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進入僵局,雖然監控錄像照到了那個女人的一張照片,但是即便最清晰的一張也無法提供有效的線索,而這個人穿著很普通,周圍的人也沒有什麼過多的關注。
那個無辜喪生的飲料推銷員灑了莫小北喝剩下的飲料,這種毒素竟然還能通過皮膚被人體吸收,可憐的姑娘,什麼都沒有弄明白就這樣一命嗚呼了。
劉明海只覺得肩頭上的壓力越來越重,先是蘇青被謀殺,再加上現在莫小北被毒害,這所有的一切都跟莫小北這個人物有關,但卻沒有任何的頭緒,被殺死的蘇青死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是莫小北,現在下毒的人針對的也是莫小北,加上莫家大宅不停地被「盜賊」光顧,這些事件都有聯繫嗎?
他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發痛的額頭,不停地想著這些事情,腦袋中亂作一團。
安茜輕輕地敲門,小聲說:「關副局長找你!看樣子臉色不好,你千萬不要跟他硬頂。」
劉明海皺了皺眉頭,這個官僚!
有些不耐煩地站起來,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套上外套,將手插在褲袋中,緩緩地走上樓去。
關副局長的辦公室就在五樓拐角的地方,那層樓上坐的全身都是穿白襯衫的領導,平常若是沒有什麼事情,他是絕對不會上來的,雖說這個關副局長是分管刑偵工作的,但是卻和他沒有多少緣分,這個不是從一線提拔起來的,做過兩年辦公室,聽說能寫一手好文章得到領導的賞識,輕輕鬆鬆就當上了高層領導。沒事的時候只喜歡開會,他當所有的事情都是開個會就能分析出來的嗎?
來到門口,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輕輕地敲門,這個房間裡曾經坐著他的老上司,同樣是刑偵隊出身的陳福。去年已經退休了。想到以前在這裡想說什麼就能說什麼。十分痛快,現在是想說什麼都要強忍半句。
這種交道,不打也罷。
他的強項是破案子,不是搞政治。跟他不是一類人,說不到一處去。
關副局長今天顯得有些與眾不同,自他進去的第一眼。就已經看到他笑容滿面。
雖然看起來很和藹,卻有種難以讓人難以忍受的虛偽。
他走過去,站在辦公桌前。輕聲說:「關副。」
「你來了,坐吧。」關副局長滿臉堆笑,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
劉明海笑笑,坐下了。
「對了,我記得你干刑偵工作已經十多年了,對不對?」關副局話中的含糖量已經超過了正常的水平。
什麼時候關心起下屬來了,他談話不過只是有一個永恆地主題。完成上級交給的任務,然後寫一份完美的報告就大功告成了。
「十一年。」劉明海坐下來。和他面對面坐著。
「我記得你好像有個女朋友的,什麼時候結婚啊?」他雙手放在面前,叉在一起,關切地問。
「快了。」劉明海不想跟他廢話,倒寧願他想說什麼,不要拐那麼大的一個彎。
「啊!這些年一直都在工作,把自己的事情都給耽誤了!你看看!工作要緊,可是自己的終身大事也同樣重要,中國人有句古話說得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看你這個個人的問題,是應該擺上日程好好規劃了一下了,你看你,那麼帥的小伙子!」關副局長說話的時候,臉色變得越來越暈紅。
什麼時候改行當了媒婆?
就煩他這種陰陽怪氣東拉西扯的,有什麼話直接說出來不就結束了嗎?
他有些不耐煩地站起來,說:「現在有兩個棘手的案子,我先走了,關副有什麼事情的話再找我過來。」
對方的臉色立刻大變,想了好久,才說:「是這樣的,最近派出所有個所長的缺,上頭要我推薦一個人選,我推薦的是你,你在我們刑偵一線幹了那麼長的時間,到了現在連個人問題都沒有解決。不能再耽誤了。」
派出所長?最近退休的所長凌源是距離城區幾十公里的小鎮派出所長。
這種提拔?
