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又哭又笑,一點世家子弟風範都沒有的容若謙,容閔誠和夏琳琅都嚇了一跳(末日之無限城笑話內容)。要知道,不論是對外還是私下裡,容若謙一直都是風度翩翩,優雅從容的代名詞,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
「若謙,你怎麼了,不要嚇媽媽。」夏琳琅的語氣都有些驚恐了。
容若謙低著頭,笑聲越來越低,最後消失不見。到這時,他反而不像之前那樣生氣了,步履從容地走到一張單人沙發前坐下。他單手支著頭,神情淡淡道:「爸,你不要異想天開了,先不說能不能殺了祁莫期的問題,即使你真的殺了他,後果也只會是八大氏族同仇敵愾,徹底將容家當成除之後快的死敵。」
他沒有說的是,大概千璇也會因此恨他入骨。他看得明白,從頭到尾,巫千璇愛的都只有祁莫期,而他容若謙,只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過客。
也因為如此,之前他才會笑,笑自己到現在才真正看清,才會哭,哭自己一直以為自己放下了,卻原來他一直都沒有得到過。
「為什麼?」容閔誠問道。比起之前,或許是被兒子之前的癲狂之態嚇到了,他的語氣不再像之前那樣沖。
容若謙眼睛半閉著道:「因為祁莫期是八大氏族中祁家唯一的後裔,八大氏族同氣連枝,若有一家真的被滅絕,必定會面對其他七家狂風暴雨般的報復,不死不休。」
倒不是容若謙神通廣大,連祁莫期的身世都查到。只是因為之前十年對千璇的關注,他很是清楚原本祁家是滅絕了的,之前他沒有多想。現在看到八大氏族的人對祁莫期的出現那麼自然就接受了,再想到之前祁家滅絕時巫遠痛苦悲傷但卻沒有恐慌的表現,當時以為是巫遠心性堅韌,如今看來這個理由卻是有些牽強(末日之無限城笑話內容)。如此一來,真相就**不離十了。
聞言,容閔誠的眼中閃過不解。對於兒子口中的八大氏族,他總覺得有些捉摸不透。
說是同氣連枝,但容家和唐家不也是同氣連枝嗎?但這些年來,面上雖一片和氣,但暗地裡還不是各種你爭我奪。
唐家背著容家想要一家獨大。容家也一直不動聲色地打壓著唐家的氣焰。
如果唐家被滅門了,容家最多嘴上惋惜悲痛幾句,真正的動作卻是不會有的,最多有點小打小鬧,要不然就是有利可圖。
他想不明白,祁家如果被滅了,八大氏族的其他七家真的會因此和他們容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對上嗎?
看到容閔誠眼中的狐疑,容若謙就知道了他的想法。要不是十年的關注。他可能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爸,你該知道,我並不是信口雌黃的人。」容若謙沒有解釋什麼,只這一句,應該就能讓他父親相信他之前的話。
果然,他的話一出。容閔誠的面上仍有疑惑,卻沒有狐疑了。
容若謙靠到沙發墊上,微仰著頭道:「爸,媽。你們不要再動用手段做什麼了。千璇不屬於我,從來都沒屬於過我。從頭到尾。都是我在一廂情願,癡心妄想。」他的語氣悵然。思緒回到了十年前。
那時候,他疲於對付六位同父異母的兄長的各種打壓,唯一能讓他忙裡偷閒,放鬆一下心情的就是定期送來的關於祁莫期的小女朋友的調查報告。通過那些報告,他看著她生活中的一點一滴,她的哭,她的笑,她的壞心眼,她的小體貼……從開始的打發時間,漸漸地期待下一次報告,因報告中的的她會心一笑,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附骨相思。
那時候,他覺得不夠,僅僅是那些調查報告已經沒法讓他滿足,他想要見她,想要把她抱在懷裡,想要她只對著他笑……他的渴望那麼真切,所以他迫不及待地開始謀劃著從祁莫期手中奪走她(末日之無限城笑話內容)。
至於對祁莫期的歉疚或良心不安,那種東西他從來就沒有。更不要說他當時心裡未必就沒有以此給祁莫期點顏色瞧瞧,以報復自己曾經在他手中的屢戰屢敗。
只是,當時的他太迫不及待了,以至於一個疏忽,沒有選好合作對象,以至於讓那個蠢女人毀了一切。
聽到容若謙的妄自菲薄,容閔誠眉頭一皺,刻薄道:「不就是個十六歲就懷過孩子,不知檢點的女人嗎?除了漂亮一點,我看不出她還有什麼可取之處。你能夠看上她,已經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容若謙的臉色變得非常差,不可思議地看向夏琳琅,「你把千璇所有的事都說出來了?」
被他銳利的目光看著,夏琳琅縮了縮脖子,支支吾吾道:「那個……我……」
