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來的人,竟然還是柏靜!
她怎麼會有這裡的鑰匙,還有,她不是已經走了嗎?現在怎麼會又出現在這裡?
魏樂賢大聲問:「你怎麼又回來了?」
柏靜答非所問:「不是很想睡覺的嗎?怎麼現在還在這裡?」
非常自然地脫掉自己的鞋子,從隨手的塑料袋中拿出一雙女式拖鞋放在地上穿了起來,拖著拖鞋跑到他面前,將手中的鑰匙扔在茶几上,那種神情,好像這裡就是自己家一樣。
真是要命了,這鑰匙是他的!
什麼時候被她拿走了。
「你不是已經走了嗎?什麼東西忘記了嗎?」魏樂賢無奈至極,小聲問。
她十分認真地搖搖頭,說:「我是出去了,不過不是回家,是送我爸爸媽媽和哥哥他們回家,我今天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你不記得了?」
「你什麼時候告訴過我?」魏樂賢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哎!我看要買些補腦液給你喝喝了,我不是說了嗎?如果你覺得鐘點工沒有辦法照顧你,我就自己來照顧你!你忘記了嗎?」她輕輕地搖搖頭。
魏樂賢更是上火,說:「小姐,請你搞清楚,不是說你想什麼就是什麼,你是那麼說的,可是我沒有同意!」
「可是你也沒有反對啊!」柏靜不以為然,還笑著說:「再說了。我也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
這個女人怎麼會那麼討厭!魏樂賢簡直要瘋了。
最後他終於明白了,她永遠活在屬於她的世界裡,她的世界裡又只有她一個人的想像,能做的只有那麼多,別人的想法對她來說,只是多餘的。
傷口已經很痛了,現在頭更痛。
幸好現在還是中午,要是晚上的話,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還不直接被這家人套上紅裙結婚了,不行,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能掉以輕心,誰能想到她下一步想要做什麼?
魏樂賢想了又想,只能給自己的朋友打電話。
他本來並不想張揚自己受傷的事情,可是現在看來,只能這樣了。
魏樂賢又很多朋友。聽到他受傷都趕過來看望他。
這一下子,他終於可以休息了。
躺在床上靜靜地睡去。
柏靜不知道魏樂賢是因為不想和她單獨同處才找朋友來看自己,只是覺得他太痛了又很累,朋友來了也只能呼呼大睡,很開心地幫他接待朋友。
每一個人來,她都十分小心地告訴人家,說話小聲一點。病人睡著了。
魏樂賢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他已經猜到大家都會誤會他和柏靜的關係,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只有這樣才能在保證他好好睡一覺的同時不用再擔心家裡有個女的。
一覺醒來,肩膀上的傷口劇痛不止。t
房間中卻是安靜得緊。
四周看了一下,沒有任何人。
安心地從床上下來,只覺得傷口也沒有那麼痛了,心情愉快,柏靜小姐終於走了!
廚房裡沒有。衛生間裡沒有,書房裡也沒有,陽台上也不在,環視了一眼客廳,空無一人,他終於放下心來,坐在沙發上。
不過幾分鐘之後,他便聽到門外傳來爭吵的聲音。
仔細一聽,竟然是柏靜的聲音。
天啊,她怎麼會在門外跟人家吵架?這比待在家裡還讓人心煩。
連忙將門拉開,只看到柏靜正在跟鄰居吵架。
一看到她,鄰居太太就跑過來,對著他抱怨說:「魏先生,請你管管你的女朋友,她就算是有錢也不能那麼霸道對不對?」
「我怎麼霸道了?完全是你這種人,一點兒社會公德心都沒有!」柏靜直接上來,擋在魏樂賢前面,駁斥說:「不要跟他說,他人太好了,總是被你們欺負!」
「魏先生,我真是沒有想到,我們隔壁鄰居住了那麼長時間,看你平日裡斯斯文文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你在你女朋友面前都說我什麼壞話了?你竟然是個背後說人的小人!」鄰居太太越聽越生氣。
柏靜看到她在指責魏樂賢,更不高興:「我說這位女士,你真的很沒有禮貌!這件事情跟他有什麼關係,明明就是你不對!」
鄰居太太憤怒地看著她,聲音也大了起來,說:「那你今天要怎麼辦!不打算好好說了是不是,我告訴你,雖然我們不是有錢人家,但也完全沒有怕過誰!」
她的話說出來,柏靜這種性格哪裡聽得過去,直接將自己的袖子捲起來,說:「吵架不用說,打架我也沒有怕過誰!」
魏樂賢只能站在兩個怒目相對女人身後,捂著自己的發痛的肩膀,一臉疑惑,眼見馬上就要打起來,他有些著急,連忙將柏靜拉到自己身後,然後小聲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有話好好說。」
