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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零三章 老娘出馬,一個頂倆兒 文 / 紫竹飄香

    縱然袁夫人語氣不似作偽,臉上更滿是慈和之色,王卉凝卻仍然錯愕地睜大了雙眼,直到感覺到對方握著自己的手心裡傳來一股暖意,她方才眸光一垂,收斂了心神,低低地道:「可是袁將軍對夫人說了什麼?」

    當初趙氏因著她出身及不上孫鈞,就曾明裡暗裡地百般阻撓。此時她頂著這樣的身份,袁夫人身為人母,不喜不願是極其正常的事,她既不會意外也無法去氣惱。而想到袁軼涵的狡猾和他在朝堂之上的胡亂作為,此刻看到袁夫人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態度,王卉凝第一反應便是,她也許被自己的兒子算計了一回。

    袁夫人忽然低低一笑,望著王卉凝道:「倒難為你這麼瞭解他,也難怪他對你如此上心。既如此,連我這個老婆子都能放下,你又何必再堅持呢?」先前她的注意力全在兒子的傷上,等坐到馬車上細細一回味,她才瞧出了其中的門道。

    她的兒子從小就不是個黏人示弱的主兒,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與苦痛,也從不在人前表露出來,只會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與解決。縱然他是舊傷復發心情不郁,為著不讓自己操心,也絕不可能在自己面前露出一副小女兒姿態來。

    轉而一想,她方才完全明白了兒子的真正用意。那小子可是賊精賊精的,知道自己答應他後,定然會努力放下心結,而事後即便明白了他的用意,顧慮既已拋開,豈不是只有順著他心意的道理?

    見袁夫人不只毫不避諱地將自己曾經的反對直言出來,更是回頭勸慰著她,王卉凝抿著唇垂眸不語,嬌俏的臉上閃過複雜之色,袁夫人握著她的手一緊,另一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背,語氣更輕柔了幾分:「想來那臭小子舊傷復發的話也是誆騙我的。只是他如此煞費苦心,足可見他對你動了十成的心思,我只聽著你每每拒絕她就知道你對他也不是沒有情意的,既如此。千金難買兩情悅,你便應了他吧?」

    「可是……」王卉凝沒有掩飾眸中的思量之色,抬起頭對著袁夫人緩緩地搖了搖頭,卻見袁夫人正色道,「你的顧慮又何嘗不是我先前的顧慮,只是現下我也想明白了,誰人身後無人說?只要你們是真心喜歡對方。咱們且過著咱們的幸福日子,日後他們自然無話而說,只有羨慕的份兒。」

    說完她又怕王卉凝不信似的,捏了捏她的手,含笑道:「我說的都是真話,也合該我們有緣,打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歡你這種清清淺淺不招搖的性子。這怕就是所謂的眼緣吧。」轉而,她又眉頭蹙了蹙,「只是我聽說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地在大殿之上一番胡作非為。也不知要如何得罪那幾位大臣。他這樣跳脫的性子,若有你在身旁點醒點醒,我倒也放心了。」

    連王卉凝自己都放不下,她更不曾想到,會是袁軼涵的母親——這個最該對她在意的女人,親自前來開導她,這不只完全顛覆了她心中婆婆與媳婦難以相處的觀念,更讓她感受到了不亞於萬氏帶給她的親情。

    那雙清冷的眸子,不知不覺便盈上了一層水霧,面對緊捏著她的手的袁夫人期待滿滿的目光。終於輕輕地點了點頭:「一切都聽夫人的。」袁軼涵為了她做到這個份兒上,面前的袁夫人又是如此一位開明和氣的婦人,她若是再錯過,當真是要悔恨一世了。她從不懼旁人對自己的非議,之所以堅持是因著不想袁軼涵因著她承受不該承受的一切,現下他們母子如此願與她面對一切。她再矯情下去錯失了老天補償給她的幸福,那就是傻子了。

    「你答應了?真是太好了。那小子聽到了,指不定得多開心呢。」袁夫人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意依然真誠,王卉凝微帶羞澀地對著她淺淺一笑,卻聽屋內驟然響起袁軼涵愉悅的笑聲,「我就知道沒有娘出馬辦不到的事兒,這回母親大人可是勞苦功高,回去以後兒子定然好好地孝敬於您。」

    聽袁軼涵這話,明顯他在一旁不只偷聽了一時半會兒,縱然已不是純情少女,王卉凝此時也不禁雙頰微微泛紅,袁夫人見狀,無聲地笑了笑,卻是對著兒子一指:「臭小子,你算計娘,將娘嚇了個半死,娘還不曾教訓於你呢,你還躲在一旁偷聽,看我不讓人打斷了你的腿。再說了,聽你這話,今兒娘不跑這一趟,以後若想得你孝敬,豈不是難上加難?」

    「兒子哪敢不孝敬娘,這不是趕著送上來讓娘教訓來了麼?」袁軼涵再次充分發揮起了他的無賴本性,滿心愉悅地走上前去,一雙眼睛卻直勾勾地落在王卉凝身上,直看得袁夫人抿嘴偷笑。

