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丫頭太**21_21歸來來自()
「湘妝!」
她剛從「秀色」門內出來,周扶揚便迎了上來,彷彿等待已久的樣子。//百度搜索看最新章節//
此時距離秀色開張已有月餘時間,林湘妝從帝京回來也有七八天了,他幾乎還沒和她好好說過話。
她看上去更憔悴了,不像以前一副開朗活潑無所畏懼的模樣,如今她的眉宇之間,總是繞著深深的怨氣與憂愁之色。
他自然知道是為什麼。
八天前,她一身縞素扶著單俊來的靈柩回來,在她敲開周府的大門時,門房的人都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她的臉色一片慘白,眼圈周圍一片烏青,眼睛深深凹陷下去,彷彿一個了無生氣的女鬼一般。
門房急急去通報了周扶揚出來。他看到她的樣子時先是微微一愣,繼而心中一陣大慟,他還不及問是怎麼回事,她那樣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只想將她帶著寒氣的身體一把摟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於她。
可是,還沒得到他將她摟進懷裡,她已經雙眼一閉,整個身子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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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她之前所受的風寒之疾還未痊癒。
聽說,她匆匆地從帝京往南京趕,冒著寒風冰霜,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好像是因著什麼重要的事。
聽說,她被發現的時候,是被倒吊在樹上的。鬼見愁樹林之中橫七豎八擺滿了屍體。
聽說,除了其他屍體就地安葬外,單俊來的屍體,她執意要帶回南京來,並且三天裡不曾好好吃過一口飯。身上忽冷忽熱,卻強打起精神堅持一定要親自護送回來。還不允許別人事先回來向周扶揚通報。
聽說……
聽說……
周扶揚每聽到一條關於她別後的消息,他的心都要跟著自責懺悔一百遍。
她所吃的這麼多苦,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麼?
單俊來的死,他也難辭其咎!
她的身體那麼涼,好像剛從地下冰窖裡撈出來一般。他趕緊將她抱進房中。一迭連聲說去請大夫,又讓紅繡將四處窗門緊閉,他將她平放在床上,蓋上了厚厚的棉被。他也鑽進被子裡面,將她的身子緊緊摟在一處,心裡真如千刀萬剮般難受。
才短短十天的時間。怎麼會驟然間發生這麼多的變故?他的妝兒,那個渾身倔勁永不認輸的強硬女子,如今卸去了所有的武裝,變得一點戰鬥力也沒有,他甚至覺得。此時他用力朝她身上吹口氣,她也會被這一陣風給吹走的。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該死該死該死!
妝兒,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們再也不分開,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真的知錯了。
王大夫來了,周扶揚這才從床上起身。讓出位置給大夫替林湘妝把脈。自從上次周扶揚死裡逃生後,王大夫就成了周府的御用大夫了。
王大夫一番望聞問切後,歎了一口氣,說她受了驚,鬱結於心,加上寒氣侵體,且脾胃失和,情況不太樂觀。
周扶揚自牆壁長明燈上取了一粒夜明珠下來,遞至大夫面前:「只要能治好她,無論你要什麼,我都會盡力替你辦到!」
王大夫卻推開了他的手:「公子,我們又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見死不救,枉為醫者。我只是說不太樂觀,並沒說她便不能救了,你放心吧,我會盡力一試的。」
林湘妝的心結,王大夫自是無能為力。而她身上的寒氣,必須用藥浴每日泡上一個時辰,再輔以藥物,七日之後,當能驅除大半。而等她意識清醒一些,便弄些暖胃健脾的流質食物給她吃,細加調養,加以時日,慢慢地應該會好起來的。
王大夫既已說完,便坐在桌畔寫了藥方,上面密密麻麻開了幾十種藥,又在每一味藥旁邊標注了份量,交給下人去配了回來煮藥湯。
母親聽到動靜後特地趕了過來,探頭瞟了一眼林湘妝後,她雖然對林湘妝頗有成見,但她大略也猜到林湘妝是因為周扶揚的突然離開才會導致今天的局面,一時間也不好說什麼難聽的話來。
「這是怎麼說的?好端端的單俊來怎麼就送了命啊?」周夫人對單俊來倒是挺滿意的,此時聽說他死了,心裡還是有些惋惜難過的。「這個林湘妝也真是的,好好的永昌郡主不做,還那麼辛苦跑來跑去做什麼?反而還連累了別人……」
「母親,能不能讓妝兒安靜地休息片刻?」周扶揚不能把母親怎麼樣,但這看似懇求的語氣中已飽含了濃濃的不滿之意。
周夫人一時啞口無言,充滿怨懟地瞅了他一眼,她就知道,他表面上說什麼都聽自己的,可是一旦林湘妝出現,他就又毫不猶豫地倒向那一邊。
她這個做母親的實在太失敗了,也太悲傷了。
「把單俊來的棺木送到廟裡去吧!」臨走前,周夫人特別交代一句:「總不見得要在周府替他設靈堂辦水陸道場吧!」
「為什麼不可以?」周扶揚難得地頂起嘴來:「他是因保護妝兒而死的,其實也是因我而死的。我虧欠他良多……」
單俊來一向忠心耿耿,對周府也盡職盡責,在眾護院中,最得他心,所以他也常常將其調至身邊,一同在外行走辦事。
他自然猜得到的,單俊來中意林湘妝。將單俊來安排在林湘妝身邊,他一定能拼盡全力護她周全,哪怕,或許她並不需要。況且,他能守著她,也算是了了他一樁心願。
可是又有誰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呢?
