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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57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文 / 梅色無邊

    「我正說回去呢(這個丫頭太**157章節)。」林湘妝也對來人抱以宛轉動人的笑意,曼聲說道:「站了這麼半天,腳又有點痛了,你來得正好,你能抱我回去嗎?」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朱祐樘。

    此前在飯廳之中,朱祐樘正饒有興致地看林湘妝使用刀叉切牛排吃,又問了一些關於牛排方面的知識。林湘妝因見他自己並不吃,只顧著不停問她問題,看她怎麼切肉,她便說了一句:「公子,你還是趁熱吃吧,牛排冷掉就不好吃了。」

    彼時她剛剛說完這句話,便有丫頭來說有故人求見。林湘妝聞言,臉上並無吃驚或是好奇的神色,反而是一副心下瞭然的模樣。自然嘛,既然說是故人,她心裡應該有數才是。

    等到林湘妝起身離座,儘管主人依舊熱情慇勤,朱祐樘只是淡淡地敷衍著,時不時地看向外面,到得後來,他卻是再也忍耐不住,索性丟下叉子跟著離開了飯廳。

    林湘妝和周扶揚的對話他聽到了一些,雖然他並不瞭解林湘妝與周扶揚之間的愛恨糾葛,但是,他親眼目睹了她傷痕纍纍的面容,相信她受傷的背後,一定與周扶揚脫不了干係(這個丫頭太**157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內容)。

    在聽到周扶揚一再對她糾纏挽回的時候,朱祐樘還真有點擔心林湘妝會心軟會盡釋前嫌與他重修舊好。是以,當林湘妝再一次拒絕周扶揚的時候,他決定出面推她一把。

    「你只有腳上會痛嗎?」朱祐樘不無憐惜地看著她,故作嗔怪道:「難道你臉上、身上,還有你的心裡就不痛了嗎?既然知道會痛,為什麼卻在這裡站著說話?怎麼不把這位邀請到裡面去坐?對了,他是誰啊?」

    朱祐樘一行說著,手上並未閒著,早已將林湘妝打橫抱在臂彎之中。

    「他是我以前的主子。」林湘妝伸出雙手,親暱地勾住了他的脖子,滿不在乎地說道:「昨日我被主母扔出來時他並不知情,他是來代他母親道歉的。」

    「唔。聽起來他心眼兒倒不壞。」朱祐樘微挑雙眉道。「不過,那個欺負了我家妝兒的人。我想替你教訓教訓他,你覺得怎麼樣?」

    「我家妝兒」四個字狠狠地刺痛了周扶揚。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與別的人男人打情罵俏,他心裡的妒火轟地一聲便燃了起來。她曾說過什麼,她說要與他一生一世,匹夫匹婦。從一而終。可是你看,轉眼間她便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她這麼極力地拒絕自己,是因為她又尋到了比他更好的樹枝了嗎?他忽然想起千姿說過的話,千姿說她是因為與虞國公府中的某位男子有染。所以才要極力投靠楊樂寵而來的。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他還以為是楊樂寵在散播謠言而已。

    是的,眼前這個男子,雖然他的長相或許比自己稍遜一籌。但其氣質高貴,清朗溫潤,隱隱有不可冒犯之勢,周扶揚與他四目相交,他自己便忍不住地肅然起敬起來。

    他是誰?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在轉瞬之間迅速改變一個人的心意?又或者說(這個丫頭太**157章節)。林湘妝她真的是一個朝三暮四之人,覓得更好的歸宿後便將他棄之一邊?

    他忽然想起來林湘妝曾說過的話,她說她見到皇帝尚且不跪。皇帝?皇帝!難道說,眼前的這個男子,他是……

    周扶揚剛被強壓下去的腥甜之意又翻湧上來。他的身子不由得輕晃了一晃,一夜的輾轉難寐憂心忡忡加上剛才的奔襲打鬥。他覺得精力嚴重損耗,幾乎便要支撐不住,恨不能完全鬆懈下來,什麼也不管地仰頭躺下地去。

    難怪她要棄他而去,難怪她要這般殘忍決絕地對他,難怪她這樣地無動於衷!原來她真的是貪慕虛榮,移情別戀愛上了那個高不可攀的人物!

    是啊,他相信這世上的女子,沒有不對那樣的人物垂涎動心的。能遇上皇帝的機會本就只是可遇不可求之事,既然讓她遇到了,她豈有不巴結討好之意?

    人往高處走,不管是誰都是這樣的,不是嗎?

