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韓兄,」白子明聞聲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摔的並不嚴重,之所以躺在地上不動不過是為了將六娘給哄下來罷了,衝著韓過解釋道,「這與六娘無關,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恨嫁第五十七章我要見他內容)。」
韓過看著摔的慘兮兮的白子明,又看了看有些垂頭喪氣的六娘,想到方才見侯府的人的時候的情形,到底沒有發作,衝著白子明拱拱手道,「舍妹頑皮,倒是叫賢弟受累了。」
白子明還真沒怪六娘的心思,他不過摔了一跤覺得面子有損罷了,連個小姑娘也比不上,他還自以為允文允武,最後不得不使計哄六娘自個兒下來,今兒個可是丟人丟大發了。
見韓過回來了,哪裡還肯多呆,只衝著韓過拱了拱手,便道,「六娘想是有些事兒與韓兄說,在下便不再打擾了,兄妹兩個有些話還是說開了的好,哪兒能因一些小事生了間隙。在下先回房換身衣裳,兩位請吧。」
韓過見白子明走的如此快,越發的肯定六娘必然是對白子明做了什麼,想著六娘與他鬧騰便罷了,還將氣撒到不相干的人身上,面色越發的陰沉。
可如今還有要緊的事務,也不提這一樁,衝著白子明拱拱手後,看也不看六娘一眼,便轉身往房間行去,扔下了一句,「過來!」
六娘抿了抿嘴,她最討厭的就是韓過這樣的態度,總給以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像是在俯視眾生一般,雖然討厭,她還是跟著韓過進了房間,他們的對話還沒有完成。
韓過進了房間以後便背著身子對著窗外而立,望著窗外的繁花似錦。卻是掛心著外間的事,他就不明白了,他待六娘也算千依百順了。六娘為什麼還要跟他對著幹?
不止是他還有個兄弟在東京城的事兒,還有六娘讓他丟人的事兒!
是當年的心結未解,還是小姑娘的彆扭?以他看來(恨嫁57章節)。還是當年的事兒六娘依舊耿耿於懷。
「我原以為這麼些日子,你已是長大了。」韓過歎息了一聲道。
聽見這樣的開場白。六娘就是渾身上下的不舒服,抬眼看韓過,卻是只看見一道漠然的背影。
「卻是不想,你依舊是個孩子心性,」韓過又道,並沒有期待六娘的答覆,「咱們兄妹兩人在東京城相依為命。有什麼事你應該告訴我才對,為什麼如此重要的事情,你不早告訴我?別說什麼他不讓你告訴我的話!」
面對韓過這樣主動要求跟她溝通的事情,六娘原本該感動的痛哭流涕的,她做了這麼多不就是為了讓他主動和她溝通麼?
此刻的六娘心裡卻是漠然,因為韓過的態度依舊是高高在上,語帶指責,這不是溝通,而是恩賜。
突然間,她失去了跟他歪纏下去的耐心。「因為我不信你!」六娘道。
韓過嗯了一聲,淡淡的點頭,「為什麼不信我?凡事總有個緣由。」
「因為你根本就不是我二哥!」看著韓過這幅淡然的樣子,六娘咬牙道。她要看他在得知她知道他的秘密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韓過聞言身體一震,猛然轉過頭來望著六娘,面色有些發白,深吸了一口氣,勉強鎮定了下來,才慘白著臉衝著六娘厲聲喝道,
「你怎麼會有這樣亂七八糟的想法?不要為了你做錯的事找些莫名其妙的理由!」
顯然韓過有些亂了方寸了,六娘這是第二次在他面前說出這句話來,六娘見狀只是冷笑,一步步的走上去,帶著脅迫的眼神,
「我二哥最是守禮,絕不會非禮大嫂!」
「我二哥最是孝順,絕不會只讓雙親守著家,自己外出遠遊(恨嫁第五十七章我要見他內容)!」
「我二哥最是友愛兄弟,絕不會知道還有兄弟活著的情形下關心別的事!」
「我二哥最是細緻,絕不會明知得罪人會帶累家人的情形下,卻不安頓好家中的事務!」
……
說一句,六娘便往前行一步,說完之後,恰好走到韓過面前,高高的昂起頭,死死的盯著韓過的眼睛。
韓過深知自己必然會有不少生活中的紕漏出現,卻是不想,會暴露出如此多的破綻,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敢看六娘的眼神。
六娘也沒有非要逼迫他承認,畢竟誰也不知道他為了保住這個秘密會做出什麼事,至少,他很有可能將她關在家中再也不准見人,冷笑一聲繼續道,
「一場病叫你性格大變,家中人備受牽連,如今你滿腔的心血儘是為了陞官發財,我哪裡敢將他的消息告訴你?他的身份原就尷尬,咱們受你連累便罷了,他卻是斷然不能受你連累的!」
「那件事,也是不得已……」韓過鬆了一口氣之餘有些狼狽的道,他知道六娘說的是當日王家的事,錯過一次,總該給他個改過的機會,他都為了此事道歉了。
何況,他哪裡是為了陞官發財,不過是為了一個夢想罷了,這個世界太貧瘠,所有的人都很苦很苦,應該有些改變了!
