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並不知他們竟會追尋到此(醫諾千金66章節)。」阿離瞄了一眼飄雪寒霜般的臉龐,又連忙移開雙目,沉著聲音道。
他那晚出去查探時,又刻意將一路行來未抹滅的行跡重新掩蓋了一番,哪裡想到他們還會追查到此。這只能說明那群人嗅覺靈敏,也說明他們一心想要斬草除根除去少爺。
但,少爺傷口才剛剛有了點起色,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痊癒,這個時候,他是絕不可能帶著他離開的。想到王卉凝的醫術和她方才再次相助的情形,他的眸間閃過一抹堅定:「你家主子的相救之情,離自會銘記於心(醫諾千金66章節)。」
「你一個以刀劍說話之人的話不信也罷,我要的,只是我們姨娘平安無事。」飄雪神情凜然,堅定的神情絲毫不弱於阿離,一番話卻說得阿離唇角微抽,眸中幾不可見地閃過一絲愧疚。
他沒想到,面前的女子如此記仇,那一晚他憂急之下習慣性的以刀劍相逼的情形,她竟時刻銘記於心,每次都會拿出來刺激自己。他已是極力放低姿態,她卻依然毫不退讓。
「方纔那些人可真兇。」緩了一會兒,白芍才從驚嚇中醒來,看了看阿離又看了看飄雪,見他們都冷寒著一張臉,也不知要如何勸說,只得後怕地拍著胸口對玄衣男子道,「涵少爺,他們不是都進去搜了嗎?怎麼竟沒發現你們?」
白芍很喜歡玄衣男子爽朗中透著幽默的性格,不過幾日的時間,倒是與他混得很熟,也因此聽到有人搜查來了,會替他擔心。
不過她至如至終都被攔在外。只知道玄衣男子二人進了王卉凝的房間,卻並不知道他們藏在什麼地方。所以對於領頭男子進去搜了竟沒搜到,擔憂的同時也感到有些奇怪。
「那是因為他們笨,而你家主子又特別聰明。兩相較量,自然就發現不了我們了。」玄衣男子半倚在阿離身上,看了兩個各自護主的冰坨子一眼,星眸含笑地對白芍道。
除夕之夜,無論是面對丫環的迫害,還是面對阿離的長劍,又抑或是面對他深可見骨的血肉傷口和戲謔的試探。王卉凝表現出的沉穩淡然與睿智,都是他極為欣賞的。
也因此,他才信她,能夠放心悠然地藏匿起來,靜待她與那群人的周旋。
只是,他先前只以為她是某個權貴府中的妾室,對她這樣聰慧不可能任人拿捏之人處在這種偏遠莊子上過著清苦日子尚仍為不解。卻不想她竟是文遠候的側室,還是皇后娘娘親賜的。以這樣一個特殊的身份處於如此境地。其中的緣由,就更令他不解了(醫諾千金66章節)。
玄衣男子臉上戲謔的笑意不減,英氣的眉宇間卻不知不覺斂上了一層疑惑。而想到方才在床上看到的那本《絕世醫經》,他的眉宇間又更多了幾許說不明的東西。
那本書竟然在她的手上,這,難道亦是一種緣分?
「他們並非真正的縣衙兵丁。具體什麼身份,你們心裡怕是比我清楚。」就在玄衣男子眼中閃過疑惑之際,王卉凝從屋中緩步而出,站在門口神情淡然地瞅著玄衣男子。
被人一路追殺至此差點喪命。還一直被人惦記著,若說玄衣男子對對方的情形一點不知。那他可就真是個糊塗蛋了。便是對他這雙清澈中透著睿智的眸子都對不住。
「他們確實是假冒的,」玄衣男子臉上的笑意微斂。望向王卉凝精緻面龐上的雙目中再次閃過一抹讚許,「只是你如何就看出來了?」
他一直隱在暗處觀察他們,卻並未看出什麼破綻,只是通過前因後果以及謀害他全家之人的身份斷定這些人不可能是官兵。卻不想她一面要費心機應付他們,一面卻還能看出他們的破綻。
「那領頭男子裡面穿著的是夜行衣。」王卉凝抬頭望著空中的雲朵,目光微有些飄渺。
這種衣服,她曾見孫鈞穿過。若非如此,她如何能夠只憑那領頭男子不小心露出來的一小片領角便辨認出來。
「他定然想不到自己竟百密一疏了,哈哈!」玄衣男子暴發出一個爽朗的笑聲,眸光卻是緊了緊,眸底的最後一絲戲謔也消失殆盡,只餘下浮於俊美臉龐表面的似真非真的笑容。
王卉凝收回望向空中雲朵的眸光,淡淡地掃了一眼玄衣男子流於表面的真假難分的笑容。一旁的飄雪卻再度冷冷地對玄衣男子開了口:「你們主僕既要銘記我們姨娘的恩情,就該早早離去,免得哪一日再惹來一群不明來歷之人,陷我們姨娘於危險之中(醫諾千金66章節)。」
她明日便要離開柳家莊去京中一趟,若是在此期間再有什麼人來這兒,叫她如何放心。
「哦?」玄衣男子唇角勾起,眼角再度含上一絲戲謔,掃過飄雪冰冷的臉龐,狀似欣賞小院中的景致,笑道,「此處如此幽靜無人打擾,若不用來養傷,豈不暴殄天物?」
笑完,他一雙墨黑星眸定定地看向只眸光閃了閃臉上神情卻未見絲毫變化的王卉凝。那一晚,他的手段或許卑劣了些,用心或許險惡了些。只因他從來不做無把握之事,生死存亡關頭,他不敢有半點懈怠輕視。他無法保證一個陌生女子能否將他主僕二人收留下來,才沒有阻止阿離的威脅。
但,他絕對是個守諾之人。而只從這幾日王卉凝的行事來看,他也絕對相信她同樣是個守諾之人。縱然她的心裡始終存著不痛快,對於他和阿離的傷、食,卻沒有半點怠慢。
果不其然,王卉凝抬眼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轉向飄雪道:「飄雪,你不是還有事要同姜媽媽說麼?」
明日悄悄遣回京中一事,還須得與姜管事好好計較一番,要極力避免發生不必要的麻煩。否則,以後若是還要打聽個什麼消息,怕就極難了。
「姨娘!」飄雪欲言又止,見王卉凝神情堅定,知道她自有計較,只得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王卉凝卻抬眼再度看向玄衣男子:「我亦是守諾之人,既然當初許下承諾,自然會容你們繼續養傷。」略略一頓,她的臉上泛起一抹堅定之色,「只是,待到你傷好之後,我希望,你們也能守諾速速離去。從此後,我們便又是路人。」
縱然阿離那句彆扭的「赴湯蹈火」很令她愉悅,但她很明白在這種情形下,它實現的可能性。她是個實事求是的人,得不到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奢望過。但,是她的,她也絕不會放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