    她沒有錯,不能怪她。只怪他自己自作多情,以為真心能夠換來真心,以為她是「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硬骨女子,以為她是始終如一堅若磐石的女子……

    這樣的女子,根本不值得他珍惜,更不值得他難過傷心。那個高高在上的男子,他沒辦法去抗衡,更何況,那個朝秦暮楚沒心沒肺的女子,根本不值得他花力氣去與任何人抗衡。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她要棄他,他須得比她先棄更好。

    「妝兒,你這麼快就要撇清我們的關係了嗎?」周扶揚強自穩定了一下心神,笑得沒心沒肺。「我們除了主僕關係之外,不是還有更親密的關係嗎?我記得你說過,在你的家鄉,女子也是可以三夫四侍的,你到底要打算收幾個夫侍啊?」

    周扶揚的言辭如一枚重磅炸彈般,瞬間震撼全場(這個丫頭太**157章節)。不僅在場其他人驚呆了,連林湘妝自己也怔了一怔。

    「妝兒,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朱祐樘低眸望著林湘妝,臉上沒有嬉笑的神色,而是充滿了迷惑。

    「你聽不明白嗎?」林湘妝並沒有像周扶揚想像中那樣氣極敗壞或是極力遮掩,反而理直氣壯地說道:「他的意思是,我和他之間,除了主僕關係之外,我們可能還是親密的情人關係。啊,對了,在認識他之前,我好像還與兩三個男人有過曖昧關係,我可能要娶很多夫君……他看到我們關係這麼親密,定然以為你是我的新歡了,唉,罪過罪過!公子,你快把我放下來吧,誤會了我沒關係,反正名聲這個東西對我來說,就是浮雲。可是對你來說就不一樣啦,你還是和我保持點距離的好。」

    「真是胡說八道!」隨後跟來的楊樂寵卻已經是按捺不住了,她好不容易物色到一個人選,本來事情已經按照她想像的軌跡完美地進行著,沒想到百密一疏,竟然讓周扶揚半路殺了出來。若是皇帝對林湘妝沒了興趣,她的希望斷了,父親又要想辦法將自己塞給皇帝了……而且,周扶揚對林湘妝這般癡心苦戀,讓她既羨慕又嫉妒。

    「周公子,你這是在做什麼?」楊樂寵步至他面前,帶著鄙夷與警告的意味說道:「我是曾聽聞你與林湘妝有婚約,可是感情的事,本來就要講你情我願的。我只想問你一句,假如換了是你被對方的家人打成這樣,你還會若無其事地和對方結親嗎?你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卻來這裡譭謗他人壞人名聲,這是大丈夫所為嗎?」

    「之所以會有今天的局面,你敢說沒有你一份功勞在裡面嗎?」見到楊樂寵竟然站出來伸張正義,周扶揚更是火冒三丈。「我倒要問你,你一再地接近於我,又在我母親面前進獻讒言,到底意欲何為?」

    「笑話!我堂堂虞國公府四小姐,去接近你一個低賤商人,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楊樂寵冷笑道:「說我在令堂面前進獻讒言,可有證據?我看你才是喪心病狂,接受不了林湘妝棄暗投明的事實,胡亂闖入別人宅院之中欲行不軌!」

    正說到此處時,那邊府中侍衛已扭著幾個一身狼狽的周府中人走了過來,向楊晏等人回報道:「回老爺、公子、小姐,在後院抓到幾個縱火鬧事的宵小之徒,特押來請老爺等發落(這個丫頭太**157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內容)!」

    「真是膽大包天!」在天子面前竟然發生了如此掃興之事,楊晏不由得惱羞成怒,大聲呵斥道:「把這一干人等全部送究官辦、重重治罪!」

    「是!」侍衛首領應諾。

    「林姑娘,林姑娘,原來你在這裡!」被押人中,赫然便有單俊來在內,他遙遙望見林湘妝的身影,渾然忘記了自己早已自身難保,只顧歡喜地大喊道:「你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放肆!」一記響亮的耳光啪的一聲落在單俊來臉上,生生打掉了他臉上的欣喜之意,連同未完的話也一併打落。

    「不要打他!」林湘妝掙扎著朱祐樘臂彎中跳了下來,看著朱祐樘道:「他是我在周府中唯一的一個朋友,他於我有救命之恩。」

    虞國公府自然是楊晏作主,然而朱祐樘又在楊晏之上,林湘妝和楊晏又不熟,周扶揚帶人來鬧事,本來就觸犯了楊晏的忌諱,挑戰了他的威嚴,況是在天子面前,本來是小事都變成了大事。與其去向楊晏討饒,倒不如直接和朱祐樘說話來得快些。

    「好,念在他只是從犯,況且又是你的朋友,那便恕他無罪罷。」朱祐樘果然還是不忍拒絕林湘妝的請求,他轉向楊晏說道:「楊愛卿以為如何?」

    「驚擾了公子,實在是楊晏的疏失。」楊晏本來就是極是緊張,他如今被貶至南京任了這麼一個閒差,挖空心思想要重回帝京,只有奉承逢迎的份兒,生怕觸怒龍顏。聽皇帝這麼說,自然是聽命行事的:「一切但憑公子作主。」

    「把他放了,其他人送官!」楊晏這才轉過身去,伸手指單俊來一指,對侍衛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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