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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雙眼緊閉滿臉血跡斑斑的白芍,又看了一眼送進來的銀票,王卉凝略一遲疑,伸手從鍾雲的手上將銀票接了過來,卻並未答言。
看著這五十弔錢似乎不少,然而與白芍的命相比,又何其輕賤。他不過隨手一擲,卻將白芍推到鬼門關前,若是不湊巧她又得了涵公子的那本醫書,縫合之術再次大進,怕是也未必有把握將她救回。白芍平白無故替她遭此大劫,她替她收下這些銀票也不為過。
用五十兩銀子來向差點殞落的生命贖罪,卻是便宜了他這樣不珍視他人生命的紈褲。
「康王爺,那些銀票小人已經給她們了,您看……小人方才也不是故意地,實在是沒想到就那麼湊巧砸在人腦袋上了,下次小人一定不會再幹這種蠢事了。」感覺到手中的銀票被人取走,鍾雲是又高興又肉疼,悄悄地抹了一把汗,哈著腰對著康王爺賠笑。
雖然白白賠出五十兩銀子心裡難受得緊,可想著這事兒康王爺都管到頭上來了,若是能花錢消災,也是好事一樁。萬一康王爺一個不高興在皇上面前參上自己一本,別說自己官位不保,怕是連姐夫都要受到牽連。那些銀子與兩人的前途一比,卻是不值一提。
「既是如此,她們想必也是原諒了你的過錯。」康王爺狹長的眼角微微一彎,露出一個淡雅的笑來,「本王如此做亦是為你好。今日你的行為大街之上數百雙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若是知道你將人砸傷卻無動於衷,難免在人前落下個輕視他人性命的惡名。當今皇上和皇后都是極看重百姓的,若是這種事一不小心傳入他們耳中,難免不會對你生出惡感。」
「是,是,多謝王爺提醒,小人也是一時氣昏了頭,下面也沒個人上去告訴小人那酒壺將人家姑娘砸傷了(醫諾千金100章節)。要不然,小人怎麼著也會下樓來親自讓人帶著她去就醫的。」鍾雲強裝的笑容都有些發僵。卻仍恭謹地道,「下次小人再不會犯這樣的錯了,若是有人不明真相,到時還請王爺幫著解說一二啊。」
「嗯,我想你叫的那些菜也快涼了,你還是先趕緊回去吧。」康王爺輕點了點頭,轉目看向別處。鍾雲正等著他這句話,此時聽了。哪裡還敢多作停留,一溜煙便跑出了小巷,卻哪裡還有心情再回酒樓,一個甩手,也不叫留在酒樓裡的隨從,逕自回了府。
「駕!」車內的王卉凝正緊攥著手中的銀票。心裡思量著是否要此時便貿然開口將心中的打算說出,卻聽得車伕一個揚鞭,快速地將簾子掀起時,康王爺竟已沒了身影。
微有些失落地收回四處掃視的雙眼。王卉凝看向前面駕車的大漢,想了想。問道:「你們主子是康王爺?卻不知是在諸位皇子中排行第幾?」
自小因著環境與心性的關係,她便極少出門。對於外面的世界,大多是從丫環們的口中聽來的。便是嫁到候府,她也從未與孫鈞談過朝中之事,對於皇室成員和朝中官員,她的腦子裡幾乎是一片空白,更別說知道皇子們的封號了。
「我們王爺是三皇子,乃已逝的怡妃娘娘所生。」駕車的大漢卻是個喜言語的,並沒有反感於王卉凝的打聽,反而笑著對她道。
「原來是三皇子。」王卉凝輕輕地點了點頭。
「是呢,」車伕的話匣子像是被王卉凝打開了,他點了點頭,一邊輕抖馬韁平穩地趕著馬車向王卉凝所住的客棧而去,一邊接著道,「我們王爺那可是個才貌雙全的大好人,相貌出眾,文武雙全,還是個熱心腸。就拿今天來說,若是一般人,怕不會像我們王爺這般熱心,又是把您送回家又是幫您教訓那個扔壺的吧?」
說著,還不忘回頭看向簾子旁的王卉凝,面對他投來的目光,王卉凝只得淡淡一笑,附和道,「嗯,康王爺確實是個熱心的(醫諾千金第一百章拜求康王爺內容)。」
從接過酒壺的那一刻起,他的每一個舉動都是做得毫不刻意,並似乎從沒有想過要讓人注意到。莫說他堂堂一個王爺,便是一個普通的熱心人能做到如此,也當真不易。
而他既是熱心之人,又極容易進宮,若是自己求他幫忙打聽一下飄雪的情形,他會不會答應?
