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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孫鈞的心事 文 / 紫竹飄香

    最初的竊喜與期待過後,換來的只是失望(醫諾千金第一百二十七章孫鈞的心事內容)。看著飄雪沉鬱的神色,王卉凝一下便猜到了結果,縱然心裡也有失望,卻沒有過多的詢問,只默默地拿著飄雪買回的藥材,開始為明日替碧紋治腿作準備。

    雖然她恨不得立馬便將秦含霜虛偽惡毒的面具揭下,但人生又豈能事事如意?該等的,她還得等下去。今日不成,明日、後日或是幾日後,她總可以尋到不讓人起疑的借口讓飄雪再出府一趟。

    手觸到桌案上的《絕密醫經》下部,王卉凝輕輕地將之翻到關於骨折正位的那一處,書頁翻動間,帶起一股淡淡的皂角清香(醫諾千金127章節)。聞著這股似乎已然熟悉了的味道,王卉凝的腦中快速閃過的,是那張微勾唇角星眸中噙著幾抹算計與壞笑的俊臉。

    原本的惱意,已隨著他的離去而漸漸消逝。作為生命中的路人,他本該很快便在自己的記憶中消逝,卻又因為這本醫書而時常在腦中浮現他的身影。三年後,因著這本罕見的奇書,他是會來找自己的吧。卻不知,待到那時,大家會變成什麼樣子。

    驟然從失神中回過神來,王卉凝察覺到心底竟然閃過一絲猶如期待的感覺,先是一陣驚愕,接著便有些赫然。她是孫鈞的女人,兩世都是,作為一個已為人妾的女人,卻在他的府邸想起旁的男人,這,算不算是一種罪過?

    迅速地使自己的注意力回到書頁上的內容之上,王卉凝將上面所書重新研讀了一番,對上面所記用石膏配合藥材固定斷腿的新奇法子已瞭然於胸,再讓飄雪將所用石膏和藥材按一定的份量放好,明日便可調好直接用上。

    白芍和茉莉幾人,也開始忙著為明日的搬離作最初的準備,清月閣的丫環婆子們卻是忙碌了一個下午。因為青柳派去的人極多。午飯後,清風軒便被收拾出來了。整個下午,大家便忙著將秦含霜和孫雨熙用慣的一應物品都搬過去。秦含雪的東西,秦含霜是不敢再拿半點放到清風軒去礙眼了,否則,下人們又要多搬好幾趟了。

    送走軒轅翊,孫鈞直到傍晚時分回到秀朱閣時,才聽說秦含霜和孫雨熙已搬到了清風軒。只是點了點頭。當聽到王卉凝要搬到清月閣時,卻是眉頭一緊,菱唇緊抿了一刻,才沉聲開口:「是誰准她搬去清月閣的?」

    「不過是妾身提了一句,怕搬離後清月閣荒廢掉,對不起泉下的姐姐。卻不想王姨娘自請搬到清月閣去。說是願意為姐姐打理好清月閣。」見趙氏的目光掃來,秦含霜忙對著孫鈞輕語。她白天睡了幾個時辰,臉色已好了許多。再加之心情好,便連說話都有了些底氣。

    不過,說完此話後(醫諾千金127章節)。她的雙眼卻是適時地紅了紅:「當時老夫人還再三徵詢了她的意見,便是妾身也覺得未免有些不妥,可她卻再三說自己這麼做是要向眾人證明她是清白的。如此一來,妾身卻是不好攔了,王姨娘口口聲聲說是我誣蔑了她。若是我不讓她住進去,丫環們豈不是要以為我有意不讓她洗清冤屈?」用帕子幾番的擦拭後,她的眼角滾下一滴清淚,「其實,妾身還有點私心,若非因著腹中的孩子妾身是不會搬離的,若王姨娘真能替姐姐好好打理清月閣,妾身實在是求之不得。否則真有一日看到清月閣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的情形,妾身怕會痛得揪心。」

    「要證她清白,也不必搬去清月閣。」孫鈞心頭滑過一絲酸楚,冷漠的臉上凝著一層寒霜。

    趙氏掃了他們二人一眼,淡淡地道:「罷了,我知道你不願她的屋子裡住著其他的女人,特別是王氏。可如今她都已經死了,你要想著她我不管,你總不能讓我們整個候府的人還活在她的陰影之中。何況含霜說得也句句在理,我也已經答應王氏了,這會兒若是讓我食言,豈不是讓我自己打自己的老臉,我是絕不會做的。你若是不高興,便少去清月閣幾趟,好歹那裡再尋不出一個秦含雪來。如今含霜和熙兒搬得離我更近了,你常去清風軒才是正理。」趙氏沉沉的聲音中帶著幾絲不容置疑,望著孫鈞的神情中也明白地告訴他,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

    她的潛意識裡,可是很樂意王卉凝搬去清月閣的。若是秦含雪的靈魂真能回來,嚇一嚇她也未嘗不好。看著王卉凝不好,能讓她得到如同看著孫氏不好一樣的滿足感。何況,她也甚為不喜自己的兒子成天腦子裡想著一個死人,借王氏再斷了他的念想也好。