他冷冷地笑了笑,直接問:「請問關副局長,你認為我適合去哪個地方當所長的理由是什麼?」
「你看你啊,就是不成熟,組織上派你去擔任什麼職務,那是對你的信任,你怎麼能辜負這種信任呢?不要問什麼原因,這是正常的人事調整,我相信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任何的工作。」他也開始有些生氣,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既然是正常的人事調整,那麼我就要問一問了,為什麼會在這麼不正常的時候?明明知道我們區現在已經是兩件命案未破,陣前易帥,這就是你所謂的正常調整?」劉明海毫不客氣地說。
這位關副局長的臉被他說得紅一陣白一陣,板著臉說:「你看看你,每一次只要跟你說話,都是這個樣子動不動就翻臉,什麼話只是聽一半,動不動就開始說這些牛一樣的話!應該要好好聽聽。你這個人,就是太天真了!」
「那倒是,我一點都不成熟!現在我已經知道你為什麼找我了,我可以走了嗎?」劉明海轉身就走。
身後是一臉憤怒卻不好發作的關副局長。
這就是現實,想做事的卻沒有辦法專心做事,總是要受這些狗屁叨叨的人和事情影響,他心中不悅,想到自己也許是不能與他和睦相處,心中便覺得十分煩躁。
剛剛回到辦公室中,安茜便小聲問他:「怎麼樣?今天找你什麼事?」
「做你自己的事情去,不該打聽的事情不要瞎打聽!」劉明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緊緊地皺著眉頭。
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聖,要做這種事情?
老領導的電話依然能夠打通,現在的他退居二線,竟然學會了種花這種高深的學問,一個人在家裡擺弄那些花花草草打發時間,劉明海找上門去。
「怎麼了?遇到什麼事情了?」還是老領導比較瞭解他。
他皺著眉頭說:「最近遇到兩個比較棘手的案子,心情不好,過來找你喝杯酒。」
「不止吧!」陳福笑容滿面地說:「你這個人出了名的愣頭青,對什麼事情又不敏感,怎麼了,又跟你的關副局長鬧彆扭了吧?」
他苦笑了一笑,解釋說:「不是我跟他鬧彆扭,是他跟我過不去,好生生的今天把我找了去,竟然說要給我調到派出所去!」
「你又直接跟他吵了?」陳福看著自己手中的花,劉明海的性格,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劉明海只能笑笑。
陳福轉頭看了他一眼,輕鬆一笑,說:「不用說,你這次吵架也贏了!」
「您快別笑我了!我這不是煩得慌嗎?本來是不應該用這些事情來煩你的,可是我一直當您是前輩,就當我過來發發牢騷,不然的話,給您惹閒話我也不好意思。」他心裡明白,這個關副局長又小氣又記仇,要是知道自己跟他頂完嘴之後立刻就來找老領導,什麼是非都有可能惹出來。
他歎了一口氣。
陳福笑著拍怕他,說:「既然來了,就留在這裡吃飯吧!你李阿姨今天中午做你最愛吃的糖醋魚,多吃一點兒,好長時間都沒有跟你喝酒了,我們喝一杯。」
他笑著點點頭。
這裡總是充滿了家的溫暖。
他跟在陳福身後,心中依然不太開心,悶悶不樂的樣子。
陳福妻子從裡面走出來,笑著拍拍自己的丈夫,說:「得了,你就不要賣關子了,直接跟他說好了,你看看,差點兒把他愁得滴水!」
回頭看看,陳福大笑:「既然不想自己的難受,幹嘛不跟人家好好說話!行了,去洗手,我倒酒等你!」
洗完手出來,飯菜已經上桌,酒也倒好了,他坐在桌前,看著陳福。
陳福說:「你的事情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要被一個人所影響,我們幹這行的很複雜,不單單要面對外面的罪犯,有的時候,跟人相處很重要,傾軋古來有之,總之以後記住一點,做事的時候不要衝動,就算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也不要跟人頂嘴,從長計議才說關鍵。」
他還是有些不明白,只是看看陳福,端著酒杯不知道卻失神地忘記了喝上一口。
陳福用力敲了一下他的頭,說:「愣頭青!行了,回去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做好你自己的本分,我保證你沒有事情!還有,你記住一點,現在的壓力的確是很大,但一定要頂住壓力,把這兩個案子結了,什麼都是假的,但這案子可是實實在在的!」
這倒是實話,他點點頭,說:「您說得對,我還是做好自己的本分最重要!」
劉明海喝得酩酊大醉,躺在沙發上倒頭就睡。
陳福看了看自己的妻子,說:「讓他女朋友來接他,這個臭小子,整天忙著案子的事情,真懷疑他還記不記得自己的女朋友張什麼樣子?」
李阿姨將碗筷收好,笑著說:「反正是好事,幹嘛不告訴他?讓他擔心成這個樣子!」
「不可說,不可說!」劉明海禪機頗深,笑著搖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