想到此處,原本有些迷茫無助的王卉凝,心頭不由得升起幾許希望,雙眸亦隨著亮了亮。她本想找個合適之人請他幫忙求見一回皇后娘娘,卻至今沒想到合適又值得信任的人選。若是康王爺能夠相助,卻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可不是。在我們吳城啊,可是人人謹守本份,沒有人敢如此橫行霸道。所以啊,我們王爺最見不得這種拿旁人性命當兒戲的人,今兒見著了,怎麼能視而不見呢。這訛他幾兩銀子,可是便宜他了。」車伕輕抽了一下馬背,對鍾雲的行為亦有些氣憤,想到他拿出銀子時肉疼的模樣,又覺得心裡很是舒暢,竟像是他親自教訓的一樣。
「吳城?」王卉凝眉頭微微一動,意外地望著車伕左右搖晃著的背脊,「可是康王爺的封地?」
對於吳城,她卻是知道的,那是南黎國最北的邊關之地,不僅地處偏僻艱險,環境也十分惡劣,據說一年倒有大半年的時間飄著雪花,哪有京城這般氣候宜人。如果吳城當真是他的駐地,那他在皇上心中的份量?而他身上由內而發的那股儒雅之氣,卻更是難得。
「嗯,吁!」說話間,馬車已經到了王卉凝所住的平安客棧,車伕將車停穩後記起還沒回答完王卉凝的問題。便又道,「是我們王爺的封地呢。經過王爺這幾年的治理啊,如今的吳城可是大變了模樣呢,連皇上都誇我們王爺有能力。」
王卉凝輕點了點頭附和著,見白芍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她便將手中的銀票暫時揣在兜裡,在車伕的幫助下將白芍移到車門邊,再由著車伕將她背上了二樓(醫諾千金100章節)。
好在平安客棧地處偏僻,住客又不多,對於她們這樣好好的出去突然包著頭回來的情形。也只是客棧裡掌櫃的和夥計多看了幾眼,然後在她們入了房間後壓低聲音議論了幾句。這樣的陣式與醫館前的浩蕩相比,已讓王卉凝沒多少壓力了。
誰也管不住旁人的嘴,他們要議論,便由他們去吧。
王卉凝送走同樣熱心幫忙的車伕,草草地吃完午飯,又藉著客棧裡的廚房熬好了藥端到屋中,白芍才堪堪從昏睡中醒來。卻也因為麻沸散的效力退去。而使得她越來越察覺到頭頂傷口處的難忍疼痛。
王卉凝走進屋中時,白芍正頭髮凌亂地一會兒用兩隻小手使命地捶著頭的兩側,一會兒重重地敲擊著床的欄板,因白芍醒來而產生的一瞬欣喜過後,她的心迅速地往下跌落。
先前她一心只想著將白芍救活,此刻卻不得不面對一個可能產生的殘酷的後果。難道。那一砸竟是當真將她的神智砸出了問題?
若是如此,她日後要如何面對她,又要以何來補償她。若不是白芍不顧性命地將她推開,此刻她哪裡還能站在此處。便是老天憐她再活一世,也終是要遺憾地撒手人寰。再度命歸黃泉。
「白芍?」王卉凝的眼眶濕了濕,聲音微顫地喚了一聲。
白芍捶腦袋的動作一頓。抬起頭望向王卉凝,烏黑的杏眼被晶瑩的淚珠包裹著,雙唇上有著深深的牙印,下一刻,她低低地喊了一聲:「姨娘!」
「白芍,你……」王卉凝端著藥碗快速地跑到床前,眼角流下兩行欣喜的熱淚,望著白芍,「是不是頭頂的傷口處疼得難受?你可真傻……」接下來的話,她卻哽咽著說不出來。
「姨娘,奴婢不疼,絲,真的不疼,您不要難受了(醫諾千金100章節)。」再次見到王卉凝流淚,白芍有些慌亂,明明痛得厲害,卻還強忍著安慰她。
她的這個樣子更讓王卉凝心疼、感動又欣喜。她能這清醒,是不是表示留下遺症的可能性極小?
