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楚狂腦中各種胡思亂想,連週身刺骨的寒冷都忽略的時候,一件軍大衣罩到了他頭上。
他一愣,抬頭看去,千璇回了他一個淺笑,「穿上吧,要不然會生病的。」
聞言,楚狂手腳有些哆嗦地將軍大衣穿好。感到全身上下的暖意,一直被祁莫期護著,雖有些精明之處,但對人情世故還有些單純的楚狂忍不住感動地在心中感歎:不愧是祁哥喜歡的女人,比那個許愛藍不知強了多少倍!
再抬頭時,楚狂才發現了後面浩浩蕩蕩的十幾人。
他一時間有些猶豫,照理,面對夜梟這個昔日敵人和他的同夥,他應該想辦法從他們身邊逃脫。可是,這裡又有祁哥心心唸唸的周璇,不對,應該是巫千璇,他是無論如何都想把人帶到祁哥身邊的。
要不然,挾持巫千璇當人質逃走?楚狂眼珠子咕嚕一轉,心裡盤算著計劃的可行性。只是,他現在體力還沒有恢復,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千璇可不知道楚狂腦中在想什麼,她正將莎莎等人介紹給楚狂。
打定了主意,楚狂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你們叫我楚狂就好,狂狼只是我的代號。」
沒等眾人客氣幾句,一旁的莊淵卻是不耐煩了,他插話道:「好了,狂狼你還是先告訴我毒豹子的下落吧。」
眾人一聽,趕忙看向楚狂,等待他的答案。
楚狂一怔,不明白夜梟怎麼就這麼單刀直入地問出來了。照他一貫狡詐的心思,不是應該不動聲色地套他的話嗎?還有,這些人是怎麼回事?他不記得祁哥和他們認識啊,可是看樣子,他們似乎很想要知道祁哥的下落。
而且,似乎看不出有什麼惡意?
就連巫千璇也是一臉急迫地等待他的回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難道不知道夜梟口中的毒豹子就是莫七,還是她知道,其實就是特意來找祁哥的?
一時間,楚狂腦中一片混亂。
「你問了做什麼?」楚狂一臉防備地看著莊淵,眼睛餘光卻一直關注著千璇的表情。
莊淵一愣,突地想起對方對他的不信任,頓了頓,肅了肅面上的表情道:「我們算是他的親戚,是奉家里長輩的吩咐來找毒豹子的。」他能說的也只有這些,只是似乎有些難以讓人取信。
果然,楚狂臉上的防備並沒有因他的話有所減少,還多了狐疑,「別以為我不知道,祁哥可沒有交情好能為他如此奔波的親戚。」
「我騙你做什麼?」莊淵揉了揉眉心,將隊伍中的泠泠和薇薇拉了出來,「她們兩個是毒豹子嫡親的表妹。」祁莫期的母親是泠泠和薇薇的親姑姑。
「不可能!」楚狂沒有任何猶豫地反駁道:「我從來沒聽祁哥說過。」他是祁哥帶大的,祁哥家裡的事情雖算不上一門清,但也算瞭解大概,但他從來不知道祁哥還有表妹,連聽都沒聽說過。
莊淵歎氣,「那是因為連毒豹子自己都不知道。」
楚狂有些懵了,什麼意思?
「這事說來話長,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們不會對毒豹子不利就行了。」
楚狂半信半疑,「你們都是祁哥的親戚?」說著,他的目光掃過眾人,在千璇身上停留了半秒。同時,心裡緊張地自言自語:可千萬不要回答是啊,要不然,祁哥不就是……那什麼嗎?