    孫鈞臉上的寒色更深,抬眼深深地望著自己的母親,菱唇抿得更緊,一時間,屋子裡似乎流淌著沉鬱冷寒的氣息,半晌,他忽然一撩袍角,無聲地離開了秀朱閣。

    趙氏直接說中了他的心事,他確實不想看到任何其他的女人出現在秦含雪的屋裡,那是她的屋子,那裡面還殘留著旁人無法取代的她特有的氣息。如果不是因著秦含霜是她唯一的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嫡親妹妹,其又為了熙兒才留在清月閣,他怕也是不能容忍的(醫諾千金第一百二十七章孫鈞的心事內容)。

    可是,母親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雪兒已經走了,他只能把她放在心裡,如果今日還一味地堅持,只會惹得她死了還再次受到母親的怨恨,這是他不願看到的。

    看著他憤然離去的背影,秦含霜的眼中露出不捨與怨憤來。

    自那一晚的瘋狂後,便是新婚之夜,她和孫鈞也不曾同床共枕過,可她對他的思念卻如雨後的春筍般瘋長不停。縱然心裡為著今日的位子和日後的謀算竊喜,然一想到他的那顆心還無法放在她身上,她便生出深深的挫敗感來。

    但,她夢寐以求的被他愛憐疼惜的夢終歸是實現了,且總有一天,她要將他的整顆心和孫家的所有都要過來,要讓他的身邊只有自己一人。想到心中的這個宏偉目標,秦含霜的心裡便如波濤洶湧般,起伏激動。

    心中不悅的孫鈞一路急走,很快便發現自己來到了清月閣院外。淡淡月色下,沒有一絲光亮的清月閣屋影重重,樹影婆娑,顯得越發地厚重沉穩,便如他心中的那個她一般,清冷而幽然,讓人總想靠近,卻又似乎永遠都無法靠近。

    平常朋友甚少的他,唯一的消遣便是在郊外策馬馳騁。他還記得,那一日是他剛遠征回京不久,如往常一般在郊外騎完馬回到城中,路過熟悉的小巷時,卻見到前面有男子調戲良家女子。他雖然冷漠,卻看不得旁人行惡,正準備扔下一枚石子走人時,卻見巷口衝進一位紫衣女子,薄薄的紗帽下,她目光清冷櫻唇緊抿,不待他出手,便徑直衝到那男子的身前,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出人意料地抵在了男子的胯下,硬是嚇得那男子面色慘白落荒而逃。

    他從來都以為天下女子都是柔弱不堪除了流淚便只會示弱的,從沒想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還能爆發出如此強悍的一面,且表現得那般決絕無畏。

    便是這樣,從未正眼看過哪個女子更不曾為哪個女子動過心的他,竟莫名地將那張清冷的臉刻在了心中,連一句話語都不曾說過,便平生頭一次犯起了相思,頭一次在心裡有了一定要將之娶回家的堅定信念(醫諾千金127章節)。便是後來他發現她有幾次似乎帶著某個目的故意引起自己的注意,也不曾將這個念頭打消。

    慢慢地,他知道了她嫁給自己的初衷竟是為了給妹妹找一個比父親更強的靠山,更知道了她的心裡沒有他,他也曾氣過、惱過,甚至賭氣不到清月閣來。可是每一次出征在外,他的腦中浮現的又都是她的身影,將一向堅強的他折磨得不成人形,只得將所有的惱意都發洩在了敵人的身上,也因此成就了他越來越令敵人聞之生畏的雄風。

    回京後,他更是控制不住而又迫不及待地向母親請完安後便到了清月閣,聽著她婉如鶯啼般的聲音,才會覺得莫名的心安。他知道,他經戰爭磨礪出的冷漠無情的心,徹底淪陷在了她的身上。

    後來,他便強迫自己不再糾結這些,待到有了熙兒,他更發現她對自己除了感激之外,竟多了一絲特別的情絲,這令他欣喜不已。本以為,他終於能走入她那顆對人總帶著幾分疏離的心中,卻不想,他才離開兩個月,便在戰場上得到了她離去的消息。這叫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恨!

    幾乎將拳頭捏碎,孫鈞一掌拍在了身旁的大樹上,樹影晃動,枝葉簌簌作響,從葉縫間透過的月光,映出他眸間閃爍的星光。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什麼。

    推開院門,月色下,一切都是那麼熟悉,然而,他最最在乎的,卻已不復存在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孤寂感向他襲來,讓他的心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壓抑著心中的苦痛,他一步步地踱入了那個曾經屬於她的寢房,深吸一口氣,彷彿要將空氣中還殘存的那絲屬於她的氣息吸入鼻中。黑暗中,他便如磐石般立在房中,雙目緊緊地盯視著她最喜歡作畫的那張桌案,彷彿又看到了她揮筆潑墨的清冷姿態。

    整個夜晚,他便這樣靜靜地站著,直到晨色漸起,他才恍如從夢中醒來,想起要離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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