「母親,孩兒有一個不情之請!」周扶揚神色黯然,轉頭看向母親道:「請收俊來做您的義子吧?我們以周府少主人的名義替他操辦喪事!」
「他現在不是做了永昌郡主跟前的人了嗎?」周夫人皺眉表示不同意:「難道,在郡主府操辦喪事不是更加體面些?」
「母親!」他深深凝視著眼前這個自己最為敬愛的親人。眼中透出無盡的失望與痛心感:「我與俊來份屬主僕,卻情同手足。他活著的時候,我沒能替他做過什麼事。現在他死了,我就不能表示一下我的心意嗎?」
「表示心意也不一定要在府中設靈堂啊!」府中停靈,又不是自己的親人,到底是一件晦氣的事情。周夫人對單俊來的表現滿意歸滿意,但自然是及不上周扶揚感情這麼深厚的。「把他送到寺廟裡去,紙錢香燭一應事物都由周府出錢,不也是一樣嗎?又沒說不替他辦喪事。只是換個地方罷了。」
「母親,我心中一直敬您愛您,一直想做令您驕傲自豪的孩子。所以我事事都聽您的。」聽得出來,他話中隱有怨氣:「可是,您曾經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您心裡愛我也像我愛您一般深切嗎?您懂得愛屋及烏的道理嗎?」
周夫人嘴唇哆嗦了兩下,她的寶貝兒子,這個世上她最在乎的最想依賴的男子。她在他眼裡看到了嫌棄之意,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接收到來自他嚴切的指責與控訴。他這是要反抗和忤逆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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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林湘妝的藥湯準備好了。
周扶揚親自替她脫了衣服,將她放進了浴桶之中。
她的身體,他是早就見過的,不過此時此刻。他心裡卻是一點邪念也沒有的。
她還是那麼瘦弱,好像永遠吃不胖的樣子。當然了。也許是近日來太過折騰的關係吧。好吧,等她病好了,他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要將她養得白白胖胖的。
將她放在浴桶中,他則一直守在旁邊,小心翼翼地用手扶著她的身子,以免她靠坐不穩而滑倒,同時也可以實時監測藥湯的溫度。
傍晚時分,她手指微動,接著,慢慢地張開了眼睛。
「你醒了?」他激動地、充滿欣喜地問道。
她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然後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他忙上前將她扶正坐穩,又用手背輕探了一下她的額頭,剛剛她做完藥浴後,躺在床上,身上開始發起燒來,雙腿大力地踢開被子,雙手也不自覺地拉扯著身上的衣服,一邊亂動著嘴裡還唸唸有詞。
她說的什麼,他根本聽不清楚。但是他能從她的表情感覺得到,她是極為痛苦與懊惱的。
從她現在的行為便能看得出來,單俊來的死,對她影響很大。
他趁著她意識模糊,把煎好的藥嘴對嘴地餵給她吃了下去。
好一陣折騰,她才又漸漸安靜下去。
「單大哥呢?」林湘妝第一句話便是詢問單俊來,她一邊問著一邊掀被準備下床。
「我已經安排人手給他料理後事了。」周扶揚很是溫柔耐心地說道:「你現在病得不輕,先在床上好好將養著,等你稍微好些了,到他頭七之日,再去祭拜他便是。」
「不,我現在就要去!」她固執地想要下地,卻被他用力按回床上。
「就算你要去,也先吃點東西,有了力氣才去啊!」他從紅繡手中的托盤裡取了一碗桂圓粳米粥,親自用調羹餵她:「請你,為了他,為了我,為了所有關心你的人,好好善待自己的身體!」
兩行清淚猛地自她的眼中奪眶而出。
「是我害死了他!」她喃喃自語著,眼中一片自責與淒然之色。「都怪我!都怪我太自以為是!都怪我……」她突然伸出雙手猛地擊打自己的頭部,嚇得周扶揚趕緊丟了調羹便去拉住她自虐的雙手,又將她拉進懷中,無比心疼又心酸道:「不是你的錯!我知道,其實是我害的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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