吸了吸鼻子,王卉凝強忍著感激的淚水,將手中的湯藥一勺一勺地餵給她喝。白芍哪裡想過有朝一日會受主子的服侍,很是受寵若驚,半天不敢張開嘴,在王卉凝半真半假的呵斥下才乖乖就範,躺在床上由著王卉凝把一碗藥都餵下了。
而面對王卉凝遞過來的五十兩銀票,卻是打死也不接:「奴婢跟在姨娘身邊有吃有喝的,還要這些銀子做什麼,姨娘還是用她去救飄雪姐姐吧。」
「這本就是那人賠給你的,是你該得的。」王卉凝緊緊地望著白芍,轉而輕歎一聲,「你說的也不無道理,現在便算是我借你的吧,待到你將來出閣,我再將它添在你的嫁妝中。」
這些銀子等於是白芍用命換來的,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要她的。但是,現下也確實是需要銀子的時候,便是要求康王爺,也少不得要打點一番,怕是還得備份禮去,空手而去,卻是極不禮貌的。
傷口的疼痛令白芍幾欲抓狂,最後終於支撐不住,痛得暈了過去。王卉凝不敢離開她半步,時不時地查看一下她的傷口,再為她上些藥。頭頂本是人體最脆弱之處,這麼深的傷口又極容易紅腫化膿,王卉凝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白芍這一昏迷卻是直到夜晚也不曾醒來,好在她還算平穩的脈搏能給王卉凝幾許安慰,卻仍然不敢有絲毫怠慢,趴在床頭靜靜地守著她。待到後半夜,本就疲累了一天的王卉凝,再也支撐不住,迷迷糊糊地沉入了夢鄉。
臨近天亮時,她卻又被噩夢驚醒,後背一片濕漉。她睜開眼急急地探了一下白芍的鼻息,看著她起伏的胸口,輕輕吐出一口長氣,才緩緩站起身,撫著急跳如雷的胸口,迷著眼睛望著窗外被晨霧繚繞的天空,藉以緩解內心的恐懼(醫諾千金第一百章拜求康王爺內容)。
近段日子以來,她已極少做夢了,便是原本刻骨銘心的秦含霜推她入湖的那一幕,也漸漸地不再在她的夢境中出現。剛才,她卻夢見飄雪被扔到了城西的亂葬崗,白芍的傷口迅速地開裂腐爛,頂著滿頭的鮮血活活痛死,而她呢,孫鈞在秦含霜的挑唆之下,竟一劍將她刺死,便是連熙兒,亦被秦含霜活活地扔下推下山崖,紫衣為拉住他,被帶著一同跌了下去。
幾乎所有對她好的人或是她關心的人,在那個夢中,都沒有好下場。這樣的夢,竟是比現實還殘酷數十倍。王卉凝不信命,更不會信夢。但,處境如此,她若不做努力,天知道夢中的某一幕會不會發生。
匆匆地洗漱完畢,將昨晚餘下的雞湯讓小二幫著拿去熱了熱,白芍終於從昏睡中醒來,看著她的精神已比昨日好了些,頭頂的傷口也痛得沒那麼厲害了,王卉凝終於放了些心。兩人一番喬裝改扮,用過早飯叮囑了小二幫忙照看白芍,王卉凝揣著銀子急急地出了門。
一路思量,王卉凝停在一家畫閣前,一番挑選後,最終花十二兩銀子買下了一幅意境優美的春日圖。畫中,高山流水,亭台樓閣,遠處樹木蔥蔥,樓角掩映,近處湖水碧綠,魚兒嬉戲,旁邊還題了一首十分相襯的寫景詩。
作為身份高貴的皇子,什麼樣的珍貴奇玩沒有見過,王卉凝便是拿出全部家當,也送不出什麼好東西。她從一開始想到送禮,便只想應應景。而想到康王爺混身透出的那股子儒雅之氣,她想來想去還是買幅畫比較合適。這幅春日圖她一眼瞧見便覺得眼前一亮,立時被這清新高遠的境界所攝,覺得這畫很襯康王爺的氣質。雖不是名畫,十二兩銀子對現在的她來說,卻並不少。
一番打聽,終於來到位於東大街的康王府,站在氣派的王府大院前等了近半日,肚子餓得咕咕響,門前也仍是一派冷清,沒有任何人出入。略一遲疑,她敲開了王府緊閉的大門,將畫交給門房代為通傳,卻只得到鄙視的一瞥和十分生硬的一句話:「我們王爺臨時有事,今日很晚才會回府。東西我會替你交給王爺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