快拿著!」說著又掃了一眼眾人,方道,「二奶奶的規矩,只要一心為主子著想的,自然有賞,若是那整日裡只知道貪財偷懶。不把主子放在眼裡的,有一個攆一個!」
紅纓有些不願意的接了賞封。便退到了後面,跪著的眾人不由都交換起眼色,文竹見了也不點破,看起來,這派別已經瞭然,今日過後,便會有人自己來效忠了。
那邊水蘇跑了進來,挨在文竹耳邊說了幾句。文竹便心裡明白了。水仙剛得了差事去老太太那裡,自然不方便回來稟事兒,便借了水蘇來傳話。這個龔媽媽的劣跡已經傳到了文竹的耳朵裡,看樣子段明熙也不會待見她。
她不由心裡有了底氣,「既然紅櫻說了,今兒個便不重罰,給龔媽媽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好好將養著便也是了。」
聽了不去老太太處,龔媽媽鬆了口氣,本來就是派過來探聽消息的,這樣被攆回去,老太太那邊也落不著好。但聽著把自己關起來,她又不願意了,那兩個丫鬟已經脫手了兩回,再不敢出錯,都擼了袖子來抓人。
龔媽媽幾下就被押住了,頭髮上本來鬆散的髮髻也散了開去,披頭散髮咬牙切齒的乾嚎道,「你敢關我,二爺回來饒不了你的!」
眾人都在看龔媽媽,一時竟沒有人守著院子,段明熙腳步輕輕,幾步進了院子,水仙見了忙要進去回稟,卻被段明熙的一個冷冷的眼神嚇的退了回去。
龔媽媽還在怒吼,「你敢關我,你敢違逆二爺的意思……」她本身就胖,又頗有些力氣,如今不顧體面的使勁掙扎著,倒讓兩個丫鬟出了一身汗,拖了半天還沒有拖出屋子。
「二奶奶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段明熙冷眼看著,只覺得那龔媽媽愚蠢至及,以往自己懶得跟她計較,又敬她是祖母院子的人,貪小便宜就算了,幾次在院子裡搬弄是非,沒有鬧大自己也就沒有管。如今可好,連錦翠都被她欺負,那可是姐姐出嫁前唯一留給他的人,若是這樣被欺負,自己怎麼有臉去見姐姐。
看了一眼站在角落裡的錦翠面色平靜,但臉上顯然有過淚痕,再看著龔媽媽那吃驚的樣子,他竟覺得有些解氣。再看文竹,也不由高看了幾分,原來只以為這個女子善良又有膽識,沒有想到,管起家來也是一套一套,看來這院子裡的事情以後便可以交給她了。
文竹此時已經起身走到了段明熙的面前,看著這個面色依然冷俊,比自己高出一頭的男子,心裡略有不爽,一進來就先瞥了錦翠一眼,這是什麼意思?
「我來說一聲,中午要出去一趟,就不在家裡吃了,下午我會盡早趕回來,陪你去請安!」因著段老太太晚上愛早睡,請安便安排在晚飯前,這意思便是要回家吃飯了。
文竹點點頭,「我知道了!」
目送著段明熙的離開,文竹心中極是不自在,不過是中午不回來吃飯,隨便打發個人過來傳話就是了,這樣親自跑過來,是要來看看自己怎麼管家?還是因著聽說了院子裡有人吵架?她看了一眼角落裡面色平靜的錦翠,只覺得心裡酸酸的,連著心也沉了下去,竟懶的再管這屋裡的事情。
龔媽媽早就被丫鬟們塞了嘴巴拉了下去,下人們又輪流給文竹見了禮,自有水蘭將準備好的厚厚的賞封賞人眾人,文竹只是像個菩薩一樣,端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待眾人都退了下去,水蘭便又伺候文竹換了家常的衣裳,準備小睡一會,看著文竹似乎心不在焉的樣子,水蘭笑道,「二爺對奶奶真是沒得說,竟然什麼都不問,就說是他的意思!有二爺給撐腰,咱還怕什麼?!」
文竹看了一眼水蘭,深深歎了口氣,段明熙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過是順手推舟,而且,自己可是替他出氣,他怎麼能不幫自己?至於撐腰?他是給自己撐腰,還是藉著自己的手給別人撐腰還說不准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