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親王府正廳,梅香正在同廖管家商量事情。
「這個花公公不是個簡單的人,他到底是李家的人還是衛家的人?」梅香皺眉問道。
「京裡的密報上沒有提到這一點,只知道他是從五年前開始跟在永嘉帝身邊伺候,很得永嘉帝的信任,李家的人似乎也沒找過他的麻煩,看樣子他在宮裡很吃得開,」廖管家說道。
真是厲害能同時得到衛李兩家的信任,說不定他並不是衛李兩家任何一方的人……
「這幾天他都去過了什麼地方?」
「第一天他去周子湖遊玩了一日,第二天去了青霄山遊玩,第三日去了大林寺燒香,第四日在客棧休息了一日,昨夜進了醉芙樓至今未出……他在醉芙樓點了三位姑娘彈琴跳舞陪他喝酒。」
梅香詫異,「醉芙樓,太監也逛青樓?他倒是好雅興……他真是太監麼,會不會有什麼隱情?」
「……我們派去的攤子暫時無法確認這一點。」
「對了,我那天瞧他步伐穩健似乎是練過功夫的……」
「王妃看得準,這位花公公的確是有些身手,聽說在宮裡還曾救過皇上,也正是因此才被永嘉帝破格提拔為近侍。」
「……我總覺得他來傳旨是另有目的,嚴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永嘉帝聖旨上宣梅香在年前進宮,其借口是小李皇后過年要宴請王侯宗親內眷,皇后沒有見過寶親王妃但一直都惦念著她,想借這個機會見一見,敘一敘骨肉親情。聖旨上寫道因寶親王軍務繁忙,故而寶親王妃一人上京便可。
本來梅香裝病想把上京這事直接推掉,但是聖旨上只要求她在過年前到京城即可,如此一來,還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那她就得裝三個月的病了。
最令梅香頭疼的是那位花公公並不急於回京覆命。據他自己說,他離京的時候永嘉帝就囑咐過他不用急著趕回來。跟隨寶親王妃一起回京也可以。
梅香心中暗忖,難道這姓花的太監真打算在錦州府呆三個月?這可不行,她可不想在床上連躺三個月,而且三個月時間太長了,誰知道姓花的能搞出什麼事來。這樣的話。只能先觀察一段日子,看看這姓花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若是他真想在錦州府呆三個月,那就使點手段把他逼走……
醉芙樓的某間屋子裡。幽幽暗香浮動,三位美女並排躺在床上睡得死沉死沉,屏風後面花公公正在同一個龜公模樣的男子小聲交談。
「怎麼樣。找到段玉紅了嗎?」
「回公公,屬下等把可能的地方都找過了也沒找到她,連同錦州府負責協助她的人也一同消失了。」
「一點線索都沒留下麼?」
「沒有,只打聽到段玉紅曾在寶親王府住過一段日子,後來她自己離開了。在之後就一點消息也沒了……」
花公公沉吟了一會道,「看來段玉紅多半是暴露後被寶親王府的人除掉了,沒想到她這麼不中用這麼短時間就露餡了……」
「對了,有沒有查清寶親王妃是真病還是假病?」花公公又問道。
「寶親王妃極少出門也不太參加宴會,她的消息極難打聽。不過就在前幾個月段玉紅還在王府住著的時候,寶親王府忽然把全城的郎中都請進了府裡。後來聽說是王妃的嬤嬤生了重病,眾醫都沒看出門道只猜測多半是中了毒,段玉紅就是在那之後失蹤的。」
「王妃的嬤嬤生病?可是她的奶嬤嬤胡氏?」
「正是,似乎是霧峽谷的人出手救了她,不過不是錢老神醫。」
「霧峽谷?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錢老神醫住的地方?」
「是,錢老神醫七年前隨同寶親王夫妻來此,之後便定居在霧峽谷,谷中有門人數十。聽說霧峽谷的醫術神乎其神,但屬下沒有親眼見過不知是否屬實,錢老神醫近年來極少出谷,基本已經不再親自醫治病人,最多也只是派弟子代替他出診。」
「胡氏的病很可能是段玉紅下的手,不過她為何不直接給寶親王妃下毒,給一個嬤嬤下毒能有什麼用,還把自己給暴露了……」
「公公,這段玉紅本來不過一介內宅婦人,哪能比得過公公睿智,上頭派她來接近寶親王妃本就不明智,還不如派咱們自己訓練過的人,藥用段玉紅配的就是了。」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我這次來西南一定要摸清寶親王的底,他在西南增擴軍營,要想辦法拿到軍營的設計圖紙和計劃……」
「公公,上頭這是準備發兵攻打西南?」
花公公眼色不善地看著龜公,「你問這麼多作甚麼,不該你知道的不要問。」
龜公臉色一變忙低頭請罪,「屬下逾越了。」
花公公移開眼,「軍營那邊你有什麼法子麼?」
「這個……軍營裡人多安插人進去不難,問題是怎麼接近寶親王,軍營圖紙這麼重要的東西只可能在寶親王自個手裡,只有他的親信才有可能接觸到,一般人恐怕連寶親王住的地方都接近不了。」
「雜家也知道這個事情有些為難你,不過這是上頭交代下來的差事,若是辦砸了或辦不到,雜家京城回不了,你一家老小恐怕日子也不會好過,對了,聽說你跟醉芙樓裡的紅牌有個兒子,是瞞著老鴇生下來的,還養在樓外邊兒,怎麼著你是不是指望他出人頭地啊……」
龜公心裡有些著急,「公公,不是屬下不肯做,實在是沒有辦法,寶親王堂堂一個王爺,他身邊哪是好安插人手的,還有那個軍營的圖紙和計劃,我一個從小在花樓長大的龜公連個大字都不識,屬下真的是想不出辦法來。」
「哼,軍營裡頭全是一窩子男人,你這花樓裡養的全是一窩子女人,你就真想不出點法子?你這龜公白當了吧!」
「公公,話不是這麼說的,軍營裡當官的可是不允許嫖.妓的,若是被抓了要開除軍籍的,寶親王手下的人沒有一個來過我們樓裡,我就是想叫姑娘們勾引他們也沒轍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