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劉權來了,來得突然,並著出去打聽消息的董姓商人一道,兩人一來,沒想到就看見六娘掛在樹上的情景,而作為東道主的董方則是一臉悠閒在坐在樹枝分叉處,擺明了是在『以大欺小』(恨嫁第四十七章逆轉內容)。
董姓商人是個豪爽的,劉權將人交給他照顧,方才也與他分說明白了事情的緣由,看見自家侄兒這麼欺負的客人,當下就翻了臉,衝著樹上大喝了一聲,也不等董方反應過來,就蹭蹭的上樹把人給揪了下來。
劉權的臉色更是難看,他把六娘交給這董姓商人就是看在這董姓商人妥帖可靠,跟他的關係又過硬,誰知道不過將人交給他們一天工夫,六娘的臉也花了,掛在樹上顫顫巍巍的隨時都有可能摔下來,他可不信平日裡斯斯文文的六娘其實是隻猴崽子,便是六娘說是自己上的樹,也以為六娘是在為主人家分辨,鐵青了著臉讓人搬來梯子,讓六娘下樹,也不管那董方如何解釋,只拉著六娘就要離開。
而那董姓商人只覺得自家侄兒丟了自己的臉,見劉權要走也不阻攔,提拎著自家侄兒就往後面走,顯然董方今兒個慘了。
董方這會兒還沒回過神兒來呢,他就不明白了,怎麼好端端的一個小弟弟突然就變成了小妹妹,這小妹妹不光爬樹爬的比他利索,打架還挺厲害的,這讓他一個堂堂男子漢情何以堪,這會兒正滿心的糾結呢!
有時候有些誤會是越描越黑,六娘也瞧出來了,她越解釋劉權的臉色越難看,只能抱歉的看了董方一眼,跟著劉權往外走。
她真心不是要他背黑鍋的啊!雖然她會掛在樹上的罪魁禍首的確是他,可她沒怪他的意思的(恨嫁47章節)。事後一定會解釋清楚,不過,看董方那個表情。不會是生她的氣了吧?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的心思最彆扭的,搞不好就為了這事兒恨上她呢!那樣的話真是太可惜了,經過一天的相處。兩人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識,她還挺喜歡這個陽光少年郎的。
走出門上了馬車六娘才想起劉權這時候來找她會是什麼事。看這行頭準備的齊全的,連馬車都準備好了,顯然是特地來接她的,不由得問道,
「劉大哥,您這是?」
劉權正在糾結六娘臉上落下的傷口到底會不會留疤,聞言回過神來。才想起今兒個來尋六娘的正事兒,不由得眉頭皺了起來,歎息了一聲道,
「有些事兒,我本不該開口,可到底要瞧在八姑娘的面兒上。六兒姑娘,寧家就算倒了,大不了我將我姐姐領回來就是,可八姑娘還小,若是寧家真的不行了。八姑娘到底是我的外甥女,還要請姑娘高抬貴手……」
劉權話裡話外無盡的苦澀,顯然是到了為難之處,六娘聞言一愣。不明白事情為何會如此急轉直下,昨日劉權還在擔心寧家對她不利,不過一日功夫,寧家怎麼就能倒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寧家的根基深厚,哪裡就能那麼輕易的倒了?
難道韓過真的有通天手段,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可他不是在帷幄之中啊,那傢伙在蹲苦窯,上面為了一個皇位爭奪不休之際,哪兒有功夫搭理他那麼點兒小冤屈,這案子拖上個把月是小事,拖上個三五年的也不是不可能!
六娘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劉權的話,只是挑眉道,
「劉大哥此言何出?我若是有那樣大的能耐昨日又怎會托庇到劉大哥跟前?」
劉權聞言就有些急了,剛想開口,卻是看見六娘一臉疑惑的看著他,顯然不是托詞,而是真心鬧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由得也是滿心的疑惑(恨嫁第四十七章逆轉內容)。
他與六娘打交道也不下十次了,六娘的性子也摸了個七八分,六娘說話做事都少有虛詞,性子平和,做人做事皆是本著留一線的準則,把人逼到絕路這種事兒還真不像是六娘做出來的,倒是與她那二哥的行事作風很像,因此,寧家上下如今皆以為此事是韓改之所為!
他真不信韓改之在牢裡還能有這樣的影響力,要知道,這兩日可沒有任何人與韓改之接觸過!
他尋六娘是為了另一個緣故,若不是六娘,昨日六娘為何又要偷偷摸摸的進城?送她過來的人還是一個小太監?
