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贏了。」月嫿開始伸手去拔桌子上的劍柄:「你怎麼讓他來告訴你?讓他轉而自己相信軍委會是錯的?這很難辦到吧?即使是他看到了什麼。」
「你不知道有種死法叫做捧殺~~~」陸遠亭吐了一口煙圈,翻過身來欣賞著月嫿無奈的動作:「我會告訴他軍委會是對的,軍委會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一定都是總參部的陰謀。」
停頓了一下,陸遠亭的神情帶著點譏諷:「如果一件事情是真的,你想讓他變成假的,可以無限的去神話這件事,吹捧這件事,直到吹捧到別人一聽就開始作嘔,神話到傻瓜都能感受到一種智商上的優越感。」
「那你就贏了~~~這件事就不會再有人相信,就算你還信,你也會覺得俗不可耐。」伸手幫她把茶几上的古劍拔了起來,陸遠亭道:「更何況軍委會為國為民?這事本來就是假的……嘖~~~還挺沉的~~~這是什麼?」
「傳說中的七星龍淵劍。」月嫿凝神看著那把劍,它又漸漸的飛上了半空。
「不是吧?~~~」陸遠亭坐了回去,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卷,笑道:「你怎麼什麼jp玩意兒都能搞到?」
「最jp的是你啊~~~」月嫿低頭看了他一眼,這次半空中的古劍沒有掉下去:「繼續說你的,別打岔。」
「好吧,不過也沒什麼可說的了,無非就是那些事,想要改變日輪的看法方法很多。比如可以給他看看,那幫死老頭兒為了變成異能者做了多少**實驗。」陸遠亭輕笑:「反正你來回摧殘他的世界觀就好了~~~先像吹氣球一樣不斷吹大,然後再給他一針就完事了。」
「但這個要順著他思維來,不能來硬的。否則適得其反。」
思索了一陣,月嫿看著他:「那如果我想把一件假的事情變成真的呢?」
「一樣很簡單~~~」陸遠亭支著下巴看著她:「你可以把我的眼鏡還給我嗎?」
月嫿猶豫了一下,還是從空間裡拿出了那個黑框眼鏡。陸遠亭伸手接過戴了上去,然後看向了月嫿:「看,只要看到就夠了,甚至不用做任何事情。」
「你看到我戴眼鏡了,所以你認為我近視。」他伸手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僅此而已。」
「……你贏了……」月嫿無奈的歎息了一聲:「欺詐大師啊!誰要是信了你的鬼話只會被你一步步推下懸崖從此走上不歸路還要感恩戴德吧?~~~」
頓了一下,月嫿問道:「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我還會再見他一次,給他一個核心的問題。糧食問題~~~然後你就等著他跟軍委會翻臉好了,到時候你想說什麼都沒關係。」
「糧食問題?」月嫿偏頭看他。
「嗯~~~其實軍方的存糧是相當多的,光是庫存,至少就足夠整個帝都的人吃上二三十年。」
聽到他這麼說,月嫿楞了一下:「有這麼多嗎?」
「當然有。軍糧的儲備一直是相當大的~~~按照相關規定,至少是應該足夠全國不生產還能使用三年。而且~~~災難前,僅一年的全國產糧量就夠全國一起吃四五年的,大概五億噸左右吧,當然我猜他們有所損耗,但是這個數字應該不會相差太遠。」
「糧食儲備一般都在地下~~~真空密封,那麼多糧食不會憑空消失的,」陸遠亭輕笑:「至於為什麼不拿出來呢,我想你們這些掌權者應該特別清楚。」
「哈~~~」月嫿無奈的笑了笑:「因為不需要努力就獲得的東西是沒有價值的。只有糧食危機才能製造動力促進社會的重建,都吃飽喝足那還有誰肯幹活啊~~~」
「嗯~~~」陸遠亭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神情相當的享受:「你知道他又不知道~~~這種固執的傢伙一般都只看眼前能看到的事情,大批大批的人為了食物不顧一切,甚至易子而食~~~」
他嘲諷的笑了笑:「他只需要看到這些就夠了。可這跟軍委會其實沒關係。反正上面其實是下發了一天兩頓的量,雖然吃不飽但肯定餓不死。」
「我知道~~~」月嫿淡淡的笑了笑:「問題的根結在於人心的貪婪~~~那一天兩頓是個平均值,永遠有人會被當成分母,這年頭只要有點能力的人都拚命往家扒拉糧食,殊不知其實這世界缺的根本不是糧食而是良心~~~哎~~~拿什麼拯救你啊,我的人民~~~」
「那你想要將來建立一個什麼樣的社會?」陸遠亭看著她:「人的天性不就這樣~~~」
「我不是已經選了嗎?」月嫿懶洋洋的笑道:「我代表神權。」
「撇的真乾淨。」
「嘛~~~沒有權利就會被踐踏,可是爺我即沒興趣當分母也沒興趣當保姆~~~」
……
「為什麼?!」
日輪方方正正的黑臉上滿是痛色,他一掌拍在了面前的紅木辦公桌上,古舊的紅木桌子被他拍的嘎吱作響,他憤怒的看著面前的老頭,方方正正的黑臉上,血管都別起了老高。
「什麼為什麼?」對面的老頭半瞇著眼睛,一臉的不耐煩。
「明明是你們自己殺了那些平民!是你們逼著江昊瑜造反!」日輪吼道。