六娘冷笑,「不得已?好一個不得已!若是叫寧家拖累,你是否也要以一句不得已帶過?別說你有萬全之策!若是你有萬全之策,當日我也不會被賣掉,若是你有萬全之策,順娘也不會叫火燒掉了半條命,若是你有萬全之策,我也不至於在床上躺了一個月!這些都是你的不得已?」
「整件事你就沒錯了嗎?不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恨嫁57章節)!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我總是韓家人,總不會害了這個家!」韓過被六娘質問的一陣火起,反駁道,「當初我問你為何要反對,為什麼要進城的時候,你是怎麼告訴我的?你當時告訴我,沒別的事!」
六娘被韓過問的一陣啞然,他轉移話題的能耐還是這麼高明!
仔細回想從昨日到今天發生的事,先跟海棠決裂,剛到寧家大門口就被韓過拎走,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等她和韓過溝通的時候,韓過是怎麼做的?什麼也不說!
她只能憑借蛛絲馬跡來揣測,說難聽點兒,不過是胡亂的臆測罷了,沒有半點兒證據!
當時那種情況下,寧家幾十年結下來的仇人,誰都有可能在改朝換代之時踩他們一腳,若此事與五郎無關,她根本沒辦法說服韓過。
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韓過根本聽不進她分析利害的話,她在說這件事的壞處,他與她分析整件事能帶來多大的利益,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星球的,對話的內容驢唇不對馬嘴,最終也沒打消她心裡的疑慮。
因為手上掌握的資源太少,她沒辦法做到胸有成竹,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會出門去棗兒胡同求證,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五郎的秘密也是應五郎的要求而保守著,等她回來打算找他攤牌的時候,他卻一副為了她好的嘴臉不分青紅皂白抓了董方。
這件事從始至終,她不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即便是錯,只錯在不該希望通過自己的委曲求全來讓事情變得圓滿,不該去刻意配合他的行事,不該奢望能夠通過講道理來說服他。
不委屈求全,就可以的答應海棠的請求,然後將麻煩扔給他;不刻意配合他行事,就不會在寧家門口對趙媽媽求助的眼神置之不理;不奢望能夠通過講道理來說服他,當初在街上從韓過口中得知了那個消息的時候,就會想法子擺脫韓過去棗兒胡同一趟,而不是奢望進了白府以後能和他好好談談,自然也不會有後面的偷溜出去,拖累董方了(恨嫁57章節)。
是前段時間兩人的和諧相處讓她漸漸的對他抱有了太高的期望,是兩人的書信來往讓她以為他是可以溝通的,所以才會出現這麼被動的時刻。
此刻的六娘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看韓過的眼神從不久之前的親近漸漸的變得疏離,不是親近的人,完全無法觸動她的神經,淡淡的道,
「是我的錯,二哥要怎麼責罰六娘都不敢有怨言,只是如今該怎麼辦?」
六娘的突然服軟讓韓過一愣,六娘剛才還是一臉沒有商量餘地的表情,這會兒為何又突然軟和了下來,他說什麼都應好?
心頭雖疑惑,韓過還是提出了他的要求,「我要見他!」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韓過出口的話斷然沒有更改的餘地,何況,擺在面前的利益非常的大,至於他那個素未謀面的便宜弟弟,那邊也許並非沒有辦法可想,只是若是通過一個對他帶著敵意的六娘,這事兒就不好辦了。
六娘的事情可以暫時放到一邊,眼下這件事卻是當務之急,侯府那位老侯爺是人精中的人精,他拖延不了多少時間了。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宮,」六娘面無表情的道,「旁人不方便去那邊,你讓人替我安排一輛馬車,我過去知會一聲,他出宮了必會來尋我。」
這態度讓他不由得擔憂起來,琢磨著六娘是不是又在玩兒什麼花招?比如說,他將她送出去了,她就玩兒失蹤之類的?
根據之前六娘的反應,他表示很懷疑。
看著韓過略帶疑慮的表情,六娘冷冷的道,「你不信大可以跟著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