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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侯夫人聽了梅香的話,沉吟了許久,說道,「你想去溫泉莊子養一養也是對的,今年京裡頭確實冷,現在臨近年關,府裡頭來往的人多又吵鬧,怕是會吵了你休養,暫時出去住一段日子也好,只你還是個孩子,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
梅香看了看正在給長樂侯夫人捏捶肩膀的薛碧兒,眼珠一轉說道,「夫人,要不就讓家裡的幾個姐妹同我一起去,姐妹們是極少出門的,不如趁這機會陪我去莊子上住幾日,既可以陪著我,也可以一起休養一下,薛姐姐和錢姐姐懂事理又會照顧人,有她們在,您就可以放心了。」
長樂侯夫人看了一眼身後的薛碧兒,又看看一旁的錢珠玉和褚紅襄。
褚紅襄年紀小藏不住心事,眼睛亮亮地回望著夫人,眼神中的期盼讓夫人想看不到也難。
長樂侯夫人心中歎息了一聲,心中湧起無限憐惜,想著反正這段日子她跟侯爺都忙著,沒什麼時間管教她們,倒不如給她們放個假,讓她們放鬆一下,便笑著道,「你們幾個可願陪梅丫頭一起去溫泉莊子上?」
褚紅襄小腦袋點個不停,薛碧兒和錢珠玉也紛紛說好,杜蘭馨此時不在,大家直接忽略了她。
梅香幾個從長樂侯夫人院裡出來,四人走在一起準備梅香那裡商議一下出行的安排,中途在花園遇上了起晚的杜蘭馨。
杜蘭馨估計昨夜沒有睡好,臉上竟然鋪了一層厚粉,尤其是眼圈一周,眨眨眼睛那上面的粉子好像就能掉下來。
杜蘭馨掃了梅香四人一圈,冷哼了一聲就越過她們走了。
梅香四人也懶得跟她打招呼,兩方不和原本還隱晦著,清涼寺之行卻令兩方的矛盾擺在了明面上,這層窗戶紙被戳破了,原本私下還維持的和睦也被丟開了。
梅香覺得與杜蘭馨劃開界限也好,雖然有可能她們幾人的名聲會受點損傷,但萬一將來杜蘭馨闖了禍,她們也能置身事外。
這次去溫泉莊子,梅香本就沒想帶著杜蘭馨,現在直接連禮貌地問一句都省了。只是她們四人出去,卻不能就這樣放任了杜蘭馨,該讓她收收心思了。
梅香的房間裡,褚紅襄在一旁吃糕點,梅香和薛碧兒、錢珠玉三人商量事情,去莊子的事情好安排,只等王太醫過來看診同意後,便可確定出行的日子,先讓胡嬤嬤過去做些準備。那邊溫泉莊子梅香有幾年沒去了,必須先派人過去收拾一下。
梅香三人真正要商量地是杜蘭馨的事,杜蘭馨心思太大太野也太自私,雖說梅香三人算計她好像是在欺負她,實際上也是為了她好,若是能平安熬到她嫁人,也算功德圓滿了。
三人商量了一會,便叫了幾個身邊的人過來,如此這般囑咐了一番。
過了沒多久,杜蘭馨身邊那位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就得了消息。
清涼寺之行這位嬤嬤沒有一起去,但是這不妨礙她探聽出行一路上的消息,她自然知曉了侯府遇到了寶親王,之後眾位小姐還遇到了外男。
杜蘭馨的行為被故意誇大了幾分,先是跟不懂尊卑的跟寶親王套近乎,後是不顧廉恥地同外男交談,在傳口信的下人們口中,杜蘭馨被說成給侯府丟了臉才會在寺裡被夫人禁足。
甚至傳話的人還有意背著那位嬤嬤說,杜蘭馨的規矩都是白學了,還抱怨了幾句什麼「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也不怎麼樣,教出來的人還不是照樣不懂禮數,給侯府丟臉」這種話。
把那位嬤嬤氣了個仰倒,立刻回房改了杜蘭馨的教養計劃,將她的課程排地滿滿當當,又親自去跟長樂侯夫人打了招呼,說是杜小姐要修身養性,年前這段時間都要呆在自個院子裡,各府的年宴就不跟夫人一起去了。
長樂侯夫人樂得如此,梅香四人要去溫泉莊子,自然不能跟她出府參加年宴了,剩下一個杜蘭馨,夫人打從心底裡不想帶她去,正想著要找什麼說辭將她留在府裡呢,那位教養嬤嬤就把借口送上門了。
上午侯府的帖子送進太醫院,下午王太醫就來了。
王太醫給梅香診了脈,說可能是外出時感了點風寒,這才引發心疾發作,現下已經平復下來,治心疾的湯藥還是每五天吃一次,他另外又開了張驅寒補身的方子給梅香。
梅香讓胡嬤嬤收了新開的方子,跟王太醫說道,「這張方子就讓府裡的人去抓藥吧,治心疾的藥都讓王太醫出了,這些藥再不能讓您破費了。」
王太醫連忙解釋道,「給小姐治心疾的藥是太醫院給的,走地的宮裡頭的賬目,這是皇上心疼照顧小姐,在下未必破費。」
梅香恍然大悟道,「原來是皇上的恩典,那今年去宮裡的時候我得再跟皇上謝恩,都怨我,以前也沒細想,只當佔了您的便宜了……」
王太醫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額頭的汗,「該怪在下才是,沒有跟小姐說清楚。」
「王太醫,我還有一事同您詢問……」梅香把想去京郊溫泉莊子的事跟他說了,「……這屋裡都點了三個火盆了,我這身上還是覺得冷,尤其夜裡冷得都睡不著覺,我想著溫泉莊子那邊比京裡暖和,就想過去住一段日子,您看,我去泡泡溫泉對心疾有沒有什麼忌諱?」
王太醫從一進屋便覺得房間裡格外的熱,他這個身體健康的人呆地都出汗了,便沒有懷疑梅香的話,他想了一會說道,「小姐去泡溫泉對心疾並無妨礙,只要那湯藥按時吃著,就不會有事。」
得了王太醫的首肯,梅香笑著讓胡嬤嬤送走了王太醫,起身叫上薛碧兒三人去了長樂侯夫人那裡。
一番商議之後,長樂侯夫人給她們定了日子,胡嬤嬤帶著人明天先過去,梅香四人則是五天後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