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
「我說,殺了我。」
蒼老的聲音在耳邊迴盪,凌夕只是沉默的看著眼前的那個雙眼發紅的男人。
「同樣的招數不要使用兩遍。」
冷漠的說完這句話,一把巨型的大弓突然在他手中出現。
那是自他踏入這個空間起就消失不見的死亡之骨。
「去死吧!」
白色的魔法箭穿透了地上的老者,眼前的一切都顛倒破碎起來。
「轟!」
一聲巨響,然後他看到了眼前極為普通的小院。
佈滿蜘蛛網的院落被他一箭射的煙塵四起,眼角餘光好像看到角落裡一個白影一閃而過。
看了一眼院中還在發呆的諸人,凌夕皺了皺眉,然後猛然拉開弓一箭射向了裴羅。
……
我不要去!我不能去寫生!
雖然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但是就是有種恐怖的念頭在劉理腦海裡不斷盤旋。
「爸爸!媽媽!」
按照這個時間,父母明明是不可能在家的,但是劉理心中仍舊湧起一種莫名的恐慌,這種恐慌讓他直接出聲叫喊,然後猛地打開了房門。
門外……
是一片的虛無,有無數的鬼臉嚎叫著向他撲了過來。
「不要!——」
他猛然閉上了眼睛,然後無數的土刺從身側升了起來。
……
黑色的長髮在整個木屋的地板上按照奇異的節奏搖曳著。
穿著藍衣的女子仍舊沒有回頭,任由長髮散亂在她的臉上看不清面容。
而裴羅也靜靜的坐在她身邊不發一言,只是帶著複雜的神色默默的看著她。
直到整個空間猛的暴起了一串漣漪,然後他感覺到了胸口劇烈的疼痛。
「雖然很想在這裡多陪你一會,但是很顯然有人不願意放過我啊……」
無奈的歎息聲響起,他靜靜的從地板上站了起來。
而後,整個空間一陣動盪,眼前的景色天翻地覆。
「你也醒來了?還真是不錯嘛!」很隨意的看了一眼仍舊氣喘吁吁的劉理,裴羅朝他笑了笑:「受幻術操控的程度是跟精神力有關的,沒想到,你的潛力還真的挺不錯的。」
被裴羅稱讚,劉理是真的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驚的程度直接讓他身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可是親眼見過,這個男人非人的樣子……
眼睛飛快的打量了一圈,本來還想沒話找話,入目仍舊呆愣著的月嫿和顏華讓他連忙轉移了話題:「那他們怎麼辦?」
沒有回答他,裴羅只是低下頭看了一下腳下的地面,那裡此時只剩了一個巨大坑洞,而自己的胸口,也有著碎石擊打後的白痕。
「這麼野蠻的事情,還真只有那傢伙才幹的出來。」
再次扭頭看了一眼劉理,裴羅朝著陰森森的裡屋看了過去:「似乎是很有趣的東西啊!嘛!這裡交給你解決吧!」
話音未落,他就化作一道白影,猛的朝著漆黑的裡屋竄了進去。
……
「你是誰?」
月嫿看著黑暗的空間中,那個詭異的白色身影。
一片黑暗之中,它的存在也太過違和了,那種彷彿散著淡淡螢光的亮眼白色,實在是想讓人不注意到都不行。
「真是奇怪的人……」詭異的震音在空間中響起,月嫿感覺這聲音彷彿無處不在又好像直接映入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為什麼我找不到哪一個是真正的你……」
他說真正的我?是因為我的身體和靈魂不是一體的吧?
不過月嫿顯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興致,反而再次追問了一遍最初的問題。
「你是誰?」
「吾名——失語者。」這一次,那個白色的怪人終於回答了她。
「失語者?」月嫿重複了一遍,然後問道:「這個黑色的空間是你在搞鬼吧?」
「因為找不到真正的你。」
「找到你想怎樣?」
「殺了你。」惡毒的結語,可是失語者的聲音卻不帶一絲感情,說的彷彿是吃飯喝水一樣的自然。
「為什麼?」好吧,她知道這個問題很蠢,但是下意識的她就是想問。
「你們是食物……或許,吾族生來就是為了殺盡你們人類。」
食物?吾族?
「還有跟你一樣的人?」月嫿心裡一驚,然後下意識的問道。『
沒有人再回答她,耳邊忽然響起一聲奇異的金屬音,而後黑色的空間一陣動盪,眼前的景象忽然變換起來。
緊接著,就是劉理再她眼前不斷比劃的巴掌。
「你幹什麼?」他不會被那個什麼失語者操縱了吧?月嫿頓時滿頭的黑線。
「啊?月嫿,你醒過來了啊?」
劉理慌忙的收回自己不斷比劃的手掌,剛才他用盡了辦法,不管是搖還是喊月嫿都只是怔怔的看著前方完全不理會他,所以他才在考慮要不要打一巴掌試試……
「咦?這是怎麼了?」顏華疑惑的看著兩人,上一秒她明明還在婚宴的酒席之上悲慘的等待自己的命運。
「顏姐,你也醒來了啊?」看到顏華也醒了過來,劉理不由得鬆了口氣,他總算不用解釋他剛剛想幹嘛了。
「那個,顏姐,月嫿,我們似乎是被人用幻術操縱了……」
「嘛,準確的說不是人,是被感染者。」裴羅的聲音響了起來,而後是他和凌夕一前一後的從昏暗的裡屋裡走出的身影。
「被感染者?哪裡?」月嫿忍不住問道。
「嘛~~只是眼睛特別凸出,並沒有什麼特別。」裴羅的話讓月嫿眼前一亮,猛然想到了自己在地下通道裡看見的,那個頭上長著大包的四級喪屍。
「屍體呢?我看看?」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然後表情微妙的變化了一下,最終還是裴羅開了口:「我建議你最好不要看,而且也實在沒什麼可看的。」
雖然裴羅的口氣很堅決,而且那兩個人又難得的意見一致,月嫿還是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畢竟,地下通道裡的那個奇怪喪屍實在是讓她印象頗深。
於是在她的強烈要求下,一個無頭的**的男屍被凌夕提出來扔在了地上,瘦骨嶙峋的身體除了特別蒼白以外看起來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
不就是裸男嗎?至於這麼藏著掖著的嗎?月嫿登時滿頭的黑線,前世就算沒見過真的,各種倒霉的擦邊球電影她還是看過不少的。
「被感染者?可是他……」
不等月嫿把疑惑說出口,裴羅就懶洋洋的看了一眼凌夕:「他一箭就把腦袋給射沒了,我也只來得及看見它的眼睛特別突出而已。」
想了想,月嫿把在地下通道遇到那個會放衝擊波的喪屍的事情,以及在黑色空間見到的事情都說了一下,登時引來了一眾人擔心的目光。
果然啊,就是知道這樣,她才不想說的。
聽到月嫿的形容,裴羅沉默了一下,然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他半蹲了下來,仔細的又把那個裸男檢查了一遍,才抬起頭看向月嫿。
「給我個試管。」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個蓄滿深紫色血液的試管就被裴羅扔回給了月嫿。
「如果真的跟我想的一樣,那這件事還真是有趣啊……」
「你說什麼?」正跟著顏華準備進去收拾東西的月嫿忽然聽到了裴羅的自言自語,忍不住抬頭問道。
「不,沒什麼。」異色的雙眸在地上的屍體上轉了一圈,他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