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們【末世之亡靈召喚第三百二十章怨恨章節】!」
不知道是誰起頭喊了一聲,頓時,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衣衫襤褸的平民裡面瞬間捲起了一股瘋狂的浪潮。
「殺了他們!」
地上的磚塊和碎石被那些瘦骨嶙峋的手撿了起來,瘋狂的擲向了兩個黑騎士,但是卻被那血紅色的射線和另外一個人射出來的東西紛紛擊碎。
煙塵四起,群情激動,兩個黑騎士也徹底被激怒了,血紅色的射線一路掃了過去,無數的平民被攔腰切成了兩段。
「殺了他們!」
死去的人越來越多,但是吼聲也越來越大,到了最後甚至到了震耳欲聾的程度,黑漆漆的廠房裡,從四面八方衝過來了無數的人,不知道是誰先拿石頭扔中了一個黑騎士,頓時,更多的石塊和磚頭,甚至是鐵器,密密麻麻雨點般的向兩個黑騎士飛了過去。
「被架在神壇上的人通常並不是牢不可破的,但是人們常常都以為他們不可戰勝。所以他們虔誠的供奉他們,甘心為他們驅使奴役,就像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而這種情況通常也使得那些神壇上的人更加的瘋狂,更加的肆無忌憚,自己都把自己當成了不可戰勝的神。」一邊看著底下狂亂的平民,陸遠亭一邊開了口。
月嫿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繼續看著下面瘋狂的場景,兩個黑騎士都已經受傷了。面對瘋狂的人潮,他們開始後退。可是摩托車卻被無數雙手拖走,瞬間被砸了個稀爛。
「可是一旦有人開始帶頭反抗。一旦那個神有了缺憾,原本溫順的綿羊瞬間就會變成餓狼,瘋狂的把自己原先所膜拜的東西撕成粉碎。」陸遠亭的聲音帶著絲絲興奮,這讓月嫿輕輕的皺了皺眉。
兩個黑騎士徹底的被拖進了人潮之中,可是就在月嫿以為他們即將就此殞命的時候,先前襲擊過他們的鬼影徒然出現。一下覆蓋在兩人的身上,並徒然消失。
他閃的很快,可是月嫿還是看到無數的磚石、棍棒甚至是利刃砸在了他身上,凌夕的那一下並不是那麼好挨的。他應該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這一下還去救人,恐怕是……
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在下面響起,月嫿回頭看去,廢墟的另一邊,先前他們來時的地方,三個黑騎士摔做了一團,落在了地上。
「鬼影,你他媽的怎麼才來!非等我死了你才動手嗎?」
一個粗豪的聲音抱怨道,然後他隨手推了推壓在自己身上的鬼影。可是推了幾下他卻瞬間停止了動作【末世之亡靈召喚第三百二十章怨恨章節】。
隔得太遠,月嫿他們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只看到他緩緩的把自己的手抬了起來,慢慢的翻了過來,把手心朝向了自己。
「鬼影!你他媽嚇唬誰呢!鬼影!」
男人的聲音低了下去,他輕輕的推著面前的鬼影,話語中滿含著不能置信,一旁另一個人也緩緩的支起了身子,小心翼翼的扶起了身上的鬼影。
「鬼影!鬼影!——」
「啊——他媽的!——啊!——」
男人的叫聲逐漸淒厲。他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連滾帶爬的朝著月嫿他們這邊過來,可是卻被他身邊另一個男人拽住。
「等等!」
「你他媽放開老子,我要給鬼影報仇,我要殺光那群賤民!」男人死命的掙扎著。
「他媽的我叫你等等!虧老子剛才還護著你!豪豬你個王八蛋你想死現在就去死吧!」後面的男人也吼了起來,可是雖然嘴上這麼說,他仍舊拖拽著豪豬不肯放手。
「啊——」黑夜裡響起了豪豬淒厲的哭聲,聲音之悲慼當真如殺豬般的慘嚎。
「別嚎了!帶著鬼影,咱們回去,等帶了人,咱們再來滅了這幫賤民。」那個男人一瘸一拐的想要站起來,但是腿上顯然是受傷不輕了。
「跟你說話呢!他媽的,過來扶我一把啊!」男人吼道,顯然是平日裡積威甚深,豪豬反射性的跑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別他媽哭了。」男人歎了一口氣,示意他把鬼影的屍體也帶上。
豪豬把地上的屍體也抱了起來,一手扶著男人,一瘸一拐的朝著黑夜的深處走去,可是他的聲音還斷斷續續的從風裡傳了過來。
「他媽的,我們他媽的為什麼要保護這些賤民!他媽的我看到他們就想起以前!」
「覺醒的時候差點沒死過去,那幫王八蛋就直接把我丟在那準備喂喪屍,他媽的有一個人管過我嗎?憑什麼到頭來老子就必須要保護他們?
