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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10 鏡 文 / 風露霜

    「要去哪裡?」他語調慵懶道,指尖描摹她的鎖骨至胸前【小女玲瓏210鏡章節】。

    玲瓏一陣戰慄,本來方畢身上就不大使得上力,哪裡經得起他這般撩撥,依依扯開他的手甕聲甕氣道:「一會兒消息該傳到泰安殿了,這會兒不過去又該給人尋錯處。」

    一邊說還一邊打了個哈欠。皇帝輕笑一聲,埋首在玲瓏脖頸間,帶著濕熱的氣息掃過她微涼的肌膚,「怕什麼,有朕給你撐腰,就說朕留著你……恩。」

    他本就長了一雙眼角上揚帶點媚氣的眼睛,平時不笑則已,一笑尤其是他故意誘惑而笑時身上那股子媚氣不絕對不輸在宮中樣貌頂尖的上官易蓉,現在挑了挑眼,魅惑地勾起唇角,玲瓏心裡警鈴大作,沒來得及說什麼鎖骨上已經被印上一排淺淺地牙印,心裡大罵一聲「混蛋」,努力穩住聲音問道:「皇上……嘶……皇上看起來似乎很高興?」

    他動作一頓,捏了捏玲瓏的臉道:「小東西眼睛挺尖,這都被你瞧出來了。」柔和的燭光下他眼中的笑意並不明朗,但是玲瓏就是覺得他聽到小齊報信後明顯心情好了很多。

    上官大人一死,原先在朝中一直制於他的舊派勢力會受一定程度的影響,雖不知道上官儀同一去會給朝中帶來多大變動,但玲瓏知道皇帝一直在等待這個時機,或者是盼望,任何一個帝王都不會想受制於人,儘管皇帝從即位前至今都沒有對權力表現多大熱心,可是當了皇帝不可能沒有控制欲和野心。不然他也不會費心在朝中提拔許多新人,又不惜與元老們相抗實行新政,連內廷如今受寵的嬪妃大多都是支持他新政的朝臣家人。其實能冷靜處之比之餘熱衷沉醉才是真正的可怕,不沉迷就不會迷失。步步為營。就好像下棋,任由對方走哪一步都不會自亂陣腳,還可攻心奪意。這種態度,真是像極了愛靜觀其變的李太后。

    趁著她發愣的空擋,濕滑的舌尖繼續向下遊走。玲瓏感到胸口傳來酥麻感。到吸一口冷氣,「別……啊……輕點……」

    待他終於饜足,玲瓏不顧渾身酸軟急急忙忙爬起來穿衣,皇帝斜斜靠在床上好整以暇望著她。道:「待會兒朕和愛妃一起去,看還有誰敢說什麼。」

    玲瓏瞅了一眼鏡中滿身曖昧的自己,鎖骨周圍的痕跡怕是掩不掉的,沒好氣道:「皇上再高興也收斂些……唉。皇上還是別和臣妾一塊了,一起過去才真讓人有得說的。」

    「那些嘴碎的你怕他們作甚,」皇帝掀開薄被赤腳走下睡榻,月光清澈照亮他腳下的金雀罩紅寶相花紋的氈子,無聲無息就來到玲瓏旁邊,撩開她肩上的長髮湊近道:「玲瓏,想不想當皇后?」

    她愣了愣,側身拉開些距離,看著他道:「皇上,皇后娘娘喪期未過。」陶氏過世民間禁嫁娶,皇帝也甚少臨幸嬪妃,堪堪過去半年才稍施雨露於內廷,因此玲瓏才更怕他會和她一同出現在泰安殿會惹得內廷那些久不得恩寵的女子把她怨恨死。

    他眸中利光一閃,「你覺得朕對不起皇后,還是害怕當了皇后會成為眾矢之的?」

    玲瓏歎口氣,緩緩道:「皇上敬肅仁皇后臣妾亦然,在臣妾看來宮中無人能及皇后娘娘賢德。皇上可曾聽說宮女成為皇后的?國中大臣恐怕都不會願意。」

    他眸子中的墨色猶如星空旋輝一般,在盈盈月色中流轉不定,面上微笑溫潤如玉,說出的話卻霸道,「只要朕願意,無論誰成為皇后他人都無權過問。」

    彷彿受他的話語蠱惑,玲瓏定定回望他,眼見他線條姣好的臉越靠越近,卻在他快要觸近時轉頭喊道:「小齊,白蘞你們進來,為皇上和本宮更衣,小廣趕緊去備轎攆,一會兒擺駕泰安殿【小女玲瓏210章節】。」

    外面小齊他們都低低應了一聲,「是。」玲瓏轉頭看見皇帝恨恨睇過來,笑道:「皇上快更衣,不然趕不及了,太后娘娘治的不孝大罪臣妾可擔待不起。」

    宮女太監們紛紛推門而入,皇帝無法,佯裝責怪輕輕擰了擰玲瓏的鼻子,道:「頑皮。」

    簡單拾掇拾掇便趕去泰安殿,果真上至李太后下至低階妃嬪都趕到。上官太后傷心非常,伏在麗妃肩頭不停抹淚,麗妃眼睛也紅紅的,連大著肚子的上官初蓉也到了泰安殿,李太后柔聲勸慰,其他小輩們默然不語。第二日宮外才傳來更確切的消息,上官大人深夜暴卒於家中,前一日還去上朝,上官族眾根本想不到,一時連個準備也沒有,更沒準備的恐怕是上官太后。

