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啦(這個丫頭太**166向左,還是向右?內容)!」林湘妝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為什麼?」
「有太多原因了。」林湘妝調皮一笑,自信滿滿。「第一,現在可是大白天呢,白日宣淫這種事,不是你這樣重社稷重禮教尤其注重大臣們議論的明君會做的。第二,這裡不是紫禁城,也不是你的行宮別館,甚至都不是你所寄宿時真正分配給你的房間,像剛才那樣突然被人闖入的事也不能保證不會再次發生。第三,你不情,我不願。綜上所述,天時、地利、人和,三者一樣不佔。你說,我這卦卜得准嗎?」
「你的第一點,我勉強同意。」朱祐樘輕輕晗首道:「但是你的第二點卻很牽強了,第三點則更是謬論。你何以得知我不情呢?」
「因為你是個用情專一的人啊(這個丫頭太**166向左,還是向右?內容)。」林湘妝答道:「你和皇后鶼鰈情深始終如一,你是不會對別的女子動心的。所以我有此斷言。況且,」她自嘲地笑了笑,接著說道:「你看我這副尊容,試問你下得去手嗎?」
林湘妝分析前面部分的時候,朱祐樘臉上一副沉思的表情。待得她說完最後一句話時,他卻忍俊不禁起來。
其實,她最後這一點,還真是說到點子上了。撇開前面兩個牽強的理由,單是她最後說的這一點,他也實在是……不忍於心。
她身上還帶著傷,他卻表現得如色中餓鬼一般,想想他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可恥可怕得很。
到底是她太聰明還是她真的異於常人,有著未卜先知的能力?
難道一開始她便掐算出來他的行蹤,於是佯裝與他偶遇。繼而使出這一招欲擒故縱的把戲?
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樣的女子還真是深沉得可怕。
可是怎麼看,都覺得她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假若她真是靠著未卜先知的能力來與他製造相遇的機會,那她應該隱瞞她的這項技能才對呀。她卻一而再地提醒他說她有此異能,這不是暴露了她的底細嗎?
「你說得對。此時此刻,我確實是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的。」朱祐樘表示心悅誠服,同時正襟危坐起來。不無汗顏道:「在你面前,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如此的猥瑣不堪。曾經,我因聽到一些關於你的糟糕傳言。所以也誤將你當作是隨便而放蕩之人。可見道聽途說是不可信的。而我不但相信了這些傳言,還做出對你不甚尊重的事來。我貴為一國之君,更加應該嚴格約束自己,為天下表率,而不是輕信謠言,強人所難,為所欲為。」
朱祐樘說完,動作迅速地掀帳下床。端正了一下衣冠,一臉莊重地看著林湘妝道:「你好好休息吧,我這便回房了(這個丫頭太**166向左,還是向右?內容)。今日之事。是我褻瀆了你,我向你道歉。若是你肯給我機會的話。我想彌補你一下。」
「公子你嚴重了。」林湘妝沒料到他竟然能反省自己,還誠懇地向自己道歉,她打心底佩服與欣賞起他來。「今日之事,不應完全歸咎於你,是我言語輕佻在先,你舉止孟浪在後。要說抱歉的話,首先應該是我說才對。不如我們就將今日之事盡皆忘掉吧,你覺得呢?」
「謝謝你!」他真誠地對她說道。
「能得到皇帝陛下的道謝不是容易的事吧?」林湘妝笑了笑,他這樣一臉莊嚴的模樣讓她感到壓抑與不適應,她試著插科打諢來緩和氣氛:「我真是太榮幸啦!所以我也要謝謝你,給了我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朱祐樘見她一派輕鬆的模樣,想來她確也是個豁達大度的女子,看著她語笑晏晏的樣子,他備感自責與慚愧的心裡才慢慢放鬆下來。
「你真的是一個好女孩!」他定定地望著她,目中一汪柔情似水。「我覺得我也很幸運,因為我認識了你!」
「彼此彼此!」林湘妝眨了眨眼睛,會心一笑道。
「那你好生將養著,不要太過勞神。」朱祐樘溫言說道:「回頭等你好些了,我們再慢慢細說。」
「好!」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我走了!」他狀似詢問地說道。
「好!」她笑容依舊:「再見!」
「再見!」他仍癡纏地看著她,嘴裡道著別,腳上卻寸步未動。
為什麼,他開始貪戀她甜美的笑顏,不忍離去?為什麼,只是短暫的分開,便覺得依依不捨?為什麼,從來不為兒女情長所困的仁人明君,竟然也會難以自持地淪陷與迷失?
