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建寶又一次來到了殷笑家的樓下,現在是衝動不已,完全來不及細想就直接衝到了殷笑的門口,就在敲門的那一刻,他才忽然之間醒悟過來,他們現在還沒有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將門敲開了該怎麼說?說我是來找你睡覺的?
還是說,我找你睡一覺,試試如果我工夫還不錯的話,我們就結婚?
他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頭,滿心沮喪,他只覺得現在自己被逼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進,找不到入口,退,心中不捨如同撕裂一般。
他坐在殷笑家門口,沉思了很久,不知道是因為思緒還是那顆藥,他心神不寧,只覺得熱。
用力扯開自己胸前的扣子,掏出手機,果斷地按下了殷笑的電話號碼,這是他今天晚上去找宋紹鈞之外唯一一個果斷的決定。
電話中傳出來梁靜茹的歌聲,不停地唱,她每多唱一句,他的心就往下墜一些,最後一聲,他幾乎絕望。
「喂。」很顯然,對方是被他從睡夢中驚醒的,聲音中還帶著濃濃的睡意,有些沙啞,聽來卻充滿了磁性,她也許不知道,她的聲音很好聽。
「喂?」殷笑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遍,接著她說:「曾建寶?」
這聲輕輕的,充滿了磁性的呼喚,讓他渾身酥軟,又沉吟了一會,他雖然很小聲,但語氣卻十分堅定地說:「殷笑,你聽著,我只說一遍。」
「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情嗎?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殷笑徹底清醒了,有些著急地問。
「你不要打岔,這些話我只說一次,安靜地聽我說完想清楚了再回答我。我怕過了今天就再也沒有勇氣開口了!」曾建寶清了清嗓子:「我們之間有過一次性關係。很多次曖昧之旅。」
這是廢話,不過他卻覺得一定要先說,不然的話,無法交代下面的事情,儘管在說完之後他的心七上八下的。好在殷笑很聽話。也不知道是聽到了剛剛他的要求還是又睡著了,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他覺得宋紹鈞給的那種藥實在好,不禁讓他的身體充滿了力量。讓他的心也可以義無反顧,笑了一聲接著說:「我知道我不是個好男人,我永遠也無法達到你的要求,除非重新投胎。」
「你。」殷笑的聲音很小。
「你不要說話。聽我說。」曾建寶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他心意已決,就算她口中再說出什麼傷人的話,他今天也要將心裡所有的話都說出來,不然的話,他真的會後悔一輩子的,這話傷他的心,不過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我很喜歡你,我不敢說愛,是因為我沒有愛過,沒有比較,不知道愛是什麼,但我可以肯定,你是我將近三十年的人生中最喜歡的女人。」
這話的力量無窮,電話那頭呼吸開始有些急促。
他又自嘲地笑了笑:「我沒有紹鈞的能力和長相,也沒有安安的名氣,長相甚至連我自己看了都覺得抱歉。」
這明明是她的心結,什麼時候變成了他的?他人生跟殷笑扯上關係之前的二十幾年,他從不覺得外貌有多重要:「我很抱歉我長得這樣子。」
他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頭,說了讓對方不要說話,自己卻說得亂七八糟,想了想,他終於說:「我可以和你再睡一覺嗎?」
對方打了個嗝。
他很失敗,他知道,剛剛太繞了,現在太直接了,他笑著說:「我不是想要佔你的便宜。」
可這不是佔便宜是什麼?
