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梅香晚上就偷偷地在自己床上看書,幾天熬下來,精神頭就有些頂不住了,漸漸地早上起得更晚了,午睡時間也更久了。
胡嬤嬤心知梅香每天晚上都要搗鼓那個箱子,嘴上也沒說什麼,反正現在是在自個的莊子上,不用晨昏定省,讓梅香白天多睡一些無妨。
胡嬤嬤還是有著私心的,她希望梅香能夠打開那個箱子,不管怎麼說梅香都是駙馬的親生女兒,如果這世上還有人能打開這個箱子,她希望是自家小姐。
這些日子,胡嬤嬤從莊子上京城裡,找了不少工匠過來,可惜這些工匠對著「密碼箱」全都束手無策。
通過幾位工匠的口,「密碼箱」再度出世的消息開始在京城裡流傳,梅香的父母都是傳奇人物,傳奇人物製造的傳奇物品出世,自然能引起人們的好奇心。
這是梅香故意的,她就是要把這個箱子放在世人的眼皮底下,她還要大張旗鼓地把箱子獻給永安帝。
她就是要世人看看她有多麼忠君,連父母留下的寶物都獻給了永安帝,同時也要世人看看永安帝是怎麼對待恩師和恩人的遺孤的。
不管永安帝心裡情不情願,為了堵住世人的悠悠眾口,他也必須對梅香好點。
這一箱子書送給永安帝,說實話,梅香是不情願地,可是沒辦法,性命更加重要,既然她頭疼了一回,那永安帝也不能讓他太吝嗇了,更不能讓他翻手壓下當做此事沒發生過,只給賞賜都是少的了,如果永安帝想要維持好仁君的形象,怎麼都該給梅香一個爵位才是。
梅香打定了主意要借此事狠宰永安帝一頓。
這一天午睡醒來,溫泉莊子的總管事過來看望梅香,順便拉了幾車新鮮蔬菜過來。
梅香跟總管事說了幾句話,她對這位總管事還是很滿意的,他把莊子經營地很好,又隔三差五地便會來看望她,並沒有因她年紀小就怠慢她。
總管事似乎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小姐,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給您說?」
梅香心裡奇怪,便道,「有什麼事總管事但說無妨。」
「其實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是前段時間有人來詢問咱們莊子賣不賣,您可能不知道,這幾年天下太平了,京裡有錢人多了起來,有不少人家就看中了京城周圍的一些莊子,尤其是這附近,這附近地熱多,適合建溫泉莊子,現在這周圍的地價都比炒起來了。
咱們莊子佔地大,又有山又有良田,有不少人看中了咱們這裡,來找我詢問過。我想著這莊子是公主和駙馬留給小姐的,斷是不會賣給別人的,便直接回絕了他們。裡面大多數人家,一聽主人跟侯府有關係,便自覺迴避了,只是其中有一家態度有些強硬,雖然他們知道小姐是莊子的主人後也不再提了,但我擔心他們仍然不死心……」
梅香面沉似水,永安帝這幾年對勳貴們十分大方,養得勳貴們有了脾氣,人人仗著有建國之功不把別人放在眼裡,欺壓百姓的事情開始增多,但在永安帝的放任下,以後勳貴們的作風會越來越差。總管事說的那家態度強硬的人,多半跟京裡的勳貴有關係。
「總管事,你說的這戶人家是哪個府上的?」
「是安平侯府上的。」
安平侯府?還真是有囂張的資本……
「小姐,安平侯府的人應當不敢霸佔咱們的莊子,這麼一大片莊子,看在眼裡的人多著呢,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強佔,我擔心的是,他們會找小姐的麻煩,畢竟小姐人在京裡,尤其現在年關將至,小姐免不了要跟著長樂侯夫人外出赴宴,我怕他們……」
「你怕他們會為難我?」
總管事低下了頭,默認了梅香的猜測。
「他們有沒有為難過你?」梅香反問總管事。
「沒有,剛開始來的人說話比較強硬,後來知道這片莊子是屬於小姐的之後,又派人來過三四次,見我依然拒絕就再沒來了。」
「這件事情我記下了,你不用擔心,再過一段日子,他們就不敢打莊子的主意了……」
總管事不知道梅香為何這樣說,但是見梅香說得堅定,便也只好信了。
待總管事離開後,梅香坐在椅子上暗自沉思。
這幾年,梅香只有每年過年按慣例進過宮,進宮之後也是跟著長樂侯夫人一起對**朝拜,皇上並沒有單獨召見過她。有些精明的勳貴也許已經看出來了,永安帝並不是很待見她。
梅香的父母再強悍,那也是過去式了,沒有永安帝做靠山,梅香就只是個孤女,她不僅保不住那只箱子,就連母親留給她的其他財產,她也保不住。
所以,梅香這次一定要讓永安帝給她一個爵位,這不僅代表皇帝對她的恩寵,有了爵位她便是官身,不是能被人隨便欺負的平民百姓了。
夜裡,梅香再次將燭火和劍拿到帳子裡,寶珠一邊放下帳子一邊勸道,「小姐,你別弄得太晚了,傷身子的,這箱子打不開就算了吧,還是您的身子最重要。」
「嗯,我有分寸,你下去吧。」
聽得外頭沒有動靜了,梅香打開箱子,取出一本書,「啪嗒」從書裡掉出一封信。
信封上是空白的,梅香取出裡面的信,仔細看了起來。
這一看不要緊,信裡的內容把梅香驚得三魂丟了七魄。
正當她被夾在書裡的信驚地目瞪口呆的時候,忽然外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梅香剛開始沒有聽到,當她反應過來時,腳步聲已經離床近在咫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