看著容若謙對夏琳琅臉色看,容閔誠的臉色也不好了,「難道我不能知道嗎?你媽做得對,難不成你還想將我蒙在鼓裡?到時候,等她成了我兒媳婦,我難道要把魚目當珍珠……」
「閉嘴!」容若謙倏地站了起來,目光狠戾,「你這個十五歲就和家庭女教師搞上的敗類沒有資格說這種話!在我心裡,千璇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誰都比不上。」
容閔誠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呆愣在了那裡,而夏琳琅的臉色也不好,兒子說巫千璇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那她這個母親呢?一時間,夏琳琅有些怨恨巫千璇了。
「你、你……你說……我是什麼?」消化完容若謙的話,容閔誠氣得全身發抖。
「敗、類。」容若謙直視著他一字一頓回答道(末日之無限城笑話內容)。
容閔誠漲紅著臉摀住了胸口,怒不可遏道:「你這個孽子!」
「若謙,你怎麼能這麼和你爸爸說話?」夏琳琅拉住容若謙的衣袖,對著他指責道。
容若謙的目光平靜地在兩人身上掃過,「有些話,我以為我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但如今看來,是我自己高估了我自己的忍耐力了。」如果不是這次父親言語中對千璇的侮辱,他大概會把這些話一直壓在心裡。
看著兒子看向他們平靜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覺得有些怵然,想要逃離。
「你們知道嗎?你們所謂的愛情,在我眼裡,一直就像個笑話。」
容若謙的聲音沒有起伏,卻如同晴天霹靂般讓容閔誠和夏琳琅如喪考批。
他們覺得眼前的這一幕就像是噩夢。他們引以為豪的兒子,愛情的結晶,居然說他們的愛情是笑話?
容若謙沒有看他們的表情,繼續說道:「我一直很奇怪,母親你在和父親結婚前明明是有兩情相悅的戀人的。在被父親強娶之後,怎麼能夠用了僅僅三年的時間就移情別戀?因為父親對你好?亦或者是因為父親多金富有?」
「容若謙!!!」看著夏琳琅慘白的臉,容閔誠怒吼道。
容若謙頭也沒抬,繼續道:「我也不明白,父親你是真的愛母親嗎?一個男人,能夠任由自己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在自己愛人的面前蹦躂嗎?因為愛,你能夠罔顧母親的意願,用她家人的性命威脅她嫁給你嗎?看著我在六位好兄長的策劃下一次又一次的死裡逃生,你就沒有愧疚過嗎?母親因為我滿身是傷而心疼的哭暈過去的時候,你做了什麼?你對她噓寒問暖,呵護備至,對著我疼寵有加,可是你從來沒有想過直接把那六個私生子送出唐宅。我知道,你是覺得有愧於他們,對他們連呵斥都沒有(末日之無限城笑話內容)。可是這愧疚能讓你罔顧母親的感受,讓她數十年飽受煎熬嗎?母親在你心裡的地位就抵不過那一點愧疚嗎?說到底,你愛的從來都是你自己。」
容若謙說完後,小客廳內一片安靜。容閔誠和夏琳琅是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容若謙則是把壓在心底十幾年的話說出來後的放鬆。
「若謙,我……」夏琳琅的聲音期期艾艾地響起。
容若謙抬手制止道:「有些話連你自己都說服不了,就不要來糊弄我了。」
夏琳琅啞然,想要抬頭看一眼自己丈夫,卻又不敢。
容若謙的聲音低低地響起:「我以前一直很奇怪,我怎麼會喜歡上千璇,如今,我倒是有了一些沒有依據的猜測。大概,是因為她和母親完全相反吧。我說的相反不是外貌,也不是性格,而是活著的態度。千璇內心驕傲,對待朋友真誠,她喜歡逃避,但她從來不屑於虛假的感情。她在感情上有些瞻前顧後,但只要決定了,就不輕易改變。」
他知道,今天這些話說出來後,父親和母親必定不再能回到以前,連虛假的恩愛都維持不了了。
只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因為他剛剛發覺,他雖然一直希望千璇能夠愛上他,但其實,如果千璇真的拋下祁莫期轉投他的懷抱,他大概也是失望多過高興,甚至,他大概會質疑她的愛的真實性。
原來,早就注定了啊?不論千璇有沒有愛上他,他都已經注定得不到幸福。
得出這樣的結論,他的心就宛如被割下一塊般,鮮血淋漓,痛不欲生。他太痛了,所以,想要有人也陪他一起痛。
果然,容若謙始終都是這世上最自私的人。
經此之後,父親和母親大概都會恨他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