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瑜沉默不語的看著她,滿臉都是陰鬱,良久,他只是長歎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你太不理智了。」他說。
「那你就理智?」月嫿的聲音不知不覺又高了起來:「你理智你搞成今天這樣?!」
「你明知道那都是不可能的,」兩個人說的完全是兩碼事,江昊瑜一點要跟她爭吵的意思都沒有:「我們不可能在成千上萬暴食者的威脅下拿到什麼東西,不管怎麼做都是送死,不管多少人送死你都不可能得到你要的東西,反而會讓威脅越來越大,畢竟那東西只會不斷進化。」
「這不都是拜你所賜?!」她仍舊不想聽他說什麼。
江昊瑜仍舊沒有接話,只是自顧自說了下去:「我們也不可能跟她談什麼條件,束手和待斃從來是一個意思,這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信譽,尤其是講信譽的人根本就是個擺設,沒有握有任何實權,而且……你明知道我跟她其實沒什麼感情,她只是得不到就不甘心。」
「可是你欠我一個解釋!」她吼道。
江昊瑜神情莫名的陰鬱,他皺著眉頭看著她,看了很久才開口:「你真的不知道嗎?倒是我想要一個解釋,你這麼心心唸唸的要那個莫名其妙的東西,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到底是為什麼?!」
兩人相對默然,月嫿咬著唇,看著江昊瑜陰鬱的臉色和英俊到邪氣的臉,久久未發一言。
是的,她知道,她怎麼不知道?!
一個邪教,你要怎麼才能徹底剿滅?
如果不一網打盡只會不斷死灰復燃,那幫人的邏輯很奇怪,所有的打擊和災難都是磨礪和考驗,而不是他們自己有錯。
所以,他們只會變成一群煩死人的火苗,不停的到處燒。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在你注意不到的時候。就瞬間燎原。
尤其是幕後那個真正的掌權者沒抓住的時候。
可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這關她屁事?!
哪怕負盡天下人,她也不想讓這個天下負她,哪怕全世界都去死,她還是想要自己活著!
良久的對視和沉默。月嫿終於開了口:「準備應付導彈攻擊吧,你來不是做這個的嗎?」
江昊瑜的臉色變了變,他皺眉道:「你不是想要把我扔出去換取那個東西嗎?」
「呵呵……」她輕笑,笑的很淡:「哥哥。準備應付導彈攻擊吧,我知道你都安排好了,你一向都有你的計劃。」
江昊瑜沒有答話。只是臉色陰鬱的看著她。
「其實這都只是你的局吧,千載難逢的機會,不把軍委會跟那個愚蠢的邪教綁死了一起推翻,你怎麼甘心呢?畢竟是一個有底蘊的政權啊,這麼自作孽不可活的事情。恐怕是以後很難再遇到第二次了吧?!那當然要推,而且還要推個徹底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為了個人恩怨發射導彈攻擊平民,這種純粹是作死的事情只要一做出來,軍方立刻就會內亂吧?可以想像~~~如果咱們再贏了的話。那些敢於跟你作對的人,真是吃不了兜著走。死無葬身之地還要背上一世罵名呢~~~你布下的棋,倒是跟你一貫的風格很像呢~~~置之死地而後生?還真是透著一股子鐵血肅殺偏執到極點的味道呢~~~」
聽到她這麼說,江昊瑜仍舊沒有答話,只是臉上的陰沉卻淡了不少。
月嫿看著他,看了很久,直到嘴角帶上了一絲無奈,到最後,只是懶散的笑了笑,道:「所以,我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控制在自己手中,所以,我到底還是討厭你們這些聰明人,至少比起你們來,我沒看透,還帶著那麼點人味兒~~~而你們啊,以大局之名,真是什麼都能幹出來~~~可是,這樣四處拖人下水,真的不會遭報應嗎?」
「雖然很不想如此,但是果然還是沒法束手就擒啊,結果到最後,我還是只能選擇……」
自嘲的笑了笑,她懶洋洋歎道:「唯戰而已呢~~~」
聽到這話,江昊瑜的臉色在一瞬間變了又變,忽然成了一片鐵青之色,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力氣大的幾乎能把她捏碎。
「說!」
他大吼了一聲,讓她全身一個激靈。
「為什麼?!你在怕什麼?!我所做的跟你的利益半點不衝突!我沒有準備要害你!」
月嫿低垂著眉眼沒有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說:「哥哥~~~」
