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紅雲已死的消息,左家兄弟兩個都是鬆了口氣【再生之天雨花一三十正典刑**授首章節】。
紅雲是致德私生女這事,也只有他們兩個知道,維明連桓清都沒告訴,更不用說是永正儀貞他們這些小輩了。
左家其他人知道的便只是紅雲假冒秀貞,秀貞已經身死的消息,周氏一聽便軟倒在地,放聲大哭,一直臥床生病。
左家其餘人等,說起這件事都是心中駭然,不寒而慄。沒想到這紅雲一個丫頭,居然能搞出這般大的事來。尤其對三個貞和鏡英這些未出閣的小姐而言,紅雲的所做所為,已經超出了她們所能想像。
誰能想到一個好好的千金小姐,居然被一個丫頭害得丟了性命名聲不說,連名號都被冒用了,殺人還不過頭點地呢。
德貞如今吸取了教訓,對原本的貼身丫頭鳳樓更遠了些,而且對自己的貼身物件極為仔細小心,生怕自己身邊也出個紅雲那種的害人精。
而派去尋秀貞屍骨的家人卻來報說,那處亂葬崗大槐樹下沒有找到屍骨,只尋到一兩件漚爛的衣物,拿回來讓周氏辨認,倒正是秀貞當日所穿。
沒有尋到屍骨,左家兄弟兩個推斷著,也許是埋得淺了,被什麼野獸叼去糟害了也有可能,致德如今已經深悔當日衝動,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就打傷了女兒,而且這事的根源,說起來還在紅雲,若是自己年輕時沒有風流好色。招惹青樓女,又何來這孽債?
維明覷著這二弟。經此大變倒是性子改了許多,也顯得老態了些許。想到當年那略有些佻達軌浮的少年致德,不禁暗暗歎息。
不上幾日,鄭賊逆案審明,鄭家上下人等滿門抄斬,鄭有權鄭瑤仙兩個,判了凌遲。那鄭貴妃眼見大勢已去,為免後來受罪,早在宮中上吊嚥氣了。
那方從哲夫妻二人也在城破之日,知死罪難逃。都在家中服毒自盡,他家上下人等也是滿門抄斬。
更有周商孫國英等人從逆,都判了個斬立決,家產充公。
周商早已在山海關被維明誅殺,周家兩個成年兒子都判了流放三千里,周夫人貧苦無依,便回鄉尋了庵堂出家,臨走時周氏送了些盤纏不提。
孫國英家兩個兒女都還年幼,免受刑罰,孫夫人領了兒女回老家襄陽而去。
行刑這日卻是正月十四。天色陰冷,寒風刺骨,飄著些許雪粒,一眾文武官員都到刑部去觀刑。法場內搭起了大棚,裡頭放了火盆,倒也稍暖和些。維明就是監斬官,致德身為刑部官員,也在旁邊坐著,兩邊校尉各執武器護衛在一邊。有專司唱名的站在棚口,念著人犯姓名。
數百名主犯個個穿了灰色囚服,被軍兵推出大牢,押送到法場。
四面禁軍早已將附近巷口圍得鐵桶一般,維持秩序和嚴防有人劫法場什麼的,好些百姓卻是不懼嚴寒地圍攏過來,伸頭探腦地瞧熱鬧。
這干人等,尤其是鄭家人,在京城中禍害百姓這麼些年,終於也有倒台的一天,怎能不來瞧瞧這幫人的下場?
但見那些人犯,個個面如土色,頭髮散亂,麻繩綁著,麻核塞口,背上還插著名標,在北風中顫抖著,活脫脫似喪家之犬,像孫國英這號素來膽子不大的人物早已經腿軟地走不了道兒,還是被兩邊的軍兵拖行著。
最先處置的便是鄭家兄妹二人,那凌遲之刑最是耗時,自有劊子手單在一處炮製,鄭家兄妹二人做美了皇帝夢與公主夢,如今卻是一刀刀的零碎雜割,將二人生生地拖入十八層地獄,不過片刻,已都是血做的人兒,卻是一時半會兒的斷不了氣。
維明不過望了幾眼,便揮手令念著下一個,後面的便都是鄭國泰和鄭有權的姬妾兒女,姬妾們都是曾經封過妃嬪的,鄭國泰留下兩個庶女,都不過是十來歲,鄭有權倒是兒女有五六個,年長的有十幾歲,年紀最小的不過是三四歲。那三四歲的最小兒子,已經受不住天牢內苦,病得沒了。
如今便不分長幼,盡被砍頭。
如果紅雲不死,如今便也在這些人之列【再生之天雨花30章節】。
法場血光處處,好些膽小的官員已經有些坐不住了,膽小地移開眼去。
維明卻是面色如常,目光依舊銳利,他是上過許多回戰場的人,屍骨如山血流成河也見得多了,自然不會為這些人之死動容。
再來便是鄭家的得力下人管家之類,這回倒是又有個熟人。
丁九後頭便是他的小妾魏桂香。
桂香得了宜人的稱號還沒得瑟夠,倒是要送命了,抬眼瞧著自家大爺棚內高坐,相貌堂堂,威嚴好似玉面閻羅,不由得心內喊苦,風中飆淚,悔得腸子都青了啊。
當初若是安生地在左府,好吃好用的都不曾短過,也能安然過一輩子,卻是為何要生那些事端?待出了左府,手裡有銀錢,何不早些尋個好男人嫁了,非要貪圖享受,把銀錢揮霍盡,被賣到這鄭府的是非窩?如今再見大爺,倒是想上去哭求幾聲,可惜麻核塞著嘴,想哼一聲都難啊!
