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畫舫有兩條路通向風荷亭,一條是從湖的西側,沿大路而行,一路走過去,路過杏花林,再向南行,一會兒到就了風荷亭(嫡女吉祥第一百一十七章偷窺內容)。這條路近一些,路也被人專門修過,自然好走許多。另一條卻是從湖的東側,走過那雜草從生的小道,再經過怪石嶙峋的河灘,經過一座破舊不堪的小木橋,才能登上那緊挨著岸邊的冷冷的山石,到那高高的風荷亭。若是從湖距離上來說,反而是畫舫到風荷亭更近一些,但就路面距離來說,便是繞了一個圈。
此時的文定便帶著幾個公子踏著已經長高了的草叢,往河灘走去,幾人一面走,一面弓腰低頭,就怕對面的夫人們一個扭頭便給看到。
「哎喲,我說文定,你帶的什麼路啊,怎麼這樣難走?」白四少沒吃過什麼苦頭,走在河灘之上,幾次踩到那又圓又滑的石頭,差點摔著。
盧啟信卻是一面自己走著,一面照看著他,「白兄,是你要偷偷去看的,文定才撿了這條路走,若你後悔了,咱們便回去,到那杏花林見你的大伯母,告訴他你想見小姐們,她還不能幫你安排?」
一時讓白四少閉了嘴,他這個大伯母可不比自己的親娘,若是自己敢這樣,少不得要挨罰,就算挨不了板子,也要罰他禁足一月的。
「這邊是不太好走,白兄別急,待過了前面的木橋就到了(嫡女吉祥第一百一十七章偷窺內容)。」看著白四少爺嬌氣的樣子,文定心中歎氣。
他多少也知道,今日是給文淑辦的遊園會,雖說夫人們才是主要,但來的這幾位公子卻都不合適。只說這個白家少爺就太過嬌氣,文淑定然是看不上的;那個段公子看起來冷冰冰的,除了偶然會跟白少爺斗上幾句嘴,便再難開口。如此木訥,也不是佳偶;至於自己這個好友盧啟信,倒是個良配,可惜他似乎對文淑的印象不好,盧夫人又是個挑剔的,未必看的上文淑。
轉眼已到木橋之前,文定搶先一步站在了前面,「各位兄抬,這木橋許久沒有人走過,不算結實。千萬小心才好。」雖然自己會水,倒也不怕他們淹著,但天氣還不算暖和。若是誰落了水受了風寒他可吃罪不起。
盧啟信作為文定的好友,自然當仁不讓的走在了第二,「莊兄說的是,我看咱們一個個過吧。」對於此事,盧啟信並不贊同。但又不能攪了眾人的興致,便想著,若是到了那處,自己離的遠遠的,倒也不算是偷窺。
其它人再無疑議,倒是白四少退到了最後,「諸位兄抬在前,小弟我就在後面了,我可不會水。還是小心為妙!」
看著他一副怕死的樣子。眾人不禁失笑,他是這幾位之中唯一的一個進士,卻一副紈褲子弟的樣子。沒有半點讀書人的氣節。
笑了一番,眾人這才過橋,此時那曲子已經到了**,便也沒有像說好的那樣一個一個的過,而是離的遠些便走了過去。
前三人都下了橋,就見白四少腳下一滑,扶住了橋欄,「哎喲,這是什麼東西?」
那欄杆年久失修,已經是腐朽的差不多,被白四少這麼一扶,竟「卡嚓」一聲斷掉了。
「白兄小心!」文定不由喊出了聲,卻是愛莫能助,他離的太遠,就算是在跟前也未必能把白四少拉上來。
眼看白四少就要落入水中,就見段公子跳將起來,一把將白四少抓住,猛的拉上了岸(嫡女吉祥第一百一十七章偷窺內容)。總算人沒事,只是下擺的衣襟卻沾了些水漬。
一時間文定竟多看了這段公子幾眼,這才發現,這人劍眉星目,長的不俗,只是膚色是古銅色,再看剛剛救人的情形,應該是習武之人。讓人不喜的是,此人臉色冷冰冰的,好像誰都欠了他錢似的。
「哎喲,多虧了段兄,不然今天你們就有雞吃了!」白四少一邊抖著衣襟上的水漬,一邊嬉皮笑臉的道,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盧啟信為人方正,他不明白的看看文定,「雞?是指你家今日的宴席麼?」
那邊冷冰冰的聲音傳過來,「那你就跳下去,裝一回落湯雞便是!」說話的竟是那救人的段公子。
此時琴音已息,由此往上看去,那風荷亭上露出幾個人影,轉眼便又沒了。
「疑,她們好像發現了我們?」文定自知剛剛的喊聲有些大,此處離那風荷亭不遠,想來定是被她們聽到了。