    只要能放下心結,袁夫人可說是繼恪王之後最樂於見到袁軼涵與王卉凝在一塊兒的人,自然樂於看著他們心意相通,彼此尊重友愛。再說她一向不是個禁忌多的老古板,並不覺得兒子在自己面前看著自家媳婦就是那什麼「有了媳婦忘了娘」,想當初她丈夫那般敬愛她,對父母卻同樣孝順有加。

    想到丈夫,袁夫人含笑的臉上閃過一抹黯然,恰在此時,紫衣走了進來,對著袁夫人和袁軼涵二人躬身行禮後,將一封信遞給了袁軼涵:「這是恪王殿下讓人送回來指名交給將軍的信。」

    猜測到了兒子的良苦用心,對於恪王知道自己的兒子會跟著來恪王府中,袁夫人也只是眸光閃了閃,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訝異,只是看到袁軼涵將信中內容看過後眉頭微擰時,輕聲問了一句:「怎麼了?」王卉凝亦在袁軼涵接過信後便一直看著他的表情變化,此時同樣露出疑惑的表情。

    「壽王可當真不簡單,謀朝篡位不成,現下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還挑得鄰近諸國都對南黎國虎視眈眈,現下正有諸多部隊擾境,欲要進犯我國。」袁軼涵將信紙重新抓好放回信封之中,爾後卻是轉目望向王卉凝,「皇上已派了謝將軍和孫大將軍分別領兵前去南北二處抵禦,康王爺也要趕回封地,卻讓福王前去壽王曾經的封地就藩,只是那東地現下卻是侵兵和匪亂都最厲害之處,已有好幾位大臣聯名上書讓我先行一步為福王清除障礙。」

    王卉凝和袁夫人一聽,立馬反映過來那幾位聯名上書的大臣,定然就是今天上午在朝堂之上吃了袁軼涵苦頭的人,神情焦急的同時,眸光跟著一黯,王卉凝輕輕問出了聲:「可是今日被你施了藥的那幾位大臣?」

    他們暗地裡吃了袁軼涵的虧,正想著抓著他的錯處參他一本,這會兒倒是讓他們有了報復的理由。作為一名武將,領兵上戰場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而對於究竟去往何處,亦不是他們能夠挑選的。那些所謂的皇上忠誠,竟都是如此小肚雞腸之人。

    袁軼涵含笑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絲毫未見不快,倒反而更是稱心如意:「倒難為他們看得起我。不過,若真要是讓我選的話,我自己也會選東地前往。畢竟南北二地我都曾去過,那些擾境的將領若是見著了我,指不定如何不戰而退呢。倒不如去東地會會那些陌生的人,讓他們也嘗嘗我的手段,親自領會一下屁滾尿流的滋味兒,你們說是不是?上一回我用的是仇炎的假名兒,這一回卻是要讓他們牢牢記住袁軼涵三字。」

    說著如此大言不慚的話,他卻是絲毫不覺著臉紅。袁夫人和王卉凝卻沒有他這樣輕鬆不在意,想到對峙戰場便是將性命置之度外,兩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袁夫人蹙眉擔心地看著這個才從鬼門關前過了一回的兒子,憂慮地道:「這要領兵打仗也要等著你身上的傷好了再說啊,你現下重傷未癒,哪裡經得住這長途奔波?」

    她以前不知道還罷了,此時驟然聽到兒子要領兵上戰場,比起丈夫亦是武將早已習慣了的趙氏,初次遇到這種事的她,心裡頓時忐忑不安到了極致。勸慰完了袁軼涵,還拿眼求助似地看著王卉凝。

    方才確定心意,便得知心上人欲要遠行涉險,王卉凝心中哪裡又會好受?然而,當她接收到袁夫人的暗示嚅了嚅唇時,卻聽袁軼涵道:「兒子的傷早就好了,娘不用擔心,兒子還等著回來給您傳宗接代呢,您老就在家好好等著抱您的孫子吧。」

    這狀似調侃得令人臉紅的話,卻足以將他熱愛戰場的心思表露無遺。王卉凝嘴唇動了動,卻是將先前的話嚥下,聲音清冷而平靜地道了一句:「我隨你一塊兒去。」

    一句話,不只說得袁軼涵斂住了臉上的調侃之色,袁夫人更是震驚地看著她,她卻是抬眸望向他們二人,聲音平靜地接著道:「我進宮去求皇上下旨,讓我作為隨軍大夫與你一道前去,皇上會答應的。」

    「不行!」

    「這怎麼行?」

    袁軼涵母子二人反對的話幾乎同時出聲,王卉凝卻是淺然一笑,望著他們輕聲道:「想必皇上也會思量著將軍現下身上的傷勢能否領兵在外。」

    一句話,卻是同時說服了反對的袁家母子二人。他既那般喜歡戰場,她便陪著他一起去,有又何不可?倒是袁夫人,她定然是擔心兒子的傷勢的,若有她這個懂醫之人在旁照料,也少了她幾分牽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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