「這該死的能力,骨刺一出來就疼得老子要死要活,軍委會那幫王八蛋還指責我不盡力……」
「行了,別抱怨了。」
「我說的有錯嗎?鬼影也是,喜歡的女人都他媽見他跟見鬼似的,要不就是衝著糧食來的婊子,你當初難道不是嗎?因為控制不住異能,差點被軍委會那幫王八蛋給就地槍決了……」
斷斷續續的話語在寂靜的夜裡傳的老遠,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陸遠亭伸手推了推眼鏡,輕輕的笑了笑:「嘖嘖,紅塵濁世啊~~~想不開吶,想不開了。」
「你想說什麼?」月嫿回頭看了他一眼。
「很有意思啊~~~人類總是特別有幽默感,只要是跟自己不同的事物馬上就拿頂大帽子扣上,否定,恐懼,排擠,打壓,相互仇恨,終其一生樂此不彼。」
月嫿沉默的看了看他,異能者對於普通人的態度,普通人對於異能者的仇恨,這她曾經就想過,在那夜的火刑時,畢竟人類就是那麼喜歡站隊的生物啊……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與眾不同的人,都有問題。
想想就知道了,如果一個跟自己一樣普普通通的鄰居有朝一日得到了異能,忽然成了人上人呢?
羨慕吧,極度吧,恨吧?
覺得他應該保護自己吧提攜自己吧?理所當然的吧?可是殊不知他也痛苦,他也恐懼,他也想要別人保護他,異能跟安全感絕對是兩碼事,不是穿著雙橡皮靴就能樂此不彼的去踩高壓線的。
異能也僅僅是技能,喪屍不會站在那裡當著靶子給他們打,面對四面八方撲過來的僵硬屍體,他們甚至可能連第二個技能都還沒來得及放出就被撕成了一堆碎肉……
成天待在這種壞境裡,能不變得歇斯底里嗎?
一方的怨恨是忘恩負義,得了便宜還賣乖,好像那異能是他施捨的一般;另一方的怨恨是憑什麼你替我做了什麼就來毫無廉恥的不停要求。
當然有些異能者也會一朝得道就開始無限膨脹比如狂龍那樣的。
說起來,殺人比殺喪屍容易多了啊……
矛盾啊,擴大擴大再擴大,終究會一發不可收拾,而且異能者畢竟還是少數,大局上來說,其實還是處在劣勢的。
先前她還以為因為有喪屍在,矛盾應該有緩衝的餘地,但是看來,在這種相對平靜的城市裡,這種矛盾還是已經完全凸顯出來了。
但是對她來說,這些已經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每一件事情的發生都有它的必然性,這個世界沒有偶然。
想了想,月嫿問道:「這些平民是哪一方管理的?」
「……嗯?」聽到這話,陸遠亭推了推眼鏡,狹長的鳳眼之中有奇異的光芒一閃而過。
被他忽悠了一大圈還能以這種方式來思考問題,他果然沒看錯,她到底是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