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這又是一次可怕的噩夢。
上次沒有讓她懷孕,溫慧慧是不會就此輕易罷休的,她已經說過了,直到懷孕為止。
第一次不知道將會面對可怕的事情,可是現在知道了,她的心一陣陣刺痛,她怎麼會陷入這種怪圈?那個女人能夠輕易地獲得所有的人寵愛,可是她卻不行?
雖然心中很是害怕,但她還是沒有辦法拒絕,現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溫慧慧,除了服從,她別無選擇,要麼她一個人忍受痛苦,要麼全家人抱著她一起死。
她坐上車,痛苦地閉上眼睛。
大志笑嘻嘻地對她說:「于小姐,凡事都要向好的地方去想,你將來生下的那個孩子,他是偌大財富的繼承人,他的前途無可限量!」
「大志,不能這麼說,我已經答應過wendy,就算是真的生下了這個孩子,我也永遠都不會讓他知道,我是他的母親,他永遠只有一個媽媽就是溫慧慧。」她說這話的時候,充滿了沮喪,這種事情還用得著說嗎?
他難道看不出來嗎?
大志朝後面看了她一眼,說:「你真是傻了,于小姐,骨肉至親,血脈相連,那可是怎麼也割不斷的親情,你那麼年輕,總有一天會等到那個孩子過來找你的!到時候你們就可以一家團聚了!」
他的話讓於雯立刻睜開眼睛,對啊!他說得對!這種事情。現在可以這樣說,將來不一定那樣說,如果那個孩子站穩了腳跟,那個溫慧慧還不就是得有多遠就走多遠?自己才是他的親媽!想到這裡,她一個激動,連忙用手,拍拍大志的肩膀,嬌笑道:「我真是沒有想到,大志哥竟然有這樣的頭腦,做個司機真是委屈了你!」
大志十分曖昧地轉過頭來。盯著她的胸口看了一眼。
她一陣噁心,便將手抽回來,閉上眼睛。
大志的話被點燃了,開始不停地跟於雯講述自己很久以前的英雄事跡,只是他可能不太明白,作為於雯這種有名有利的女人來說,他那種所謂的浪子情懷。不過是要飯的代名詞,她又怎麼可能會放在心上?
很快就來到了大門口,玲姐就站在那裡,依舊是一身的肅靜淡雅,看起來很嚴肅。
大志看到自己的妻子,忽然將嘴巴閉上,什麼都不再說。
一向如此。只要一看到玲姐。大志就像是被拔掉了插頭的收音機,完全是個死物。
玲姐對于于雯這次的配合十分滿意,她淡淡地說:「這次也是在酒店,動作快一點,不要讓做事的人為難!」
大志聽到她的命令,果然是加足了油門向前衝。
坐在後座上的於雯拚命忍住自己內心的恐懼和嘔吐感,她並非因為坐在車上而感到暈眩,而是想到馬上將要發生的事情。心中充滿了厭惡。
不用十分鐘,很快就到達了一個酒店。
玲姐看了看門童,說:「大志你在這裡等,待會兒他們給你打電話,讓你上去接人你就去接人!」
「你要去哪裡?」大志小聲地問她。
她說:「馬太太剛剛找我,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想這邊應該一個小時就可以結束,我那邊也會快一點,馬太太也很著急的樣子,我盡量趕回來,如果不行的話,你就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大志點點頭。
於雯只覺得自己現在完全不被當成一個人,只是一件貨物,送去給那個黑房間裡的變態男人發洩慾的可憐貨物,一文不值,話說那個男人就是馬炳坤,但她從未看過他的臉,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
可是她別無選擇,這些沒有任何用處的東西,還是不想的好。
不等玲姐開口,她已經慢慢走下車,站在她面前。
玲姐看了看覺得很滿意,點頭說:「你跟我來吧!」
依舊是將她送入電梯。
這一次是貴賓專用的電梯,除了於雯和玲姐,沒有別的人。
於雯小聲說:「聽說你今天要去見馬太太,請將我今天的表現代為轉告。」
「我會的。」玲姐根本不看她一眼,只是看著電梯頭上的數字。
「請你告訴馬太太,讓她好好照顧我的家人,免除我的後顧之憂。」於雯只是覺得這種話說出來也沒有什麼意義,但是她還是要說,就像臨死的時候拚命掙扎一下,她可不想就那麼安靜地死去。
「你放心吧!該做什麼的就做什麼,一定要好好辦事,對於能夠辦事的人,馬太太歷來不會虧待!好了,到了!」玲姐按住電梯門,看著門外的男人。
於雯輕吟了一聲,才慢慢走出電梯。
那個男人上次才剛剛見過,但這一次好像並不認識她的樣子,只是照舊吩咐她:「從這裡進去。」
這一次,她駕輕就熟,並沒有再問什麼。
只聽到他將門輕輕地關上,隔絕了世界上最後一絲的光亮,她的心猛地沉入谷底,痛苦地閉上眼睛,如此安靜,如此詭秘,一絲聲音都沒有,一絲光線都沒有,真空的世界。
她那些剛剛埋藏進去的痛苦記憶已經開始慢慢地被勾出來,不由自主地不停顫抖,在黑暗中她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周圍什麼東西也沒有,她只是靜靜地伸出後開始慢慢地摸索,她甚至不敢說一句話,不敢弄出一絲絲的聲音來,生怕驚醒了那個惡魔。
她就這樣呆著,越來越黑,越來越恐怖。
她顫抖得厲害,連自己都可以聽到牙齒打架的聲音。
靜靜地站在黑暗裡,默默地數著自己的恐懼。
房間中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她漸漸地安靜下來,慢慢地向前走。
這房間好像什麼都沒有,空曠得讓人心寒。
完全分不清方向,她只記得自己是從後面進來的,便慢慢轉身,向門口摸去,她現在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個男人不出現比出現還要恐怖,她要是再這樣等上一段時間,一定會徹底瘋掉的!