「……」老頭沉默了一下,半晌,他歎了一口氣,一臉的語重心長:「日輪,我早就告訴過你,看事情要看本質,這只是種手段,他們只是在為國家犧牲。」
「憑什麼他們就應該為國家犧牲?要犧牲也是我們軍人犧牲!」
「日輪!」旁邊的一個穿著警衛服的青年怒喝了一聲:「你是怎麼跟主席說話的?!」
「那你怎麼跟我說話的?!老子上戰場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
「行了行了,」主席歎息了一聲,把手往下壓了壓:「日輪。我告訴過你,異能者的危害性,他們的力量太過強大,又沒有和普通人和平共處的決心。如果任其發展,只會成為奴隸主和奴隸的關係,我們的人民是自由的人民。我們的人民不應該淪為一群野心家的奴隸……」
「又是這些話嗎?」日輪一臉的痛色:「事到如今,你還要拿這些話來哄騙我嗎?」
他從軍裝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了幾張照片,直直的扔在了老頭的臉上:「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些孩子是怎麼回事嗎?!」
老頭有些尷尬的撿起了桌子上的照片,卻瞬間臉色大變。
「你口口聲聲異能者會奴役人民,可是你們自己為了變成異能者就拿無辜的孩子做**實驗!你們!你們簡直禽獸不如!」
「日輪!」老頭勉強的笑了笑:「這只是為了研究異能者的弱點,為了勝利,總有人必須要犧牲的。」
「是嗎?……」日輪發出了一聲悲哀的苦笑:「所以你們就把所有的糧食都藏起來不肯分給民眾?!」
「你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饑荒中餓死。甚至是為了生存變得禽獸不如?出賣自己出賣至親?!這就是你口口聲聲的愛?!」
「你對國家和人民的愛?!」
「……」眼看著日輪半頃身子趴在了自己面前步步緊逼的看著自己,老頭極度震驚之中,反倒是徹底平靜了下來,一輩子見慣了大風大浪,他又豈會因為日輪兩句逼問就有所動搖。
「誰告訴你這些的?」老頭的視線很冷漠:「你不是會關心這些的人。」
「你問我誰告訴我的?!」日輪冷笑:「那不是你們自己的監察機構嗎?成天都防著別人搞陰謀。結果你們自己才是最大的陰謀家!」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tooyoung,toosimple。」老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站了起來,無視日輪幾乎都要貼到自己鼻子的黑臉,歎道:「那你想要怎麼樣?!」
「那還用說嗎?我當然是要揭露你們的陰謀!向整個軍部揭露你們!我就不信整個軍部都跟你們一樣**惡毒!!」
「我就知道是這樣。」老頭皺了皺眉,從辦公桌後面走了出來。
「殺了他吧,已經沒用了。」老頭的聲音很冷,然後逕自躲到了身側警衛的身後。
「你們敢!」日輪瞬間幾乎是睚眥欲裂。
「哼~~~」那年輕的警衛冷笑了一聲:「怎麼不敢?!日輪將軍,你不會以為讓你住幾天單人牢房。是白住的吧?!」
「你……」日輪退後了一步,他想要使用異能,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得心應手的異能幾乎使用不出來:「你們幹了什麼?!」
「研究啊~~~當然是研究。」那個穿著警衛服的青年冷笑了一聲:「我們知道您很樂意為國家犧牲自己,所以,那就犧牲吧。」
「你們……」
「是不是覺得身體發軟?」那青年冷笑道:「使用異能當然是有代價的,代價就是體細胞的改變。當這個變化到達了不可逆的程度時,就會轉變成癌細胞。」
「本來這事完了之後,是準備讓我們偉大的日輪將軍作為人民英雄光榮逝世的~~~這樣可以帶動起相當大一部分人的熱情,以便大家可以同仇敵太,徹底把剿滅異能者作為己任。」
「可是現在看來,是沒那個機會了。」
青年輕笑,一臉惡毒的表情:「不過也沒關係,不是嗎?反正只要日輪將軍你死了,那就一定是總參部干的,畢竟現在全帝都人都知道,所有能拿的出手的異能者,除你之外,全部都在江昊瑜手中啊……」
「原來……是這樣。」日輪一臉的哀戚,他的身體晃動了一下,彷彿所有的精氣神都消失不見,然後他看向了青年身後的老頭,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我不畏懼死亡。」他說:「我日輪這一生,從來不畏懼死亡。」
「只要我的死是值得的,是對國家和人民有益的,我願意義無反顧的奉獻自己的生命。」
「就像當初,我在戰場上重傷不治,但我依然沒有放棄我的信念,在覺醒異能之後,更是第一時間返回了部隊。」
他輕輕的閉了閉眼,然後再睜開,眼中,是一片決絕。
「所以,主席,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就當是,臨死之前,最後一個心願。」
「你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