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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78 心九曲 文 / 風露霜

    華氏在春輝殿中過得並舒坦,李惜玉從來沒讓人舒坦過【小女玲瓏178心九曲章節】。澤蘭每日多在含象殿她管不著,只能管在殿中修養安胎的華氏。於是華氏成天到玲瓏這裡哭訴。

    「姐姐不知道我的苦,春輝殿裡的宮人都聽昭媛娘娘的,今日連個熱湯暖飯都不送,明日就說我院裡用度大了要裁減,都快入冬了,連例下的炭火都不給,衣衫棉襖之類我也不敢奢求,用舊年的挺過去也算了,我倒還罷了,只怕委屈了肚子裡的孩子……」華氏一面說一面抽泣,她的宮女便在一旁勸。

    玲瓏納罕道:「從前未見昭媛娘娘如此苛刻,怎地會到這個地步?」

    「也是姐姐走後娘娘才……求姐姐為我想個辦法,我知道姐姐這裡的清靜擾不得,可我也想讓肚子裡的孩兒過得好些。」

    送走華寶林,玲瓏整個人都歪在榻上,白蘞進來給她的香囊添了新炭,玲瓏怕冷,深秋天氣雖還不至於凍骨,玲瓏手邊卻少不得個香囊伴著。看見玲瓏愁眉不展,白蘞閒閒問道:「美人又在為華寶林的事發愁呢。」

    玲瓏伸了個懶腰坐起,無奈道:「她若是不每日到我這裡說,我眼不見為淨了,偏她是個會磨人的,哎呀,這幾日聽她哭的我耳朵都起繭了,明日她再要來,就說我病了不見客。」

    白蘞啐道:「哪有人沒病還咒自個兒病的,美人快別這麼說。」

    玲瓏隨手扯了一個軟枕抱在懷裡,鬱悶道:「昭媛娘娘越發厲害啊,離了春輝殿也沒讓我好過。」

    白蘞悶笑兩聲,在玲瓏膝上墊了褥子,將香囊攏上,道:「華寶林先前在昭媛娘娘跟前不說慇勤,也算恭敬。美人一得勢她就依過來,昭媛娘娘心裡能舒服麼。再者,華寶林恐怕也不敢再與馨太妃講,美人心軟,她只能跑來美人這裡訴苦了。」

    「為什麼不敢再與馨太妃說?」

    「皇上的後宮家事,馨太妃怎好插手?她若是去找太妃訴苦。太妃又能幫得了許多?又得去求太后娘娘,於是太妃改如何與太后娘娘說。讓太后娘娘管管昭媛娘娘麼?」

    李太后出名地護短,幫親不幫理的,馨太妃和她多年姐妹,該知道李太后的脾性,絕對不會拿這些事去和她說,馨太妃知道了說不定還會訓斥訴苦的華寶林。

    玲瓏揉了揉臉,又歎了一聲,宋媽媽抱著小糰子進來,小糰子軟軟叫了聲:「娘。」瞬間掃盡玲瓏鬱悶的心情。將華寶林的事暫且擱在一邊,陪女兒玩去。

    近日皇帝政務繁忙,常獨宿紫宸殿,連麗妃和蘇青盈那裡也不大去了。玲瓏也有半個月沒見他,可憐小糰子記得自己有個爹爹,可是常見不著,於是總找玲瓏問爹爹在哪裡。好在她爹還是記得她的,時隔大半個月踏入清寧殿,皇帝第一個叫的就是小糰子。

    「讓朕抱抱,重了好些。」玲瓏抱著女兒迎駕,被皇帝接去。

    「皇上可來了,剛才小糰子還念著爹爹呢。」

    「是麼,看來朕與小糰子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皇帝將小糰子高高舉起。小糰子也不怕。咯咯笑個不停。玲瓏吩咐宮人們準備晚膳,酒足飯飽後。玲瓏瞧小糰子還有精神,外面天色尚早,便道:「臣妾想帶小糰子出去散步消消食,皇上可賞光?」