「也不是。」還沒等楚狂鬆口氣,莊淵就指了指梁樹和林懷、林恩三人道:「他們三個不是,其他人的話,或多或少都和毒豹子沾點血脈關係。像我的祖母就是毒豹子祖父的親妹妹。」
「那她呢?」楚狂吞了吞口水,顫抖地指向千璇。
千璇不知道對方怎麼偏偏單獨問到她,但還是思索了一番道:「我的曾曾祖母和伯祖母都是祁家的女兒。」
楚狂仔細在心底算了一番,還好,祁哥和巫千璇的血緣並不近。他瞥了眼泠泠、薇薇、一心、原崇、路琛、路芝等比較年少的人的表情,很是坦蕩,並沒有心虛,要麼他們不知情,要麼那些話是真的。
千璇沒多想,莎莎等人卻是對楚狂特意問到千璇的原因浮想聯翩,莊淵更是在心中咒罵楚狂小小年紀就是個色鬼,不動聲色間便夾在了兩人中間,隔開了兩人的距離。
「好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毒豹子的下落了吧。」莊淵的話裡帶著先前沒有的憤憤。臭小子,膽子道不小,小小年紀居然就敢肖想他妹子。
楚狂卻仍是猶豫不定,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眼前這夥人。
千璇等人卻是有些急了,天氣變得這麼糟糕,他們可是想著能早點找到人,也能早點回去幫忙。
「哎呀,你到底墨跡什麼啊!」原崇忍不住抓狂地喊道。
千璇歎了口氣,道:「你無非就是怕我們害祁大哥。但你想想,莊大哥和祁大哥雖然有過矛盾,但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現在是末世,你們是有糧還是有水?至於能讓我們他一從首都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害人嗎?還是,你覺得我們像是殺人狂?」
聽著千璇一口一個「祁大哥」,楚狂很是糾結,她似乎不知道祁哥就是莫七?那他到底要不要說出來?不行,現在還不知道她對祁哥的態度,要是把人嚇跑怎麼辦?
等到千璇的話說完,楚狂仔細一盤算,好像的確是那樣。再加上因為千璇就是祁莫期要找的周璇,他下意識對她多了些信任。
不過,楚狂不知道,他以為的看著千璇信任的目光在莊淵等人看來就是情愫暗生,色膽包天!
看著楚狂沒有反駁千璇的話,莊淵趕緊乘熱打鐵道:「好了,現在你能說毒豹子在哪了嗎?」
楚狂訕訕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和祁哥走散了。」
「你說什麼!?」眾人不敢置信地大合唱。
你不知道?不知道你之前還表現地煞有其事,和著你剛剛是耍我們呢?
看著眾人臉上越來越難看,楚狂心裡一楚,急聲道:「但我知道祁哥在山上!」
眾人深呼吸幾口冰冷的空氣,才壓下了揍人的**。
「那你們是怎麼走散的?」莊淵語氣生硬地問道。
楚狂舒了口氣,道:「上山的時候,積雪太多,我不小心從山上滑了下來。」
「你會那麼輕易從山上滑下來?毒豹子沒回來找你?」莊淵可是知道面前這個娃娃臉少年的身手並不差,以毒豹子一貫的護短也不可能輕易將隊友丟下。
「我當時正背著一個隊友,走累了在樹幹上靠了靠,誰知道那棵枯死的樹幹已經脆了,一下子就斷裂了開來。我措手不及下只來得及將背上的隊友丟上去,自己卻滾了下來。」楚狂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沒想到一時偷個懶會差點丟了性命。「至於祁哥沒回來找我,大概是因為我背的那個隊友情況不怎麼好,耽誤不得,他們要盡快找個落腳之處。等找到暫時的落腳之地,祁哥應該就會下山找我。」
「那照你這麼說,我們只要在這裡等就可以了?」一貫愛偷懶的莎莎眼睛一亮。
「不行!」千璇瞪了莎莎一眼,「看楚狂的穿著,就知道他們根本沒有保暖衣物。我們還是盡快找到人為好。」
聽到千璇的話,楚狂眼睛一亮,果然,到底是嫂子,想得就是周到。
好在,他也只是心裡想想,並沒有說出來,也因此,莊淵等人看他的目光越來越凶狠,覺得這個小子實在是太猖狂了,眼神那麼明目張膽,簡直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