他想了想又連忙更正:「我的意思是說,我承認上次的求婚太重視形式卻忽略了你真實的想法,我只想讓你明白,你對我很重要。」
殷笑在電話那頭又打了個嗝。
曾建寶苦笑著說:「好吧!我現在沒有帶戒指,沒有花,我想讓你嫁給我,但在那之前,我們必須先睡一覺。」
殷笑不停地打嗝。
他連忙說:「去喝口水吧!我知道這個要求很奇怪,我也不是有民俗的少數民族,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之所以會那麼說,是因為我覺得遇到了對的人,就想要和她過一輩子,但在這個前提下,我絕對不會騙你的。」
他頓了頓,現在要剖開自己有些難度,他狠狠地甩甩頭:「好吧!我心裡一直有個心結,一直都沒有交女朋友,是因為我小的時候下體曾經被水燙過,我一直不知道它是不是還正常,還能用,直到跟你那一次。」他尷尬一笑:「上面還有一點點疤痕,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
電話那頭毫無聲音,半晌才打了個嗝。
「我知道,我做那件事一定讓你很失望。」這是很傷自尊的事情,但他不怕講出來,他只是希望她知道,他想要跟她在一起,就要讓她幸福:「如果你願意的話,再給我一次機會,如果我能夠讓你滿意的話,我們就結婚!」
電話那頭只聽到殷笑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她也很激動,那是不是說明她被他嚇壞了,可是他只能這麼說!他只會那麼說。
兩個人在電話中聽著彼此的呼吸聲,數著心跳,又過了幾分鐘,曾建寶才慢慢地說:「現在你可以說話了,我的話已經講完了。」
聽到一聲歎氣,她終於小聲說:「給我一點時間考慮一下。」
「那好吧!你現在就考慮,我就在電話那頭等著你。」曾建寶說。
也許她需要更長的時間,但他不能再等,他好像被押赴刑場等待執行的犯人,只等著那一下痛快的,肯定否定都是一種解脫。
她並沒有掛斷電話:「這來得太突然了,你給我一些時間消化一下,明天早上我再回答你好不好,這些事情在電話裡也講不清楚,最好還是面對面地談一談才是。」
「你想跟我面對面談一談,只要開門就好了。」曾建寶心如小鹿亂撞。
幾分鐘之後,只聽到裡面的腳步聲飛快地跑過來,面前那扇門被猛地拉開了,殷笑拿著電話,長大嘴巴看到曾建寶狼狽地坐在她的門口,如同一隻可憐的流浪狗,看到她將門打開,才撐著身體慢慢地站起來,抬頭看她。
要死了!她沒有想到他真的會在這裡,她身上的睡衣是髒的,她頭上還裹著卷髮器,短短肥肥的睡褲只會讓她看起來臃腫不堪。
呆呆地看著曾建寶,一邊著急地將頭上的卷髮器拆下來。
曾建寶走到她面前,小聲說:「你現在就回答我。」
殷笑完全沒有辦法說話,只能傻呆呆地看著他。
曾建寶向她邁進了一步,就站在她的面前,和她靠得很近。
她有些艱難地看了自己一眼,用力扯了扯睡衣的扣子,她沒有穿內衣內褲,現在站在他面前,總覺得有種秘密被窺見了一樣。
「我可以進去嗎?」他認真地問。
她還是不說話,低頭看地上皺著眉頭。
曾建寶伸出手來,一把將她摟在懷裡。
她輕輕地掙扎了兩下,沒有掙脫他的手臂,便抬起頭看著他。
他這才想起來,雖然上次他們做過那個,卻並沒有認認真真地接過吻。
不等她回答,就用力吻住她的唇,這方面他不太有經驗,完全沒有技巧可言,但他心中有個最簡單的想法,只要能表達出自己心裡所有的**就可以了。
殷笑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用力推開他。
一臉錯愕的曾建寶歎了一口氣,怯怯地將手縮回來,是聶羽在耍他嗎?她對自己根本沒有意思,沒有直接給他兩個耳光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他低著頭說:「我明白了,對不起!」
殷笑被他這跌宕起伏的情緒差點兒氣死!這個該死的傢伙,他從來都只是考慮自己嗎?要讓別人回答就直接發問,也不管人家心裡會怎麼想,現在問了,又不好好聽人家的回答。
曾建寶慢慢走到電梯口,轉頭看看她,擠出一絲客套的微笑:「快回去吧!入夜了天涼,對不起,是我發瘋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騷擾你了!」
按下電鈕,頭也不敢回。
殷笑差點兒抓狂,又不好上前去喊住他,她剛剛推開他是有點吃驚,不過最大的理由是現在是就算要做什麼也不能再門口,只要也得進屋不是,誰知道他二話不說就一臉絕望地說要回去了,還說永遠也不打擾他了。
他要她做什麼?跑過去抱著他不太喝啤酒卻始終堅挺的啤酒肚嗎?
眼看電梯就要來了,她跺跺腳,大聲說:「曾建寶,我還沒有回答你,你做什麼就走了?一點禮貌都沒有!問了別人,至少也要聽到答案再走!」
曾建寶回過頭來,完全不通竅,黯淡地說:「你剛剛已經回答我了,我知道你善良,不忍心將話說明白,我瞭解的。」
「你給我站住!」殷笑生氣了,從來沒有看到過那麼笨的人:「我不想在這裡跟你說話,進來!今天我們就一次把話說清楚!」殷笑推開身後的門,認真地看著曾建寶。
曾建寶一臉驚疑,瑟瑟縮縮地走進來殷笑家,只聽到殷笑輕輕地將門關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