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奮力的抵抗也比不過實力懸殊,莫小北只發現自己身邊的書越來越少,而有個人似乎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正要彎腰去撿起地上的碎玻璃,只覺得一隻有力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扯了起來,莫小北也顧不得什麼章法,只是尖叫著揮動自己的雙手,又是踢,又是撕扯,又是動手抓,又是動口咬。
「冷靜點,是我!」
這個聲音有點兒熟悉,莫小北根本不敢抬頭看,只是瘋狂地撒潑。
直到那個人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才猛地停住動作,張開眼睛,竟然是宋紹鈞。
他怎麼會忽然之間出現得那麼及時,最好的是,他毫髮無傷地回來了!
莫小北這才扔下自己手中的書,放聲大哭起來。
柳培安已經讓人抓住了馬炳坤。
馬炳坤回頭看到來人是柳培安,心中一陣陣不悅,冷笑著說:「我沒有弄死你真是對不起我自己!」說完瞪著莫小北和宋紹鈞。
「怎麼處理他?」柳培安走到宋紹鈞身邊,輕聲問道:「如果想要他消失的話,我有很多的辦法。保證做得乾乾淨淨,漂漂亮亮。」
「交給警察吧!要是我們也跟他一樣,不就也是禽獸不如了嗎?」宋紹鈞回頭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馬先生,我希望從今以後你消失在我們的生活中,你不可能幸運一輩子,一定要為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負責!」
「你能告我什麼?」馬炳坤冷笑著說:「破壞他人的婚姻生活?還是覬覦你的妻子?」
「企圖謀殺你看怎麼樣?」柳培安站在他面前,將自己的帽子摘下來。
一個觸目驚心的疤痕露了出來,橫貫他的整張臉頰,讓他看起來十分恐怖。
馬炳坤不屑於他的指控,囂張地說:「就憑你這個下三濫的小痞子?告我謀殺,證據呢?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你要是上了法庭,難道也要像是現在這個樣子。將你的帽子摘下來,然後就說這是我傷害你的證據嗎?不要搞笑了,你要是真這樣,也應該想想自己是什麼樣的身份。像你們這樣的人,指不定得罪了誰,被人家弄成這個樣子,不要冤枉我!」
「馬先生,你看不起我們,但我卻不會看不起自己,沒錯。我們是小混混,也就是你口中的烏合之眾,不過我們做人至少比你光明磊落,我們是壞人,名正言順的壞人,不像你,披著羊皮的狼的狼,好一副偽善的嘴臉!」柳培安原是不想跟他廢話的。可是現在看起來,不說他兩句,實在難解心頭之恨。
「你當日讓你的那個司機找人撞我。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誰,可是那個司機知道,你給了足夠的錢,他本來是絕對不會失手的,可是他認出了我,他知道我爸爸是誰,他也和我們是同鄉,他當然喜歡錢,才會替你做這種事情,可是他更怕殺了我。有錢沒命花,所以就捲著錢逃走了,因為他知道,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不會放過他的,好在。我找到了他,而他也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你可以選擇不相信,但我勸你最好還是相信,若不是這樣的話,在你故技重施的時候,我又怎麼能夠及時發現並趕上去阻止呢?」柳培安輕蔑地搖搖頭,冷笑著說:「馬先生,在外面,你是著名的企業家,是重量級的人物,可是坐牢去了呢?你還不是一個普通的囚犯,可是你知道我們青竹幫是做什麼的嗎?我們專門作奸犯科,所以裡面的兄弟也不少,他們會替我好好招呼你的!」
「是嗎?」馬炳坤仰頭狂笑了一陣,淡淡地說:「我想,你這輩子都不會有這種機會了,我是馬炳坤,是絕對不會被人抓住的!」
說著便靜靜地看著莫小北,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再等抓住他的人一看,他已經口吐鮮血,嚇得連忙將手放開,對著柳培安解釋:「老大,我沒有都沒有做過!」
馬炳坤孤絕一笑,氣若游絲,不過一分鐘之後,便斷了氣,只是看著莫小北,眼睛怎麼也閉不上去,死狀十分駭人。
柳培安看了看莫小北和宋紹鈞,才小聲說:「你們兩個走吧!生下來的事情有我來解決吧!」
「這個」宋紹鈞剛想說話。
