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腥甜的味道,刺激的人直欲瘋狂。
殺……
這是喧囂的**之中,最原始的篇章。
折斷,撕裂,踏碎……
毀滅……
血腥味,慘嚎聲,耳邊不斷響起的筋骨斷裂的聲音……
這好像是最美妙的音樂……
裴羅周圍的空間彷彿都墜入了無間地獄一般,瘋狂的殺戮之中,他腦子裡一片沸騰,只剩下了這種原始的**。
很奇妙的感覺啊……
每一個細胞都被血腥味和無邊的殺戮**刺激到沸騰,卻偏偏感官也被放大了無數倍,清晰的感受著這種無上的快感……
真是美妙啊……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
似乎是所有的情緒都通通發洩了出來,心底最深處的空虛被殺戮不斷的填滿,然後又如同潮水般一波一波的沖刷出去。
這種靈魂深處傳來的快感……讓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慄……
這也是一種毀滅的快感,毀滅別人,也毀滅自己!
揮霍的是自己的鮮血,踐踏的是別人的生命。
雙色的眸子之中,他看到的是源自於靈魂的嘶叫和哀嚎。
不夠啊……
想要更多……
只是一瞬間,又是一大群人被他生生撕成了碎片,四濺的血液混雜在空氣中懸浮的血珠之中,帶來的是濃郁到恍若實質的腥味……
為什麼都不反抗呢……
這樣的話,還沒有喪屍好玩呢……
不夠啊……
果然還是想要更多……
廣場上人群在不斷的減少,這種完全不分敵我的瘋狂虐殺早已讓所有人都已經沒了靠近他的勇氣。
即使是在那種最為刺激原始**的腥甜味道之下,恐懼也漸漸喚回了早已發狂的人們的理智。
可是轉眼之間被撕成碎片的身體,又讓扭曲嘶嚎的靈魂產生了一瞬間的悔意,與其清醒,果然還不如在這種無邊血獄當中瘋狂到底。
……
不管怎麼樣,廣場上總算是逐漸平靜了下來。
直到,一陣震天的爆炸聲響起。
軍事博物館的後方,早已被封住的另一個路口此刻被炸的七零八落,飛濺到半天高的碎石和磚塊被高高拋棄又重重落下,給這個夜晚添上了一首更加雜亂和不祥的死亡之曲。
無數的喪屍嚎叫著從那個口子爬了進來,月嫿緊緊抓住了身側凌夕的胳膊。
經歷了半夜殺戮的廣場上瀰漫著濃郁的血腥之氣,裴羅所帶來的那種有別於其他血液的腥甜味道更加刺激的喪屍們瘋狂的朝著這邊猛衝。
最靠近後門的棚戶區已經完全被無邊無際的屍潮淹沒了進去。短暫的平靜之後,耳邊開始響起了無數的尖叫聲和哭嚎聲,極度的混亂之中,有人開始衝到了另一個方向去放下吊橋試圖逃走。
「發生什麼了?為什麼在這種時候會有喪屍進來了?!」
「不會有事的。」
緊緊抱著懷裡的人,凌夕直接朝著入目所見的最近的城牆梯上跑了過去。這種時候,在高處雖然不一定安全,但是總比淹沒在底下搞不清狀況的好。
只是眨眼功夫,狂亂的人群就被凌夕甩到了身後,他抱著月嫿在城牆之上瘋跑,沒多久就到了吊橋之上的城樓上面。
吊橋正在緩慢的下降,急於逃難的人群爭先恐後的湧了上去,不等吊橋下降到一半,整個橋面上就彷彿螞蟻一般掛滿了黑壓壓的人群。
不斷有人被後面的人從橋面頂端和四周被擠了下去,深不見底的峽谷之中,只有一陣陣帶著回音的慘嚎。
夜色之中,月嫿緊緊抱著凌夕的脖子站在城樓上看著下面。
那些逃難的人們,彷彿被一隻看不見的手趕下湯鍋的餃子般就那麼瘋狂的往上擠又不斷的掉下去。
絕望之聲在峽谷間響起,直通地獄。
……
瘋狂湧動的人潮,不斷增加的重量……
巨大的晃動中,老舊的吊橋終於再難支撐,在發出幾聲崩裂聲之後,整個橋面帶著斷裂的鎖鏈直墜崖底,也帶著上面擁擠的人群。
月嫿聽到無數聲匯聚在一起的驚叫,彷彿是打從另外一個空間傳來。
回頭——
遙遠的另一端被炸開的大門處,無邊無際的屍潮還在不斷湧來。
死地。
今夜,這裡的所有人,恐怕都再沒有生還的希望。
夜風從臉頰旁邊吹過,空氣中是濕黏的血腥味道。
「我們去那裡。」月嫿指了指城樓上最高的地方。
入目所見的——
遠處,追跑,然後被撲到,然後慘嚎,接著加入追擊的行列。