逃走吧!
只要還能活著!對不對?哪怕是帶著家人討飯,至少也能活著不是嗎?
就算是賣身也不至於如此驚悚!
她打定主意,便快步向前走。
猛地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一臉冰冷。
地板上是光溜溜的地板磚,沒有地毯,痛得她齜牙咧嘴,她慢慢坐起來,輕輕地朝著絆倒自己的地方摸索。
滑,涼,硬邦邦。
再往上一些。
兩根帶子。
鞋子!
她嚇得猛然往後退,這鞋子懸在半空中,不是放在地上,所以也就是說,這個男人坐在這裡!他早就坐在這裡了!
不住地往後退,已經開始忍不住流眼淚,整個靜謐的環境被她打破,輕輕地充滿恐懼的抽泣聲開始從她口中湧出來。
她已經無法站立起來,只覺得自己的雙腿已經軟得沒有任何力氣,只能本能地向後爬,雙手用力抓緊地面,發出吱吱的聲音。
不知道退了多久,她終於靠到了牆面。
用盡全身的力氣,她扶著牆站起來,哆哆嗦嗦地向前走,順著牆。
房間裡還是沒有一點聲音。
她開始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弄錯了?但恐懼是真實存在的。
她的神經開始繃緊,被自己記憶中的那些恐懼弄得完全沒有辦法正常,拚命地顫抖,以至於險些不能呼吸。
所有的一切都達到了頂點。
黑暗,恐懼,痛苦,顫慄,伴隨著她的兩行眼淚徐徐降下。
她只能巴在牆上,什麼都不敢說,拿牆是裝飾牆,上面貼滿了尖刺一般的石子。
那令人窒息的感覺如同泰山壓頂一般,她的頭開始一陣陣地刺痛。
她的手指更加刺痛還有些濕濕涼涼的感覺,一股血腥味傳到她的鼻孔中。
手指被他自己抓破了。
她抽泣著將手拿回來,小心地往自己的身上擦拭著冒出來的血跡。
她的手指不停地抖,以助於破掉的地方都不覺得痛。
不得不放開牆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無法站穩,又是一個趔趄,直接摔到在地上。
好像將所有的氣都從她胸腔中擠出來一樣,砰地一聲,她不停地咳嗽,但她盡力壓低聲音。
只覺得手一陣脹裂一般地痛,這一次不再是被刺傷,而是踩住了。
她用手去摸,那只鞋子用力踩在她的手指上。
她一邊哭,一邊哀嚎:「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她的手指如同火燒一般即將裂開,她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她今後再也無法拍手部的特寫了。
她不斷地苦苦哀求好像起了作用。
那只鞋子拿走了。
她驚懼地將自己手縮回來放在胸前,小聲啜泣著。
然後,她開始聽到聲音。
腳步聲。
一下,一下,一下,慢慢向她靠近。
嚇壞了她連忙不停地向後爬,一邊爬一邊求饒:「馬先生,我求求你!不要!求你放過我吧!」
這一次,求饒不起任何作用。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近在咫尺。
她卻感受不到任何的溫度。
有種如同伸入骨髓的寒涼在向她逼近。
時間靜止在這一秒鐘。
於雯無比惶恐地瞪大了一雙眼睛。
「不要,求求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