柳培安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淺笑著說:「我想,這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別誤會,有事的話,托人找我說一聲就行,我只是希望你們再也沒有別的麻煩事情需要找我。還有,我會報警的,什麼事情我會說清楚的,你們現在是正當商人,最好不要跟我這個黑社會扯上關係,不然的話,很容易被人醜化!去吧!我們去報警!」
他找人將宋紹鈞和莫小北送出去,自己才找人去報警。
第二天的報紙頭條。
富商馬炳坤在莫家大宅中服毒自盡。
眾說紛紜,一時間馬炳坤的死成為了最熱門的話題,可是對於習慣了各種匪夷所思事情的觀眾來說,一個人的死很快就被淹沒在浩浩蕩蕩的各色新聞中。
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平靜,馬炳坤的死終於讓這場糾纏不休的紛爭畫上了一個句號。
很多人說,馬炳坤是個聰明人,若不是難過情關,恐怕現在仍然逍遙法外,而對於莫小北來說,他就是徹頭徹尾的懦夫,他自私、卑劣、殘忍,最後卻連審判都不敢面對。
他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唯一的遺憾,便是沒有帶走莫小北。
後來宋紹鈞才告訴莫小北,這次還真是多虧了柳培安,他及時聽說了馬炳坤打算讓他死在車禍裡,於是及時通知了他的手下,那些傢伙盡忠職守,一直跟著宋紹鈞,及時阻止了那個貨車司機,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他聽說了事情的原委,便把車子給曾建寶,讓他接著去鄉間把湘琴的父母接來,自己則趕回來找莫小北,他的擔心果然有道理,他先去的醫院,聽湘琴說,莫小北到莫家大宅畫畫來了,便趕著過來,只是剛看到門上的鎖,他就知道出事了,於是怕門進來,剛剛看到莫小北奮力反抗的那一幕。
他想到都覺得心驚膽戰,要是自己再晚來一步,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馬炳坤已經服下了劇毒,他正是打算用那段時間殺死莫小北。
沒有人應該因為一個人的離世而感到欣喜若狂,哪怕他是個十足的惡魔。
宋紹鈞心中十分擔心,但去也很慶幸,莫小北並沒有因為這個而感覺到十分地困擾,她不是不會困擾,而是根本沒有時間去困擾,湘琴的病情越來越嚴重,移植手術過後的排異讓她的身體越來越糟糕。
可是她並沒有因此而變得脾氣暴躁,而是因為自己的母親和父親也都被接過來,而且照顧得很妥當,心中更是不安,老是叨念著自己欠宋紹鈞和莫小北的太多。
她就是這樣的人,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風險給了別人,卻對別人的投桃報李深感不安,莫小北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哭訴,若當初不是為了救自己,她不必承受那些痛苦,可是不過一天,她照樣又開始念叨,就連她的父母也十分感激的樣子,只因為宋紹鈞讓人帶他們去住在五星級的酒店裡,又找了司機和車子來回接送,吃的住的用的,什麼都不用操心,所以一心感激,不僅完全不說什麼,而且還一直說太麻煩人了。
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所有的人心裡都充滿了悲傷,只是盡量地滿足她所有的需求,湘琴想要的東西很少,一日三餐,只求溫飽。
湘琴父親和母親從不主動提出任何的要求,就算自己身上衣裳都是親戚送的,口袋裡連給女兒買上一件新衣裳也囊中羞澀。
事情好像跟湘敏沒有任何關係,他從不出現,哪怕姐姐病重,父親母親都在這裡。
風和日麗,湘琴看了看窗外,臉色依舊蒼白,只是笑著對大家說,她想出去走走,已經在病房裡憋了那麼多天,連陽光都看不到,她很想出去曬曬太陽。
大家都不忍心拒絕她,於是找了個推車過來,把她帶到醫院的小花園中。
這地方大概是大家見過最讓人心酸的花園,百分之八十都是病人。
湘琴一個人坐上午溫暖的陽光下,緩緩的風吹送著花的清香,孱弱的湘琴站在高台上,俯視著花園中走來走去的人,人生百態,盡在其中。
莫小北想走向前去跟她說話,宋紹鈞輕輕地拉住她,小聲對她搖搖頭。
她現在需要的是獨處,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湘敏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走到湘琴身邊,不知道在說什麼,兩人開始爭吵了起來。
知道湘琴暈倒在地上,小靜這才發現,慌忙跑著上去,湘敏看到大家都盯著自己,也沒有一點兒愧疚,仍是愣頭愣腦地對著自己的姐姐發火生氣。
湘琴的爸爸一個著急,上前便給了兒子一記耳光。(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