她淡淡的笑了笑:「我活不了多久了……」
「什麼意思?」他的聲音冷的如同九天寒冰。
「跟大多數異能者一樣的毛病,」她輕笑:「癌細胞已經擴散了,基因病毒是我最後的希望,可是如今,你我都知道,只是奢望。」
「……為什麼?!」江昊瑜的臉色徹底變了,震驚之中,還有從未有過的死寂。
「呵呵~~~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嗎?準備應付導彈攻擊才是正理吧?!」頓了一下,她笑:「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找到的那個人,在那個邪教內部布下了許多暗線,這是你們都做不到的事情吧~~~有了這些人,想必,下次你的意外,不會再像這樣多到讓你無言的程度了……」
「你……」
沒有理會江昊瑜想要說什麼,月嫿直接打斷了他,聲音更顯陰冷:「趁我還能幫你,你就趕緊吧,否則,真沒了制空權,任你有通天徹地之能,恐怕也就只能給那個讓你看不起的女人當裙下之臣了啊~~~」
……
從小陽台出來,轉出臥室和走廊,她在拐角處看見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的站著,看著她,都是沉默不語。
「都這麼陰沉幹什麼?某些人的病毒能傳染嗎?」月嫿懶散的笑了笑,伸手拉住了兩人:「人固有一死吧,不過我覺得這次活夠本了,真心夠了。」
「月嫿……」一側的凌夕開了口:「我可以去……」
「你去幹什麼?」她笑著截斷了他:「凌夕,你可是軍人呢~~~如果沒有你,誰能攔得住那麼多導彈轟擊?!」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
「那什麼重要?」月嫿再次截斷了他,偏頭笑道:「我應該去賭那個不到1%的幾率能活下來,就讓所有人都去死?!」
懶散的笑了笑,她道:「那其實我跟她談判不是更快?!大家坐下來喝茶聊天,我跪下來祈求她延長我可憐的壽命~~~」
「人家主角的能力就是牛啊~~~什麼玩意兒都不在話下。唉~~~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呢?」
聽到這話,裴羅開了口,聲音很平靜:「她並不理解人體結構,現在,應該是有人指點過的。」
「哦~~~」她應了一聲,淡淡的笑了笑:「我以前覺得人活著才最重要,可當選擇擺在面前的時候,我才發現,真的其實每個人都有堅持。」
「我他媽不想輸!」她輕笑:「老娘我寧戰不降!」
「哈哈~~~哈哈哈~~~」隨著她有些神經質的笑聲,房間裡所有的東西都開始無端端漂浮了起來。
「跪著的人就未必能活~~~那只是給自己平添恥辱。」
「轟!——」她閉上了眼睛,所有的雜物一齊落地,砰然巨響中,脆弱的花瓶和掛畫都摔了個粉身碎骨。
隨著震耳欲聾的玻璃破碎聲,她臉上的笑容已經不知不覺完全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沉肅殺:「我他媽這輩子再不會把決定權交到任何人手中!一個莫名其妙的腦殘女人而已,居然敢跟我談投降?嘖嘖~~~還真以為誰跳出來都能推我一把呢?憑什麼啊?!~~~~」
「所以,我決定啊……」聽到背後軍靴的腳步聲,她輕歎,然後扭頭看向了走過來的江昊瑜,雙眼微瞇,滿臉都是詭異的笑容:「不負蒼生不負卿呢……」
說完,不顧江昊瑜更加難看的臉色,她直接回頭,沒有再看他。
「去吧~~~」裴羅歎息了一聲,揉了揉她柔軟的長髮:「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我就知道你永遠是我無所不能的神~~~」她撲過去一把抱住了他:「什麼方法?」
「暫時冷凍吧~~~也是上次看到你使用靈魂的事情給我提了個醒~~~可以以外部能量的方式保持靈魂力量的活力,最近已經有所突破,身體的問題,我會盡快想辦法解決。」
「那不是很好嗎?~~~」月嫿笑道。
裴羅窒了一下,歎息了一聲:「嘛~~~可能會很痛苦吧,也許十年都找不到方法……在這期間,你的意識其實都是清醒的……」
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月嫿咬了咬唇,忽然又回頭看向了江昊瑜,神經質的笑了起來:「我們兄妹還真是一樣的倒霉啊~~~你受過的罪,我馬上就要重新受一遍了哦~~~哥哥,這算是我欠你的吧~~~」
「不過~~~」唇角掛上了懶散的輕笑,她把頭埋進了裴羅懷裡:「我不在的時候,你不要瞎胡鬧哦~~~」
「嗯~~~我會等你。」
「不論多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