有些事,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到了這時候,劉權真心有些鬧不明白了,不過,他卻是知道,此事即便六娘不知情,也與六娘有莫大的干係,
「這事兒,還得從這兩日宮裡的事兒說起!」
劉權緩緩的道,仔細的觀察著六娘臉上的表情,開始講述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聖上駕崩卻是未立儲君,好在故去之前留下了口諭,立皇后所出的九皇子為帝,襄王卻是不服的,宮裡宮外都出了不少的事兒,虧得於大人警覺,及時調來了黑甲衛守衛皇城,否則襄王此次怕是要逼宮成功了。」
「如今內侍統領趙太監從襄王府中搜出了不少信件,其中便有大老爺給襄王的信,如今雖沒有明確的證據表明寧家與此事有關,這封信卻是個大麻煩,從宮裡傳出來的消息,怕是今上對寧家已是心生芥蒂,且有心拿著這個由頭髮落一批人呢,誰也不知道這把刀到底會落到誰的脖子上。」
寧家的風光來自聖寵,老皇帝不在了,兒子上位,這寵愛還在就怪了(恨嫁47章節)!
不過,六娘也不相信這件事會如此簡單,權力中心的任何一件事的發生都是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背後的角力,而且,寧家的表現根本就不像只是失了聖寵的樣子,更像是這把刀立馬就要落到他們脖子上似的。
六娘看了劉權一眼,問道,「就這麼簡單?」
劉權苦笑,知道有些事是瞞不過六娘的,壓低聲音道,「宮變之際,皇后有派人到寧府求援,老侯爺卻是不肯施以援手,此事知道的人並不多,還是四少爺告訴劉姨娘的。」
寧家想明哲保身,卻是沒想明白有些事不是你想要撇清就撇清的,你在別人危難之際袖手旁觀,性兒好的,事後對你不鹹不淡,性兒不好的,就此恨上也不是沒緣由!
不過,六娘依舊不覺得此事會讓皇帝拿寧家第一個開刀,寧家樹大根深,即便皇帝不爽他們了,這會兒正是維穩的時候,先把那把龍椅用屁股捂熱乎了才是要緊的,收拾一個襄王和襄王餘孽就夠他們手忙腳亂的了,哪裡能在這種時候對這樣龐大的一個家族動手?
再問劉權,劉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了,不過,這樣的事情,也許寧家都未必想的明白,更不要說劉權這麼一個小人物了,六娘想了想又問道,
「這事兒,又是怎麼跟我扯上干係的?」
寧家跟皇帝皇太后結仇了,跟她一個小人物有一毛錢的干係啊?
劉權道,「應該是宮裡傳來的消息,說是襄王謀反那件事兒聖上沒拿到證據,不好用那事兒冷了臣子的心,打算拿這件事開刀呢!」
不對!
這事兒很不對!
聽到這裡,六娘越發的鬧不明白了,寧家就算擺平了她這一件事兒,壞了皇帝的計劃,可皇帝要整你,需要理由嗎?
這麼頭疼醫頭腳疼醫腳,根本治不了病根兒,寧家老侯爺不該是這樣沒城府的人物,寧府即便這麼做了,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恨嫁第四十七章逆轉內容)。
若是她,真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要麼,徹底的跟皇帝對著幹,反正寧家權傾天下,要麼,就徹底的表忠心低調起來,損失些人和物,至少能保全一個家族。
到底為什麼寧家會這麼做?
六娘只想的腦門兒生疼,卻是沒發覺馬車漸漸的停了下來,劉權撩開簾子望了望外面,扭過頭衝著六娘道,
「六兒姑娘,前面就是趙府,我只能把您送到這兒了,小喜她們都在尋您,這會兒正急上火呢,趙媽媽一家上下也是急不可耐,老侯爺衝著趙媽媽下了最後通牒,只讓她們必須在兩日之內交出你,否則趙肖兩家怕是都要受牽連。去還是不去,都在您一念之間了,我也沒有旁的請求,只求您若是能救八姑娘和我姐姐的話,就幫襯一把。」
六娘聞言抬起頭望了一眼窗外,果然,趙家那條巷子就在眼前,衝著劉權點了點頭道,「劉大哥放心,這事兒我還沒鬧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等我鬧明白了,只要我有那個能力,定然不會叫八姑娘和劉姨娘吃苦的。」
說完便趁著車外無人,撩開簾子跳了下去。
不論如何,如今她還出不了城,形勢既然發生了逆轉,她去看一看也好。
在可能的情況下,她還是不希望趙家和肖家受她連累的,若是能查明白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就更好了,這個逆轉來的太突然,突然的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她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直覺的以為,這件事,也許和五郎有關!
若真是這樣,五郎,應該平安無事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