「哎呀,都是你,文定,你喊這麼大聲做什麼?」白四少一副不爽的神情,讓人不由生氣,明明是他惹出來的事情,還怪到別人身上。他也不弄那衣襟了,隨手抹了抹,便一揮袖子,「兄弟們,快走吧,不然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風荷亭上,文淑正探頭往下看去,此地勢很高,不像下面,只能看到幾個影子。文淑只見自家的二哥帶著幾個陌生男子正從木橋往這邊而來,那其中一人好似見過,應該是盧家的少爺,其餘二人,一個長的粉白,一個長的黑棕,倒也有趣。
「姐姐別看了,咱們快走吧,萬一要撞上就不好了!」這裡的女子都已經超過十二歲,自然不合適再與陌生男子相見,文慧膽子小,又有文華的事情在前,便不敢多看,只催著眾人離開。
確實如此,今日來的夫人都不是皇親貴族,這幾個公子想來也好不到哪去(嫡女吉祥117章節)。如此想著,文淑便帶頭出了亭子,羅小姐緊緊跟上。文竹與盧春菱也拉著手一同出了亭子。
只聽「哎喲」一聲,文竹回頭看去,文慧竟然蹲了下去,臉色極為難看。
「姐姐這是怎麼了?」文竹看著文淑已經走的遠了,便只好回過頭來看,因是自家園子,剛剛又要撫琴,便將下人丫鬟都攆了回去,此地只有她們三人。
「沒事,就是一著急扭了一下腳。」文慧說著扶著文竹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腳踝,「倒也沒事,只是咱們走慢些吧!」
文竹與盧春菱對視了一眼,雖說有些蹊蹺,但著急扭腳也不是什麼大事,盧春菱便在另一側扶了文慧,「既然如此,咱們就慢慢兒走,若是撞著了行了禮就是,他們一個是你們兄長,一個是我兄長,人也多,倒也無礙。」
看著盧春菱落落大方的樣子,文竹心中放鬆,「盧姐姐說的是,四姐姐,咱們不著急。」
文慧卻是有些難看的笑了笑,她的確是裝的,這幾個人文淑雖然看不上,但她卻看的上,她要抓住這個機會,說不得被哪家公子看上,就能定個好人家。
三人緩緩走下了山,正在山下,碰到文定幾人。
一時間幾人心中都驚訝起來。
文慧看到盧啟信,不覺臉一紅,再看他身後那穿著紫色雲雁衫的冷俊男子,心下又是忐忑,怎麼會是他?再看走上前來的臉色粉白的男子不由大驚,她人雖笨,記性卻好,去年的時候那日白家二夫人來莊家做客,曾在內院遇到一個白臉小廝,跟此人有九分想像。一時間她緊張不已,只好低下了頭。竟沒發覺,那紫衣男子衝自己點了點頭。
一旁的文竹也是臉色不愉,文定就不說了,除了盧啟信,她點頭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其餘一黑一白,自己實在不待見,一個是紈褲子弟,自己雖見過一面,但想想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就不想再見第二次;另一個黑的,不過是個只會討好巴結人的小人,更是懶的搭理(嫡女吉祥第一百一十七章偷窺內容)。
於是她也低了頭,跟著文慧和盧春菱一同衝著文定等人福了一禮。
「這位小姐請了,小生文定,是文竹文慧的二哥,帶客人來此遊玩,不想卻讓小姐受驚,實在不該。」說著文定俯首一禮,臉色極為恭敬,好似並不是專程來看,而真的是無意中撞見的。
盧春菱看著這個英俊小生對自己躬身行禮,不由心下大悅,她本來也不是那死板之人,臉上不由就帶了笑,「公子言重了,小女子盧春菱,是盧啟信的妹妹!」說著便拉著文竹文慧快步走了開去,只是臉卻唰的紅了。
看著三人走的遠了,白四少這才上前拍了拍文定的肩膀,調侃道,「這位公子,盧小姐已經走遠了!」
文定一時臉就紅了,轉過頭來,「白公子說什麼呢,剛剛你看我六妹妹不也是看的眼睛都不眨的!」
「嘿嘿,我曾在你家鄉龍湖邊偶然遠遠的看到過她,沒想到一年不見,竟長高了許多,人也漂亮了。」白四少一眼就認出了文竹,也認出了文慧,卻不敢將提親之事說出來,既然人已經來了京城,此事還是忘卻的好,文竹還好說,只怕那一女許兩門之事要對要損了文慧的閨譽了。
盧啟信也認出了文竹,他沒有想到,她竟然是來了京城,想來那一曲是她彈奏的,這一曲琴聲與上回聽到的又不一樣,看來她是長大了,性情也開朗了許多。
轉身卻看到段公子已經走上了風荷亭,「此處景色的確不錯!」其它人聽到也快步走上了亭子,卻沒有人看到,他將一塊落在琴上的絹紗帕子塞到了袖子裡,那帕子被塞進去的瞬間,他看到一個小小的綠色的「竹」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