    皇帝笑道:「愛妃這樣講,朕豈有不去之理。」於是給小糰子套上遮風的小帽子就出門,皇帝略看了眼小糰子的帽子,問道:「這繡活兒精細,不是李美人的活計吧。」

    宮人都簇在周圍,玲瓏臉紅道:「皇上莫揭臣妾短,是繡房孫掌衣的手藝。這樣一提我倒想起來,方才孫掌衣還在幫小糰子繡衣服呢,這會兒我們用了飯孫掌衣不知吃了沒有。」

    白蘞躬身道:「已經吩咐廚房給孫掌衣送去晚膳了。」

    皇帝摸了摸下巴,道:「李美人體恤下人,連個繡房掌衣也這般照顧。」

    玲瓏道:「孫掌衣是臣妾兒時玩伴呢。」

    「果真!如此常讓她來陪陪你,朕最近難有時間過來瞧你們母女倆,你自己也給自己找點樂子,別悶壞了。」

    玲瓏好容易沒當著眾人的面在臉上甜甜笑出來,垂眸乖順道:「皇上放心,臣妾有小糰子呢,並不覺得悶。」皇帝又叫杏花來賞了些東西,杏花大概頭一次面聖,比較拘謹,皇帝問一句她答一句,正好她也要回尚服局去,一同跟在玲瓏他們後面出了清寧殿。

    路過她身旁時,玲瓏朝杏花眨了眨眼,杏花看皇帝大步走在前面看不見,也朝玲瓏吐了吐舌頭【小女玲瓏178心九曲章節】。心照不宣地微笑著,猶如少年時。

    傍晚的空氣微涼,桂花林下花落如細雨,石板上斑斑點點的香痕,傍晚的皇宮華燈初上,喧囂了一日,此時還不是徹底寂靜的時候。

    鐘鼓樓上遠遠響徹的嗡鳴,伴隨著林間湖畔,仍然能聽到的宮人低低的腳步聲或壓低的說話聲,不過桂花樹下這一片倒沒見什麼人影,宮人們遠遠跟在身後。皇帝提著小糰子的小手,讓她站在自己腳尖,慢慢一步步走著,玲瓏在一旁時不時為小糰子鼓勁。

    她最近已經在學走路,她的睡房裡鋪滿軟氈子,她會自己站起來,還能歪歪扭扭地邁小步子,不過在外面不敢放她下來,玲瓏怕她摔倒。

    「呵呵,爹爹,抱……」小糰子睜大眼睛看著皇帝,黑眼珠子水潤潤的,玲瓏蹲身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小懶蟲,才走幾步。」

    「朕的小公主,嬌貴著呢。」皇帝倒受她這一套,馬上抱了起來,玲瓏低低笑起來。

    忽而自枝葉陰影間傳來若有若無的泣聲,落日西沉林間昏暗,咋一聽怪滲人的,皇帝向後招了招手,小齊躬身上前。

    「去瞧瞧。」

    小齊頷首,帶上兩個太監隱入林中。不一會兒攙著兩個人出來,卻是大著肚子的華寶林和她的貼身宮女。

    「是你們?」玲瓏吃驚道,華氏艱難地行禮,臉上淚痕猶在,惶然道:「給皇上和姐姐請安,臣妾並不知曉皇上和姐姐在此。擾了皇上和姐姐的興致,臣妾該死。」

    玲瓏瞄了皇帝一眼。見他臉上淡淡的,眼中看不出什麼情緒,於是上前扶起華寶林,「你怎麼會在這兒,夜裡怪冷的,身邊怎麼不多帶幾個人?