而自己的正下方,又不斷有人選擇了乾脆直接跳下去結束自己的生命。
千篇一律的戲碼在濃郁的夜色之中不斷上演,整個軍事博物館好像都只剩下了不斷蔓延的屍潮,絕望籠罩了整個空間,月嫿索性抬起了頭不再觀看。
「我不想被喪屍咬。」極度的絕望之後反倒是極度的平靜,月嫿抱著凌夕的脖子看著頭頂黑沉沉沒有一絲星光的天空。
「讓你把我扔下去你肯定也不願意吧。」
看著凌夕皺眉的表情,月嫿笑:「要不你跟我一起跳。」
抱著她的手緊了緊,然後凌夕退後一步又往上一躍,直接坐在了城樓上的埡口上。
「我不會讓你死的。」
就在月嫿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卻突然開了口,聲音很堅定,也很認真。
「嘛~~~這麼多的喪屍,想不死也難。」月嫿歎息了一聲。
「不要學他說話。」凌夕的手臂輕輕一動,換了個姿勢讓月嫿面對自己,然後十分認真的看著她:「我討厭他。」
黑暗之中,凌夕黑黝黝的眸子好像水晶一般閃爍著誘人的光芒,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月嫿的心臟沒來由漏跳了一拍。
「這種時候,你……」月嫿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然後後才接了下去:「你還說這些幹什麼?也許馬上就要掛了哦……」
「就是現在我才要說。」凌夕眼裡的夜色越來越濃,然後他又重複了一遍:「我討厭他。」
在月嫿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凌夕那張冷漠清秀的俊顏猛的在她眼前放大,然後——
四唇相接——
不同與裴羅的溫暖,也許是夜風所致,凌夕的唇有些冰冷,但是略厚的唇卻比裴羅的更加柔軟……
等等……
不應該是想這種事情吧!
猛的推開眼前的人,由於用力過猛,月嫿往後倒去,然後一隻手伸到她的後腦處,直接把她悶進了他懷裡。
「你幹什麼啊?!」
好不容易從凌夕懷裡伸出腦袋,月嫿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
「親你。」他倒是很直接。
「可是你……這樣……」一時之間,月嫿反倒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不想你把把他看的比我重要。」凌夕輕輕的皺了皺眉頭,聲音裡帶著一絲落寂。
短暫的怔愣之後,月嫿這才反應過來凌夕到底是什麼意思。
喂喂!!你什麼時候看到的啊喂!!!
偷窺別人**的不是好孩子啊喂!!!
小小年紀你能不能學點好啊喂!!!
還有你以為這是小孩子在爭玩具嗎?什麼叫他比你重要啊喂!!!
無數的不滿在月嫿腦袋裡不停的翻滾,可是對上凌夕那雙澄澈的彷彿黑水晶一般的眼睛,她卻不得不老老實實的吞了回去。
果然,只有對他,她捨不得一絲殘忍。
「我是認真的。」看到月嫿複雜的神色,凌夕開了口。
「這輩子,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不想你有天會跟他離開。」
環住月嫿的手臂開始漸漸收緊,直勒得她生疼,凌夕那種用力的方式似乎是要把她生生揉進自己的身體之中。
「我不想你離開我,那會比死更難受。」耳邊傳來的聲音讓月嫿心裡猛的一疼,然後她伸出雙臂,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我不會離開你的,傻瓜。」
「我還要——」
「嗯?」
冰冷的唇瓣猛的攫住了月嫿微啟的檀口,一片旖旎之中,略帶生澀卻無比火熱的唇舌開始不斷攪動。凌夕乾淨的氣味充盈鼻端,月嫿乾脆的閉上了眼睛開始放任他的索取。
就這樣吧……
不要再去管明天,是死,是生。
黑暗之中,城樓下的殺戮還在不斷繼續,慘嚎聲之中,四濺的鮮血已經再也帶不起絲毫的漣漪。
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