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現在牢裡的那位是紅雲,想必真的秀貞不是已經死去就是還流落在什麼地方,但不管是流落何處,為奴為婢也罷,都比當了逆賊的姬妾要好的多,當了逆賊姬妾可算是從逆大罪,弄不好還要牽連家族的【再生之天雨花一二七百廢待興各安排章節】。
致德一掃連日來的陰雲,急慌慌地就要出府去,「我這就去刑部連夜提審紅雲去,定要問出秀貞下落,免得那賤婢臨死還要污了秀貞的名節。」
維明卻攔住他,「二弟且慢。」
致德回身,有些納悶不解,「大哥?」
「你這一審,萬一紅雲就是不肯承認是假冒的,你待如何?」
致德一提起那賤婢,氣就不打一處來,「我待如何,刑堂種種大刑,少不得要著落在她身上了。難道還跟她客氣?」
維明沒好氣地笑了一聲,「二弟又冒失了,你如今認定她是紅雲,但她仍一口咬定是秀貞,你若動了大刑,旁人還當你是為了脫離干係,連親生女都不認了,若傳了出去,捕風捉影的,豈不更糟?」
致德一想也是,那紅雲長相與秀貞相似,秀貞的事她都曉得,到時巧言善辯起來,被外人知道,更是不妙。
「要不,我滴血認親?」
維明搖搖頭道,「滴血認親雖是古法,卻時有不准,不足採信。」
儀貞在一邊點頭,老爹果然善於斷案,連這個都知道。如今這古代又沒有dna鑒定。紅雲要是一口咬死了就是秀貞,還沒法子戳穿她哩。
遂出主意道。「紅雲雖然長相與秀貞相似,但秀貞身上定有胎記之類的。找個婆子一看便知。二嬸必是知道秀貞的標記的,趕緊將二嬸接來就好了。」
致德一想倒也是個辦法,雖然還要等許多天,「儀貞說得對,如今只有等周氏來了。」
當下便要派家人連夜啟程,往青州接周氏和順貞。
維明也道。「如今京中已定,倒是該將夫人她們都接回來,也教他們知道儀貞平安,歡喜歡喜。」
遂又點了家人往東昌府接大房一家人。
致德想到等周氏來。少說也要十來天,這期間若是紅雲在牢裡亂說什麼的,可也是要命的。
維明笑道,「你如今身為刑部侍郎,便將紅雲單獨關在一處,不許她與旁人接觸便是。」
儀貞也道,「二叔還得著人看顧些她的飯食,莫在這些天病了什麼的,秀貞妹妹的下落還靠著她說出來呢。」
維明卻是想起當初處死那翁大夫妻之事,「可惜當時沒有詳細審問翁大和刁氏。這兩個惡奴最是貪生怕死,吃打不住,一頓板子便能知道紅雲秀貞下落了。」
致德歎氣道,「這也是秀貞命中當有此劫。」
攤上那麼個糊塗的親娘,連女兒身邊丫環長得跟女兒一模一樣都渾不在意,還跟著秀貞一起捧紅雲,真是貽禍不淺啊。
三人又歎息一回,那去往王正芳府裡的家人回來覆命。
王夫人聽說儀貞身邊無人伺候,忙將自己身邊的兩個伶俐丫頭。一名春雨,一名倩月,派來服侍儀貞,又怕儀貞這邊沒有梳洗用具,還送來了一整套給儀貞。
維明厚賞了王府家人,謝過王夫人厚意。
眼見夜色將晚,三人各自別過安歇。
春雨倩月這兩名王家來的丫環倒不愧是王夫人身邊調教過的,二人服侍得很是慇勤,不過儀貞習慣了事事都自己動手,只有梳頭端茶倒水這些事需要她們幫著做。
這二人臨來時可被王夫人千叮萬囑,讓她們要小心做事,莫要丟了王府的臉面。
「這位小姐可是左府的嫡長小姐,皇上親封的二品夫人,你們兩個可得好好伺候著,若是伺候得好,回來自然有賞,若是有什麼差錯,重罰是少不了的【再生之天雨花7章節】。」
王夫人自家只有一個兒子,也沒個女兒什麼的,聽王正芳回府說了那左儀貞金殿獲封之事,心下驚訝不已,艷羨非常,夜裡還拉著王正芳嘮嗑。
「老爺,禮乾看著也大了,親事還沒著落,他這性子又跳脫,最愛四處亂跑,不如給他娶了親,尋個厲害的拘管住…」
王正芳一聽就知道王夫人心中所想,心中一動,「你是想著左家的儀貞?」
轉念一想,又洩了氣,「左儀貞那般出眾的人才,老左未必捨得。」
「禮乾也不差呀,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再說左家女兒雖是人物出眾,又受了封誥,可再好的閨女,她也得嫁人吧?左小姐這般家世,又有皇封,一般人家哪個敢娶?也就是咱們家盼著娶個厲害的能管著兒子啊。」