兩個女人異口同聲地指著對方,大聲說:「你問她!」
這倒是空前的統一,魏樂賢無奈地轉頭看著柏靜,說:「你先說。」
柏靜只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大聲控訴著說:「這位太太太過分了,她兒子踢球嘛!不讓到外面的球場上去踢,竟然讓他在走廊裡踢,你看看這牆上多少的球印!」
「管你屁事,你又不是物管!」鄰居太太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覺得更加委屈,用力拉了一下魏樂賢,讓他看著她,說:「魏先生,我一個女人容易嗎?又要煮飯又要看小孩,當然讓他在走廊裡踢球了,不然的話讓他一個人下去,丟了你們負責嗎?我陪他下去,是不是晚飯要到你們家去吃?」
的確蠻橫了一點,可鄰居太太有一點卻還是說得對,這本來就是人家的事,關她什麼事情呢?要在這裡扯了個脖子跟人家吵得面紅耳赤。
他轉頭拉住柏靜,說:「行了,先回家吧!」
「不行!她要是不讓孩子安靜下來,我就跟她沒完!」柏靜挺執拗的。
鄰居太太一聽,聲音更加發尖,大聲說:「我自己的家,愛怎麼怎麼,你管不著!」
柏靜又要衝上去跟她理論。
魏樂賢連忙將她拉回家裡,對著鄰居太太小聲說:「對不起!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
一進門的柏靜看到魏樂賢將自己拉進來,一下子眼淚就出來了,委屈地說:「明明是她不對,幹嘛拉著我走!好像我在無理取鬧一樣!」
魏樂賢有些生氣地看著她,說:「小姐!你能不能讓我消停一點兒,我已經受傷了,現在傷口很痛,你就讓我安安靜靜休息不就好了,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
裡面的桌子上全都是茶杯,放得亂七八糟,裡面的茶水也都沒有倒乾淨,送來的禮物都亂七八糟地扔在一個角落裡,她卻在外面跟人家吵架?
柏靜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說:「你不站在我這邊是不是?我已經被她罵了,現在還要被你罵!」說完便像個小孩子似的,大聲哭著,然後用手指著他的鼻子說:「你是個壞人!」
第一次聽人家說自己是個壞人,不過感覺挺好的,他基本上已經可以感覺到那把利劍出鞘,斬斷了一段孽緣,這讓他滿心歡喜,於是連忙點頭,說:「對,我是個壞人!所以你千萬不要再留在這裡讓我罵!回家吧!」
「那還用你說!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柏靜說完便衝進了臥室。
這是要走的樣子嗎?
魏樂賢愣住了。
不到一分鐘,只見她氣沖沖地從臥室裡出來,手裡多了一個提包,從包裡掏出一串鑰匙,直接扔在他面前,大聲哭著說:「還給你!壞人!」
這包她剛剛是放在哪裡?臥室嗎?怎麼剛剛他出來的時候沒有看到?
眼見她要走,魏樂賢求之不得,連忙點點頭,說:「對!以後再也不要來了!」
「我恨你!」柏靜大聲呼喝,然後用力拉開大門,衝出去了。
鄰居太太剛好出來倒垃圾,看到她滿臉淚痕的樣子,得意地說:「你一個女孩兒家家的,不要那麼厲害,男人都被你嚇跑了,看到了吧?」
柏靜氣不打一處來,衝到她面前,大聲喊:「都是你害的!」然後憤然衝進電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將電梯門關上。
魏樂賢站在床邊,用窗簾作為掩護,親眼看著柏靜發動了她那輛紅色的小跑車,絕塵而去,這才放心地坐在沙發上,她真的走了,世界和平了。
有的時候會覺得寂寞,但現在這一秒鐘,他覺得能夠讓他一個人待在家裡,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起床,很早便去上班,傷口雖然還痛,但太清閒了讓人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發霉了。
等電梯,剛好遇到鄰居太太。
這個女人還對昨天晚上的事情耿耿於懷,所以並沒有回答魏樂賢向她問早安的話,只是低著頭看孩子的書包,緊緊地拉著孩子的手。
那個小男兒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很是討喜,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魏樂賢,說:「魏叔叔,你的傷口好些了嗎?」
魏樂賢有些驚訝,笑了,說:「你怎麼會知道我受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