    太后上官氏難信其父暴斃而終,欲親自回家為父奔喪,礙於太后之尊君臣有別不合禮法,漪瀾殿太后李氏幾次勸阻方讓她打消此念,然仍悲痛不止,宮中專為其設堂而祭奠。皇帝為了撫慰悲痛難當的上官太后及其族人,不吝全三朝元老之哀榮,追贈文昌王,帝率百官即臨其喪,賻銀絹上萬,詔六部尚書及內侍監押班為其護喪。及為肅仁皇后服除,昭容上官初蓉產下一子,又冊封為景妃。

    依制,內廷嬪妃中地位最高者為帝之正妻——皇后,之下為貴妃,再下為四妃,妃之下有九嬪,曰「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昭儀為九嬪之首,九嬪之下又有婕妤、美人、才人各九位,其下為寶林、御女、采女二各十七人,是為定例。

    四妃全俱,然而四妃之中只有麗妃上官易蓉無出,加之她在皇帝和上官太后面前漸漸不如新晉景妃上官初蓉討好,宮中冷言冷語總算也讓她嘗到了些滋味。她卻是個不願服輸的性子,依仗美貌。仍在嬪妃面前威風凜凜,昔日她的威風有人欣賞,如今內廷四妃並立,各人自有依附。還有誰愛看她的臉色。她打扮得越漂亮越要鶴立雞群。越是增了他人笑柄。

    她心有不順拿幾個低階嬪妃撒了回氣,偏巧被和景妃在御花園裡散步的皇帝看到,斥了她一回悍妒,還是景妃求情才免了她再次被罰。跑去和泰安殿和上官太后哭訴,上官太后因其父過世傷心過度病了一陣。如今還沒緩過來。也不知她如何安撫上官易蓉。

    朝中原先凝集在上官氏周圍的勢力隨著上官大人駕鶴歸西漸漸瓦解,已故的文昌王自然還是國中士子接濟天下的楷模典範,但再為人所推崇也已經是故人,百年之後化為黃土。和其他凡夫俗子並無差別。且聽聞都察院有言官上奏上官氏族人貪斂庶人之財,又有上書言上官氏在李將軍失蹤期間舉薦統領兵權之人在軍中目無法紀濫用軍權,皇帝當即就撤了那人的職位。

    于氏進宮看望玲瓏時說起軍中的李豫,也說到這事。朝中動向與內廷息息相關,多少風聲如溪流匯入大海一般流入宮中,進了人們耳朵,亦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倒有一件最近宮妃們議論最多,因後位和貴妃之位懸空,再納新人充實內廷已被提上議程。

    本就不平靜的前朝和內廷,更因此而躁動。

    于氏看著女兒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得勸道:「娘娘也該好好打算著些,現在皇上有四位妃子,眼看著又要再納,娘娘不能不準備著些。」

    玲瓏本在走神,於是的話也是進耳不進腦,下意識問道:「啊,準備什麼?」

    見于氏面露無奈之色,才道:「哦,那個啊,內侍監已經呈了卷宗過來,我和怡妃還在商量呢,準備也要一段時日。」

    若不是女兒現在已經貴為淑妃,于氏當真想像小時候一樣在她腦門上給個爆栗,順了順氣,于氏苦口婆心道:「娘娘,雖說您現在已經是淑妃了,可也不能高枕無憂啊。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不可無,怡妃性子雖好,卻和娘娘共事一夫,是女人哪有心甘情願與人分享丈夫寵愛的。眼看著又有新人要入宮,娘娘可不能再這樣懶散。」于氏所知宮中最得寵的除了自己的女兒就是怡妃蘇青盈,最有掌事權的妃子也是她們兩個,甚至最有可能成為繼後的也是她們兩人,自然替女兒著急。

    玲瓏嘟了嘟嘴道:「我何時懶散了……唉,娘,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女兒是淑妃她是怡妃,雖然都是妃可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再說新進宮的到底是新的,宮裡陞遷和外頭一樣不可越禮,新來的怎比得女兒這樣的宮中老人。」

    于氏一聽女兒說這「老」字,忙捂了她的嘴,「呸呸!娘娘可不老,以後可別亂說。雖然娘娘現在地位高比她們先得寵,可男人面總是只見新人新不聞舊人哭的,娘娘……」

    玲瓏不耐煩地揮揮手,目光明銳盯著于氏問道:「娘怎麼會忽然向我說這些,是不是爹爹他給你氣受,還是家中那妾不聽話?」

    于氏眼神閃爍,忙道:「說好了家裡的事不用娘娘操心,您就別問了。哦對了,你三弟學中功課極好,齊王頗為賞識常帶他出去,近日又結實了刑部尚書家的崔公子,常相約去蹴鞠馬球呢……」

    又抱阿曦來逗弄了一會兒于氏才回去,小糰子早上去了漪瀾殿和綺公主還有李若涵她們玩,因而于氏未得見。白蘞和素蓮送走于氏進來,廳堂空餘殘茶冷杯不見玲瓏,轉入內室,玲瓏正坐在鏡前發呆,白蘞奇道:「娘娘還說要去接公主,怎麼還坐在這兒?」

    玲瓏一驚,忙問:「什麼時辰了,哎呀,小糰子該不會等急了!」

    素蓮捂著嘴笑道:「還沒到呢,白蘞姑姑嚇娘娘,果然把娘娘唬住了。」

    歎了一聲又軟軟坐到墊子上,玲瓏還轉身往鏡子裡看,白蘞問道:「娘娘這回又再看什麼,能不能告訴奴婢?」

    玲瓏輕鬆答道:「看我能得寵到幾時?」

    素蓮與白蘞相視一眼,也笑道:「娘娘說笑呢,又不是說給公主聽的故事,鏡子裡還能有個人來答應娘娘,怎麼看得出來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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