王正芳細一琢磨,嗯,此事也不是不可為。
「嗯,明日下了朝,正好幾位同僚要去左家道賀,到時我先試探下老左的口風。」
第二日下了朝,王正芳便會齊了黃趙杜三人,同來左家。
眾人一進門,先恭賀左維明教女有方,為國殺賊,又受皇封,果然是光耀門楣。
維明心中微微得意,卻面上謙虛著,「嗨,這也是家門不幸,忽招橫災,深閨弱女拋頭露面,怎當得幾位仁兄誇獎,慚愧慚愧。」
杜宏仁笑道,「老左休得謙虛,誰家生個女兒像你家大小姐一般能耐,你這當爹的也面上有光,我們幾個都是比不上的。」
黃持正本在邊上,聽了此話,不由得面色一暗,瞧向他處。
趙聖治也笑道,「也就老左這樣人才能教出這般厲害的閨女罷。但不知你家這位千金,可曾定親,左大人可是要選個甚麼樣的佳婿?」
這話其實是替王正芳問的,因趙聖治女兒舜娥許了左家的永正,算得姻親,因此說話也隨意些。
維明笑道,「這個大閨女性子執拗,因怕她日後無人聘娶,已是早給她定下一門親,因是口頭許諾,還未挑明。女婿也不過是一般常人而已,只能容得下這古怪性子便是。」
王正芳聽這話頭,料想自家兒子是沒戲了,卻又好奇這位神秘女婿是誰,黃王趙杜都紛紛打趣探問,維明只是不說。
而此時的朱常泓已經回到了宮中,見過朱由校,小皇帝朱由校與這位堂叔倒是向來親近,當日李選侍勾結鄭氏廢了朱由校的帝位,也是始終有朱常泓和大太監王安在邊上相護,不過後來朱常泓回了京,朱由校便只倚重王安了。
朱由校見了這位堂叔,想起左小姐花容若仙,不由得笑道,「十七皇叔好福氣,左小姐果然是個仙子般的人兒,不過就是脾性烈了些,日後皇叔只怕日子也不好過。莫若朕再賜給皇叔幾個溫柔宮女先享受一陣?」
免得將來左小姐進門,這位泓皇叔被拘管得嚴,想偷吃都沒有機會了。
那左小姐要是生起氣來,裙角上就帶著劍,砍人極是方便,哪個敢惹?何況左小姐還是與國有大功之臣,更是讓著三分。
朱常泓趕忙推辭了,只笑道,「皇上早日玉成臣與左小姐的婚事,臣就感激不盡了。」
朱由校衝著王安招招手,王安手捧聖旨上前來,「前日王公公整理御書房,發現了先帝留下的這道聖旨,是封皇叔為襄忠郡王,可惜不及傳旨,先帝就為賊所害。朕這段時日也受皇叔照料良多,皇叔也是與國有功,便改封皇叔為襄忠王罷。至於賜婚之事,等鄭氏一黨清除之後,正好為皇叔來個喜上加喜。城西還有一座府第,原是已故皇姑敬安公主府,離得左府近便,就送與皇叔,正可用與迎娶左小姐。」
那日明軍入內城,也是有朱常泓的手下陸原去聯絡了幾個忠於明室的將領,這才城門大開,兵不血刃,迎了明軍進來。
朱常泓對襄忠郡王或是襄忠王倒也不太在意,不過能升一級當然更好,這樣他日後的兒子也能稱王了,而且還有了新宅可以娶媳婦,自然喜上眉梢,領旨謝恩。
聖旨發到內閣之中,維明瞧著這道聖旨,不由得有些感慨,心道自己這個丞相之位估計也是做不長的,倒是女兒出嫁後仍在家鄉,也算便利。
不過如今世道艱難,小皇帝看著也不像是個有道明君,只不犯大錯就謝天謝地了。他也是勉力支撐著才當了這個丞相,其實按本心來說,倒真是不如回鄉種田。
朱常泓終於有了封號,眼見得娶親在即,不由得喜滋滋地。朝中好些大臣都是頭回聽說還有這麼一位宗室,不過見得這位倒是頗受皇上倚重,又無父無母,也不曾有妃妾,好些官位低微的官員登時打起了他的主意,一時送到他府上的禮物請柬絡繹不絕。
朱常泓哪是那有耐心理會這些的,都讓高騫給推了,一心只帶著人在宅子收拾。
這宅子的原主人是位公主,出嫁後與駙馬感情不算好,無兒無女的三十幾歲就過世了,因此這宅子也被收了回去,如今空了也有好幾年了。
雖然知道也住不了多長時間就要去就藩,但至少新婚要用得著的,總要看著像個樣子才行。
這位倒是每夜裡都向儀貞匯報一下裝修進度,聽得儀貞樂呵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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