桂香這心內活動也沒多久,隨著左維明揮手,令牌下落,這一批的囚犯也被推了出去,人頭紛紛落地。
一批又一批的人犯被斬,法場血泊處處,天氣寒冷,那血沒多一會兒便凍成了紅色的冰,那天上雪花仍在紛紛揚揚灑落,又漸漸將這紅色血冰盡數掩蓋,京城中又復銀裝素裹,白茫茫地潔淨。
左府裡眾位女眷卻是氣氛輕鬆,正自坐在閣中賞雪說笑。
珍珠又回到了儀貞身邊擔當著大丫頭之職,這些日子她只當自家小姐已經遭遇不測,背地裡不知偷偷哭了好幾回。人前卻是十分勤懇地擔當著護衛桓夫人之職,倒是引得眾人都誇儀貞會調教人。
儀貞自己的丫環都回來了,自然就不再需要那王家借調來的兩個了,桓夫人與儀貞都賞了銀子,命得力婆子將春雨倩月好生送回王府,並向王夫人致謝。
春雨倩月回到王家,王夫人自然問起左家小姐的事,兩個丫環自然將左家兩位小姐的作派誇了一通,道兩個小姐都生得如花似玉,落落大方,真不愧是丞相之女。還有一位小姐像是左家表親,更是如天仙一般,只見得時日太短,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王夫人因前幾日慫恿王正芳去試探,結果王正芳回來說左大小姐已經定了親事,還好一陣失落,如今打聽得二小姐也不差,便又活動了心思。
王正芳一回來,王夫人慇勤地為自家老爺換了外頭的大衣裳,又捧過一盅熱氣騰騰的茶水來,讓剛在冰天雪地中回來的王正芳享受地瞇了瞇眼睛。
他不比老左鎮定,雖然斬的都是奸黨一屬,看了那麼久的血啊還是有些難受,連晚飯都不想吃了。
王夫人卻是趁機說了左家還有二小姐之事,要王正芳盡快為兒子求了來當兒媳婦。
王正芳揉著頭,笑道,「夫人倒是心急。」
王夫人道,「怎麼不急,那左家和趙家的公子都訂了親,杜家是出了那事才耽誤了,如今可就剩下咱們兒子沒有親事了。再不趕緊,好的都被挑去了。」
王正芳一想也是,便滿口應下,準備過個幾日便去左府,最好再拉上黃趙杜三人當大媒。這樣老左就不好意思不應了。
果然過得幾日,王正芳找了個時機,邀了那三人同往左府,把來意一說,左維明聽得樂呵呵的,果然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啊。
卻是沒有一口應下,道還要與夫人商量幾日。
等四人離了左府,維明卻是尋了夫人,把王家向德貞求親一事說了。
「王正芳和王夫人都是寬厚的人,王家家風也好,王禮乾這人才學也不錯,長相也好,唯一有些毛病的,就是性子太佻達了些。」
桓清想著王家倒真是門當戶對,王夫人也是個好相處的,若是王禮乾能向永正楚卿一般持重敦厚就好了。
「王家倒是不錯,就是那王公子…不大定性,我還是覺得楚卿好些。」
楚卿那孩子真是個好郎君的不二人選,可惜楚卿似乎更對儀貞有意些,且桓清的兄長桓應徵如今也升任工部侍郎,正在京中,若他能來求親,把德貞許給楚卿倒是不錯。
維明想了想道,「楚卿雖好,只是,他似乎心裡中意的是儀貞。」
每回眾人見面時,瞧楚卿雖極力掩飾,那目光,可都是飄向儀貞的,若是儀貞沒有賜婚,他們女強男弱,倒也是天作之合,如今橫插個襄忠王朱常泓,楚卿卻是要失望了,就怕他娶了德貞,心裡還惦著儀貞,豈非不美?
這夫妻二人商量了半夜也沒個定論出來,不料第二天,桓應徵便真的來跟桓清說起,想為楚卿求娶儀貞。
桓清心中十分為難,雖然她也不知儀貞是何時被賜的婚,但老爺既然這樣說了,那定是真有其事了。
儀貞已經有了主,桓清如今正主推德貞呢,偏偏桓老爺來求的是儀貞,若是德貞,她就不用這般糾結了。
桓清只好說出儀貞已經定好了親事,桓應徵呆了半晌,歎道,「唉呀,可惜來遲一步。」
心裡卻想著,自己那個癡兒子的心事落空了,這可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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