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罕有地看到自己的房間沒有開燈,真好!這個傢伙今天終於不在家了,看吧!不安分的人,用不了多長時間,總是會露出真面目的。
湘琴還在等門,看到她回來,又看了看她身後,才問:「我以為你們兩個人一同出去了,怎麼會一個人回來的?」
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樣子,湘琴也跟著擔心地問:「你們兩個是不是又吵架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不是啦!」這件事情根本就和宋紹鈞無關,她不知道該如何將這件事情表述出來,只能用最簡單的方式說上兩句:「只是今天發現我的一個朋友好像喜歡我。」
看來湘琴並不覺得意外,釋然一笑,繼續用棒針織毛衣,那種線是白色的,價值不菲,聽說光是那袋子毛線就花掉了湘琴半個月的工錢,毛衣是織給弟弟的,只要是給湘敏買東西,從來都不會聽說她說貴,最讓莫小北佩服的是,湘琴可以一邊打毛衣,一邊看電視,雙手嫻熟得讓人歎為觀止,更讓人驚歎的是,她竟然可以將一袋子毛線,變成一件毛衣,還翻著花樣。
只聽到她慢吞吞地說:「你說的那個朋友,是魏先生吧?」
連湘琴都知道這個事情?莫小北簡直想用頭撞牆!於是用力撓了撓自己的頭髮,無力地問:「你怎麼知道?」
「又熱心幫你找工作,又幫你聯繫生意,什麼都幫你考慮過了,出國幾天,幾乎天天都給你打電話!有多難猜?」湘琴笑了笑,手中的動作並沒有停止,總是聽她說。時間不多了,冷天馬上就要來了,她要趕在這個月之前將毛衣送到弟弟手中,現在卻只有十厘米的一截。
莫小北還在負隅頑抗,她搖搖頭,說:「這是普通朋友都會幫忙的!」
將視線從電視上轉開,看著她,歎了一口氣。說:「太太。曾先生也是你的普通朋友,對吧!他怎麼不幫你安排工作?不每天都打電話給你?」
莫小北頹喪地坐在沙發上,無力地呻吟了一聲。
看到她的樣子,湘琴反倒笑了起來,說:「你這種反應倒是挺特別的!正常人要麼是高興,要麼是生氣。最普通也是像這個電視劇裡演的,沾沾自喜,你怎麼看起來就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蔫兒了吧唧的!」
轉了個身,將連別向另外一邊,湘琴的品味差得要命。要是喜歡那種無病呻吟又作死的電視劇,難怪會說出那種一點兒技術含量都沒有的話。
仍舊很苦惱,眼前卻沒有可以傾訴的好對象。
不是不信任湘琴,而是跟她將的話,只怕會將痛苦加倍。
正苦惱著。忽然聽到門口停車的聲音,湘琴連忙將手中的毛線防線,出門去看,她怎麼那麼勢力,看到有錢人來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有錢人不是自己走著進來的,是被曾建寶背著進來的,曾建寶滴酒未沾,而宋紹鈞已經酩酊大醉。
曾建寶看著挺壯實的一個人,只是將宋紹鈞從花園背進客廳就已經氣喘吁吁,汗如雨下,看樣子是再難支撐幾秒鐘。
湘琴見狀,二話不說,從他身上將宋紹鈞接過來,背在自己背上,健步如飛地爬上樓梯,往莫小北房間裡走。
將宋紹鈞輕輕地放在床上,臉不紅氣不喘的湘琴這才轉頭看著驚呆了的莫小北和曾建寶,傻傻一笑,說:「宋先生不過六十多公斤,在家裡我們扛大米燒柴什麼的,有的時候要上百公斤,算不得什麼!」
話雖如此,卻也是真夠厲害的!
曾建寶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穿著粗氣,不停用紙巾擦汗,一邊說:「莎莎,今天晚上你看著他,要不然吐的時候阻塞氣管,那可是會要人命的!」
莫小北抬頭看了看湘琴,又看了看曾建寶,心中暗自歎氣,看來,自己的確是第一人選,只得點點頭。
湘琴說做醒酒湯,忙著出去了。
曾建寶將氣喘勻之後,四周打量了一下房間,才說:「這樣不是很好嗎?一定要好好珍惜,紹鈞是一個好人!」
莫小北用力將宋紹鈞的外套脫掉,一本正經地回答曾建寶:「認識不深,所以我不敢說他不是一個好人,不過有一點你好像混淆了,那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好人不等於好男人!」
曾建寶用力甩了甩自己的頭,笑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饒舌尖澀的!老實告訴你吧!紹鈞不是什麼風流鬼,壞男人!他由始至終除了你之外,只有一個女人,喏,就是那天被你收拾得夠嗆的那個許瑩!」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怪呢?一個男人在替另外一個男人辯解,連基調都訂得那麼高!