    華寶林低下頭不作聲,為難看著皇帝,皇帝清了清嗓子,問道:「怎麼美人問你話也不答。剛才似聽到你在林子裡哭,怎麼有什麼委屈麼?」

    玲瓏拍了拍華寶林的手,驚道:「哎呀,手怎麼這樣涼。」又對華寶林的宮女道:「怎麼不多照看著你們寶林些,懷有龍裔怎能怠慢。」說著讓白蘞把她的香囊拿來給華寶林攏上。

    華寶林道:「姐姐別怪她,是我自己她一直勸我回去的,是我不願回去。」

    皇帝問道:「天色這麼晚了,你不回去在外面亂晃什麼?」

    華寶林又低下頭,玲瓏再三追問,才支支吾吾道:「臣妾不想回去。」她的宮女猛跪到石板地上,朝皇帝磕頭求道:「皇上和美人贖罪,我們寶林並不是有意在這裡打擾皇上和美人,實在是在春輝殿呆不下去了。寶林懷有身孕。不宜動氣的。可是春輝殿裡的」

    「香茗住嘴!」華寶林喝道,那名叫香茗的宮女哆嗦了停住。

    皇帝皺起眉頭。道:「你說下去。」

    華寶林一臉為難,想阻止香茗卻不敢,香茗一咬牙,道:「寶林別怕,今日若說錯了什麼皆由香茗一人承擔,不關寶林的事!」香茗重重磕了個頭,哭道:「求皇上和美人為我們寶林做主。我們寶林自進宮以來就小心侍奉皇上,至今好不容易懷有身孕,居於春輝殿,殿中宮人卻處處輕慢,不把寶林與寶林肚子裡的龍裔放在眼裡。

    皇帝微微瞇起眼睛,眼中深不見底的黑沉,玲瓏抱著女兒在一旁,香茗繼續道:「春輝殿中宮人從未有好臉色給我們寶林瞧,這也無妨,可是入秋後便故意剋扣寶林的用度,連膳食都不用心伺候,每日送上的皆是殘羹冷炙,不僅如此,我們寶林要自己出錢到廚房打點,廚房收了寶林銀子卻不辦事,甚至送上餿飯給寶林,我們寶林日日忍氣吞聲,苦不堪言。」

    皇帝抿著唇,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玲瓏,玲瓏不知是否是自己太敏感,抱緊了女兒側過頭。

    「你們殿主李昭媛怎麼說?」

    華寶林囁嚅道:「昭媛娘娘執掌著春輝殿大小事務大概空不出時間理臣妾」

    她執掌一殿卻連殿中嬪妃也照顧不好,華氏話中所指聞者皆知。太陽徹底沉落,晚風挾著花屑飛落,小糰子伏在玲瓏肩頭,從她鬢髮上抓下飄落的桂花,在手心裡好奇打量。

    皇帝突然開口道:「李美人認為此事該如何處置。」

    玲瓏一噤,斂眉道:「臣妾不知」

    皇帝一把攬過玲瓏,道:「朕知道愛妃心裡有主意,不用怕,你本來就有協理宮廷之權,況且有朕在這兒,說吧。」肩膀上的力道不似以往輕柔,玲瓏心中有些發怵,還是道:「既春輝殿中宮人不服管教,便換些服管的就是了,也當為昭媛娘娘減輕些負擔。」

    皇帝點點頭,朝小齊一揮手,「就照李美人說的去辦吧,派人送華寶林回去。」華寶林帶著香茗怯怯地告退了。天色完全黑下來,颯颯秋風吹得枝葉搖曳,儘管不是葉落枝枯的殘景,還是給人蕭瑟之感。皇帝負手走在前面,小糰子趴在玲瓏肩頭打哈欠,看樣子是累了。

    「皇上,」玲瓏扯了扯皇帝的袖子,「咱們還是回去吧。」

    他回身垂眼看她,玲瓏竟然覺得有些緊張,不自覺屏住呼吸,他淡淡開口道:「是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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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要去燒烤,今天下雨(∼﹃∼)∼zz(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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