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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遷怒 文 / 雪鳳凰

    兩人笑鬧了一番,莎莎就又開始催促她繼續講下去。

    千璇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皺痕,「從那以後,我就開始不接他的電話,也不去找他,千方百計地躲著他。」

    「然後突然有一天,他在校門口堵住了我,還沒等我想辦法將他打發走,他就一聲不響拉著我上了一輛出租車。一路上,他的臉色很差,一句話都沒說,我當時嚇得不得了,生怕他出手打我。」想起那時候莫七黑著張臉一言不發,而自己在旁邊縮成一團,千璇的眼中透著淡淡的懷戀。

    莎莎一邊聽,一邊想著當時會有的情景。那時候的璇璇單純的不行,心裡想什麼臉上都會表現出來,那個莫七肯定看出了她當時的想法,估計氣得不行。

    「他把我帶到了我們經常去的甜品店,給我點了我喜歡的綠茶和香草慕斯,就好像以前每次過來一樣。可是我卻很害怕,因為他的臉色越來越差,好像很生氣。就當我嚇得想要逃跑的時候,他的神色居然變回到了以往的樣子。還跟我說不用在意他之前的表白,那只是他在開玩笑,以後還像以前一樣當朋友。」那時候她很是鬆了口氣。

    「你不會真的相信了吧?」莎莎很是不可思議。不會吧,璇璇以前雖然很單純,但是沒這麼白目啊。這麼明顯的謊話,居然真的有人會相信。那是言情劇才會出現的劇情有木有!

    千璇也很是不好意思,「我相信了。」現在想來,她大概潛意識就非常信任莫七。

    「那後來呢?你們不會一直這樣吧?」她可不相信那個男人會那麼輕易放棄。

    「後來,我們就和以前一樣相處。不過他變得更加體貼,對我也越來越寵溺。我開始還是將他當成像哥哥一樣的朋友,慢慢地我才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已經變了質。」

    莎莎好奇,「你怎麼發現的?」居然這麼自覺。

    千璇抿了抿唇,「我發現每次許愛藍向我打聽莫七的時候,我心裡都會有些不舒服。和他一起出去時,很多女孩子偷偷看他時,我也會覺得澀澀的。他照顧我的時候,我心裡總會覺得甜甜的。最重要的是,我有一次看電視裡的男女主角接吻時,居然看著他的嘴唇發呆,然後他吻了我,我居然沒有因為被奪走初吻而生氣,反而有些高興。」

    莎莎兩眼放光,「那後來呢,你們就開始交往了?」

    「不是,」千璇想到當時的情景,有些臉紅,「我當時還是有些懵懂,就直接把自己的不對勁告訴了他,然後問他怎麼回事。」結果,莫七一臉驚喜地吻住了她。「再後來,我們就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我也是從後來才知道,當初的跟蹤和送花都是他的手筆。「

    莎莎一陣激動,「你那是電視劇吧,你怎麼可以這麼純情?我記得那時候我明明給你灌輸了很多愛情理論啊?」

    千璇不幹了,反擊道:「什麼我純情,你自己還不是紙上談兵,要不然你為什麼每次見到莊大哥就臉紅的不行?」八大氏族中莊家的長子莊淵比莎莎大五歲,是她從小定下的未婚夫,對著她很是寵溺。只是莎莎這個膽小鬼,每次見到莊淵就會臉紅。

    「哪有?」莎莎的臉不爭氣地通紅,「我只是有些怕他。」聲音像蚊子一樣。

    不過千璇就聽清楚了,「有什麼好怕的,莊大哥只對八大氏族以外的人沒有好臉色,對著你更是好得讓人嫉妒。我都不怕他,你怕什麼?」這也是千璇一直以來困惑的。

    莎莎囧!她能說莊淵那廝只要周圍沒有其他人就會對她上下其手,把她吻得喘不過氣來嗎?她實在沒那個臉。

    「不對啊,照這樣說你和那個莫七應該很幸福啊。怎麼你回來後性情大變?」莎莎趕緊轉移話題。

    千璇一怔,隨即垂下了眼瞼,幽幽道:「是啊,那時那麼幸福,幸福得有時覺得是一種罪過。」

    她的表情很正常,讓人看不出異樣,只是此刻,她眼中的仇恨卻讓莎莎心驚。她認識的巫千璇,十六歲前單純,有些小任性但又體貼,眼角眉梢都洋溢著快樂,是個一看就是被嬌寵長大的女孩。十六歲後溫和有禮,一舉一動都透著大家風範,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天上的雲一般,遙遠又難以捉摸。卻又一個共同點,不論怎樣,千璇的情緒一直都是淡淡的,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強烈的情緒,更何況是恨。

    千璇的聲音飄渺而脆弱,「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將許愛藍當成好朋友,我對她那麼好,甚至有時為了陪她而拒絕和莫七的約會。可是她卻毫不在意地在我心口戳了一刀,好疼,好疼。」

    千璇的身體弓起,彷彿承受著什麼難以承受的巨大疼痛,身體不停顫抖。

    看著這樣脆弱的千璇,莎莎心疼不已,抱住了她,「她做了什麼?」語氣裡滿是憤怒。

    千璇身體一僵,低著的頭仍舊沒有抬起,「具體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被一群小混混圍住群毆,等到他們離開後,我身下流了好多血。我很恐慌,下意識打了到s市參加醫學研討會的四叔的電話,然後就疼暈了過去。等我醒來,我才知道自己懷孕了,可是孩子已經掉了。」

    「怎麼會?」莎莎震驚,「你那個時候才十六歲,還沒有成年,莫七他怎麼敢?」說到後來滿是震怒。

    「是我,是我不好。」千璇泣不成聲,「我那個時候太好奇,又覺得早晚要給莫七的。那時他被我挑起了**,本來已經暗自壓下了,是我故意去挑逗他的。後來他也買了避孕藥給我吃,可是麼想到……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那莫七呢,出事後他人在哪?」

    「我不知道。」千璇軟倒在沙發上。「我只知道之前有一段時間他很急躁,總是害怕會有人想傷害我,想要帶我走。我怎麼跟他說都說不通,他似乎有什麼顧慮。可是我捨不得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他們,於是就想先回一趟首都,把事情告訴家裡人再和他走。可是我那時不敢自己面對他,怕他生我的氣,就寫了封信叫許愛藍交給他。再後來,我就再也找不到莫七了。」

    「那麼說一切都是那個許愛藍搞得鬼?」莎莎的臉色很差。

    「是她。」千璇的聲音很是無力,「我雖然沒有證據,但我直覺就是她。」就是因為是她,是很像挪娜多的媽媽的她,才讓她沒有當場報復。

    那時候,自己明明很恨許愛藍,卻還是潛意識裡不願意傷害她。自己的意願和一直以來依賴的直覺發生衝突,那讓她差點崩潰。她的整個人就像被分成了兩半,一邊想要報復許愛藍,一邊想要保護許愛藍。直到甦醒記憶,她才知道一切的緣由。天意弄人,哪怕她不是挪娜多,或者直接在那時就甦醒記憶,她也不會因莫須有的顧慮而放過報仇的機會。畢竟,許愛藍只是像,並不是就真的是挪娜多的母親。

    不是挪娜多……?千璇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原來她其實一直在心裡遷怒挪娜多,一直在抗拒自己是挪娜多這個事實啊。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挪娜多是多麼地無辜,真正犯錯的是她,是她的年少無知和輕信他人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千璇的心中突然一陣輕鬆,好似什麼桎梏被打破。體內天無漏心法的運轉突然加快,輕鬆突破了第一層的瓶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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