莫小北冷冷一笑,說:「這才是最殘忍的背叛!」
這話顯然讓曾建寶有些難以理解,他啊了一聲,好奇地看著莫小北。
莫小北揮著手向他解釋:「你看,若是他有很多個女人,夜夜留戀溫柔鄉這也倒是罷了,女人心裡可能還好過一點,可以安慰自己說,他只是貪玩,或者直接告訴自己,不值得傷心,這個男人是個風流鬼,總之是男人的錯!他倒好,從頭到尾只在外面只有一個女人,那是不是在告訴我,我有多麼糟糕!他不是不會愛上一個女人,鍾情一個女人,而是他愛的、鍾情的那個女人不是我而已!那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訴我,是我的問題!」
曾建寶長大了嘴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無奈地搖搖頭,說:「有沒有請你去參加辯論賽!真是的,你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歪理?」
抱歉了,她大學四年都是最佳辯手,不過要是跟他說,會嚇壞他的,尤其,這裡還是莫小北的房間。
宋紹鈞雙頰通紅,渾身酒氣,卻像是個睡著的孩子一樣,任由她脫去了他的外套,此刻看來安全又無害,這點還不錯,想到馬炳坤那種醉酒的樣子,真是讓人心有餘悸。
又看了一眼醉意正濃的宋紹鈞,莫小北靈機一動,連忙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今天晚上打印出來的離婚協議書,將他放到宋紹鈞手邊,捏著鼻子,學殷笑講話說:「宋先生,這是今天你已經看過的文件,等著要的,請你簽一下吧!」
看似睡著的宋紹鈞冷冷一笑,睜開眼睛從她手中拿過那份離婚協議書,用力撕得粉碎,淡淡地說:「不要這麼幼稚!」
他不是已經喝醉了嗎?恨不得將他撕碎的那些紙張塞進他嘴裡,一旁的曾建寶歎氣說:「你真是一點兒都不瞭解自己的男人!他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就算是喝醉了也不會亂說一句話的人!想要騙他簽字,癡心妄想!我說,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了,昨天還摟摟抱抱的,怎麼今天又提這一出?」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一笑置之,看了看自己的手錶的,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說:「我不能再跟你囉嗦了!現在我得馬上趕回去,那幾個客戶還躺在ktv裡面,我要去把他們送到酒店,對了,莎莎,你懂點兒事,好好照顧紹鈞,我不說了,先走了!」
有些難以置信,莫小北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宋紹鈞說:「我沒有看錯吧?你一個打工的全身而退,老闆自己頂酒,喝得爛醉如泥!」
曾建寶已經走到門口了,聽到她說這句話,又折回來跟她說:「姑奶奶,不要再說話這麼不陰不陽的了,我有糖尿病!你失憶了嗎?好了,不要再說了,照顧好他!」
這個曾建寶,那是什麼眼神,難道他一出門,她就會虐待他嗎?看他那個清醒的樣子,誰虐待誰還說不定呢!
回頭看到他正伏在床邊大吐,一股子臭味撲鼻而來,她窗前的白色長毛地毯上全都是污物,讓她哭笑不得,忽然想起剛剛曾建寶的話,如果嘔吐的時候塞住了氣管,整個人會窒息而死的。
雖然討厭他,可還沒有到非要人死的地步,莫小北連忙趕過去,輕輕拍打他的背,所幸的是,他吐過之後看來好了很多,只是襯衫上已經沾到了一些,看他轉過身又舒服地抱著枕頭。
真是災難!
莫小北只能將整片的長毛地毯用力拖出來,直接扔到門外,然後轉回來,一顆顆解開他身上的襯衫,慢慢看到他結實的胸口完全袒露在她面前。
不知不覺見已經滿臉通紅。
手指無意間劃過他黝黑的肌膚,小小的激流隨之而生,輕輕悄悄地迅速躥滿全身。
將視線轉向一邊,盡量不看他光著的上身,卻又一次看到,他的褲腿上沾了很多的泥!真是麻煩!朝外看了一眼,湘琴的醒酒湯還沒有做好。
無奈將光著上身的他推向裡面,只是看到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滿褲腳都是泥,無法忍耐,她不是有潔癖,而是這張床是和爺爺一起買的,看他髒兮兮地躺在上面,心裡就一陣陣疼。
已經走了兩步,想了想,乾脆折回去,將手伸到他的褲帶哪裡,天啊!這個褲帶扣從哪裡解開呢?怎麼連個孔都看不到?看了半天也沒有辦法,心中想著總不能直接找把刀隔斷,一抬頭,宋紹鈞正低頭看著自己,口中問:「你在幹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