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哦,祝大家看書愉快!
「姨娘果然與此醫書有緣。」飄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心裡很替王卉凝感到高興。
作為醫者,誰人不想自己的醫術更上一層樓。況且,如今的南離國,醫者的地位已有了明顯提高,早已不是從前的九流之列了。自三十年前與當今皇上感情最深的一位王爺因為痛失愛妻學醫成癡後,醫者的地位更是與日俱增。更有傳早期宮中的御醫都曾被連升過兩次俸祿,自此民間學醫之人早已不像以前那般是因為生計等各種原因而無奈屈就。
「總算沒辜負了那位大師。」王卉凝淺然一笑,心裡卻是十分感歎此書的博大精深。她不過是仔細翻看研讀了幾頁,便深覺受益匪淺。待到把此書看完,即便是有朝一日真的離開候府,她也能有一手傍身的本領。
至於若是放在以前,只憑這具身子的一滴血能不能解開此書之謎,王卉凝覺得已無必要去深究。
午飯後,王卉凝不過略瞇了瞇,醒來後便又端著醫書愛不釋手貪婪地吮吸著其中的養分,不知不覺便至掌燈時分。由著飄雪侍候著吃過晚飯,王卉凝方才漱了口接過茶來慢慢地飲著,粉荷如往日一樣,自姜媽媽那裡繡完花回來了。
一路之上,粉荷一邊絞著帕子,一邊腦子裡亂紛紛的,想著要用什麼藥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王卉凝喝下即斃命,而又不會讓人懷疑到自己的頭上來。
她好不容易尋到一個可以以假亂真的法子,在王卉凝的咳嗽藥裡加入生半夏的粉末,結果卻沒能將王卉凝置於死地,實在是遺憾得很。好在,這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最近一段日子她幾乎想得頭疼,卻仍是想不到一個好法子。要知道,王卉凝可是學過醫的,好些草藥只聞一聞便能識別出來,她哪裡敢亂用。若要下藥,需得萬分謹慎才行。
剛進院子,張平家的便悄悄地把她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地把王卉凝懷孕的消息告訴了她。
「什麼?姨娘懷孕了?」張平家的話如一顆深水裡的魚雷,炸得粉荷本來有些混沌的腦子一蒙,呆呆地望著她。差點驚呼出聲,幸好反應過來王卉凝就在屋內,才生生地將話音放到了極低。
張平家的愕然地望著粉荷,很奇怪作為王卉凝的陪嫁丫環,為何會有如此表情。對上她怪異的眼神,粉荷迅速反應過來,臉上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你是說真的麼,姨娘懷孕了?那真是太好了。」
「嗯,我上午親眼看到姨娘乾嘔了呢?」張平家的說得十分篤定,「我當初懷那幾個兔崽子時也是這樣乾嘔的。」
她從來是個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但凡身邊發生個什麼事,她恨不得第一時間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此次又並未有誰告誡她不能把此事說出去,她自然是毫無顧忌。粉荷又是王卉凝的陪嫁丫環,在凝香閣裡還得看她幾分臉色,如今這倒是個賣好的時機,她便越發賣力。
「嗯,那可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粉荷敷衍地笑了笑,話音越來越小。張平家的忙跟著陪笑,「可不是麼,很快你便能跟著姨娘回府裡去的。到時,若是姨娘生下的是個小……」
「我去姨娘屋裡看看。」粉荷哪有心思聽著張平家的繼續說下去,忙打斷她的話,略頓了頓,便轉身走向王卉凝的屋子。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粉荷的臉上綻出一個燦爛欣喜的笑容,推門走了進去,正看到王卉凝站在臉盆架前扶著牆嘔吐,飄雪拿了手帕在身旁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嘔……」王卉凝空嘔了幾聲,站直身子由飄雪扶著坐到矮榻上,眼角餘光悄然地掃了一眼粉荷的神情。
「姨娘,您……您真的懷上了?」粉荷急步上前,扶著王卉凝萬分驚喜地道。
「或許只是受涼作嘔不過病態罷了,哪裡又能那麼巧。懷沒懷的,又有什麼要緊,不過是聽天由命罷了。」王卉凝接過飄雪遞過來的帕子擦拭著嘴角,神情暗了幾暗後不無憂鬱地道。
這樣模稜兩可的話,在粉荷聽來,怕是比篤定的言語差不到哪裡去。
「姨娘怎能說出如此頹廢的話來。」粉荷面上勸慰著,內裡卻心思流轉。
如此看來,怕是真的懷孕了,現在怎麼辦?秦二小姐已經答應只要我把她除了,將來少不了一個小妾之位。如今她懷了孕,秦二小姐怕是更容不得她,可又會不會因著顧忌其他的而另改主意呢?
這樣,便是要請示一下秦二小姐才好,反正此刻自己也正找不到合適的法子。若不早點,待到旁人把她懷孕的消息傳回府中去,事情便會一發不可收拾,到時天知道秦二小姐會如何責怪自己,自己夢魅以求的東西怕是一生也得不到了。
粉荷眸光流轉,飄雪在一旁冷眼瞧著,眸光深沉。王卉凝迅速地掃了一眼之後,卻是微微一笑,對著粉荷道:「姜媽媽讓你幫著繡的被面如今繡得如何了?」
粉荷只一瞬的愣怔,立馬溫聲回答:「姜媽媽挑的那個花樣子繁雜些,奴婢已繡了將近四成了。」
「你倒是繡得挺快,才十幾日的時間便繡了四成了。」王卉凝點頭含笑,「繡花雖不是力氣活兒,卻極費心力,繡久了難免腰酸背痛脖子發酸。你也別成天坐著繡了,時不時地便出去走上一圈緩緩眼睛,離她外甥女出閣的日子還有一段兒,照你的速度,是定能繡得出來的。」
「是,總歸是姨娘體貼奴婢。」粉荷笑得十分親切,目光掃了一眼王卉凝平坦的腹部,眼底卻含上了一層別樣的神彩。
「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歇著吧。」王卉凝對著粉荷揮了揮手,言語間帶了幾許關切。
一旁的飄雪卻是看著粉荷在寒風中搖曳的繡著桃花的裙角,眸光越發寒冷:「她明日必會迫不及待地與秦家二小姐通消息,奴婢也想看看,這一次,她會使出何樣的手段。」
王卉凝剛才關懷粉荷的一番話,她稍一深想便明瞭了。有時,你為罪惡提供一個滋生的環境,它便會生長得更快。既知山雨欲來,何不讓它來得更快些。遲早有一箭要射過來,等著它不知何時射來卻是比自己拉了弓讓它射過來還要讓人備覺煎熬。
「嗯,我也很期待呢。」王卉凝唇角扯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來,墨黑的眸子越發地明亮,便如璀璨的星空中最明亮的星子一般,襯得她那張嬌俏的小臉顯出幾分邪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