「怎麼了?你還有話要說嗎?」見他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林湘妝開口問道(這個丫頭太**166章節)。
「暫時沒有。」他苦笑了一下:「那我真的走了!」
「拜拜!」林湘妝朝他揮了揮手。
他愣了一愣,本來想追問一下這個「拜拜」的來由,不過他相信若是真的這樣做的話,估計他是走不了了。
於是,他迅速轉過身去,大踏步往外走去。好似他略一猶豫,便會又重新替自己找到留下來的理由。
自古溫柔鄉即是英雄塚啊!曾經他相當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現在他好像一下子豁然開朗,深以為然了。
按照之前楊樂寵對林湘妝的說法,這天夜裡虞國公府將會安排她與楊晏的認親儀式。
然而時辰已近酉時,也沒聽到那邊有什麼動作。後來從書香畫痕口中得知,楊樂寵突生急症,口不能言,楊晏正忙著替她張羅看大夫的事,說是認親之事暫緩圖之。
林湘妝心裡暗道,他這樣延遲與她認親之事,是否是在衡量她有沒有值得下注的資格。現在想來,林湘妝犯了一個錯,那便是朱祐樘責令楊樂寵變啞之時,她沒有挺身而出,替楊求情討饒。那麼,楊樂寵也由此會生了疑心,覺得林湘妝生有異心。假若還未將其收服,便先給了她好處,那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不過這樣也好,林湘妝現在覺得有點難以面對楊樂寵了。若真是做了姐妹,以後還真是尷尬得難以自處。
也是因為楊樂寵的突然變啞,楊晏也不帶家人過來陪朱祐樘用膳了,只多撥了兩個得力的丫頭來服侍用飯。
是以飯桌之上,倒只剩下林湘妝和朱祐樘兩個人了(這個丫頭太**166向左,還是向右?內容)。
不過這樣的場景,倒是朱祐樘所樂見的了。
只不過,因為白天的事後,朱祐樘對林湘妝多了一分尊重,林湘妝對他也多了一分禮敬,兩人倒不像初相識那般輕鬆,反倒有一絲生分與拘束了。
「湘妝,明天我打算搬出虞國公府,住到行宮去了。」飯畢,朱祐樘佯裝漫不經心地對她說道:「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為什麼要搬出去?」林湘妝吃了一驚。如今她在虞國公府中地位未穩,她未來的出路不明,在關鍵時刻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他這棵大樹作為依靠,然而這棵大樹卻是暫時移植過來的,未過多久便要重新還其歸家,眼看著她便要杯具了。
「我已經叨擾楊府一家幾日,再住著,多有不便。」朱祐樘解釋說道:「況且,我還要接見一些官員,和他們商討地方事宜,總歸要去行宮的。」
朱祐樘若不這樣解釋的話,林湘妝恐怕會以為他是故意讓她與楊樂寵產生隔閡,然後迫使她不得不投奔於他。
然而,她又堅信他不是那樣的人。他是善良的溫和的寬容的,絕對的正人君子。況且他君臨天下,蒼生萬物盡在囊中,他若是真的對她有那麼一點意思,只需一道旨令,她不從也得從!
那麼,現在她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上,且必須做出選擇。向左,還是向右?
這個皇帝是好人,然而她心裡清楚而明白,她是不能跟隨他的。他所問她的問題,其中的深意,不言自明。
莫非是因為白天她所說的「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利於他,所以他才說要搬出虞國公府而住到行宮去的麼?
那她不是自己挖了坑埋自己嗎?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今天晚上好好考慮一下吧(這個丫頭太**166章節)!」朱祐樘生怕聽到她否定的回答似的,趕緊補充了一句道。
是啊,確實需要好好考慮。
於是,這一晚,她再次失眠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笨,為什麼沒有一件事是處理得完美的?明明看到勝利在望前途光明,誰知過不了多久便能撞到南牆。
翻來覆去,輾轉反覆,她實在是不能入眠。於是索性爬下床來,打開房門,走到院子中乘乘涼透透氣。
也正在此時,林湘妝見到顧渭帶著那位給她診治的大夫匆匆去往主屋的方向。
「發生什麼事了?」林湘妝叫住顧渭,狐疑地問道。
「如你所願,公子現在手臂酸痛,雙腿僵硬,覺得渾身不適。」顧渭恨恨地看著她,不無埋怨道。
「哦,那個運動的後遺症啊!」林湘妝恍然大悟道:「那個不要緊的,過兩天就消失了。」
顧渭從鼻孔中「哼」了一聲,不打算再和她理論,只催促著大夫直奔主屋去了。
好吧,看樣子她又闖禍了。林湘妝心中哀歎一聲。她正準備跟過去寬慰一下尊貴的皇帝陛下,這時,卻有什麼東西「啪」的一聲砸在了自己腳邊,猛可地倒是嚇了她一跳。
在她怔營不定的瞬間,又是「啪」的一聲,她這次看清楚了,是從她左手上方擲落下來的。
她抬起頭來,視線所及之處,卻是楊樂廣翩翩立於房頂之上,面帶愁色注視著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