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撐不了多久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真聽見這樣的消息,韓過還是轟的一聲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震驚的望著六娘,「你從哪兒得來的消息?消息可靠嗎?」
他一直在打聽這方面的消息,皇帝半月不早朝的事兒實在是太少見了,他預料過最壞的情況,可斷然沒想到正值壯年的皇帝會如山陵崩塌,這麼快,這麼突然(恨嫁39章節)!
他清晰的記得皇帝的音容笑貌,完全不像是會突然沒了的人啊?何況,這也和他的記憶不符。
他一直很忐忑,不知道事情會不會在哪裡開始發生拐角,再也不是原來的模樣,可許多的細枝末節根本不會有人在意,他無從從其中分辨出哪裡是不同的來,最多只是知道寧家三老爺不會這麼快倒霉,寧家還有二十年的風光!
可斷然沒想到寧家的事,竟然會影響到皇帝的身體健康!
真是可笑又奇異的聯繫……
外面的傳言有千百種,可真正知道內情的人,卻沒有一個肯開口,沒想到六娘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刻帶來了這樣的消息,再印證一下皇帝半月不早朝,幾位王爺一直在宮裡呆著,太醫被召進宮後都沒有被放出來這些誰,韓過知道,六娘說的是真的……
六娘抿了抿嘴點了點頭,既然知道了這件事,這件事也不是她的能力能夠處理好的,雖然她有想法,卻沒有足夠的人脈,一時半會兒也見不到五郎,就必須與韓過商量了,低聲道,
「消息來源二哥儘管放心(恨嫁第三十九章蝴蝶效應內容)。我還會想辦法尋人確認的,如今當務之急是,若是上面真有個三長兩短。二哥,咱們這件事該怎麼收尾?」
必須要有兩手準備,否則。六娘寧願這個時候收手,既然寧家今日還在讓海棠過來。那就說明寧家心裡也是沒底的,這時候收手,寧家急於應付皇帝死後的混亂,他們還有機會全身而退的。
韓過聞言飯也顧不得吃了,伸出右手輕握成拳,皺著眉頭輕輕的敲打自己的額頭。
見他在思考問題,六娘也不打擾他。端著飯碗一粒一粒的往嘴裡撥著,天氣炎熱,心裡有事兒,她也不怎麼吃的下。
韓過敲了一會兒自己的額頭,突然停下來問道,「你什麼時候可以確認這個消息?」
六娘道,「初一。」還有兩天!
韓過聞言又垂下眼瞼繼續跟自己的額頭過不去。
朝堂上的事情六娘不知道,可韓過是清清楚楚的,一干書生議論時政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近些日子皇帝半月不早朝。東京城流言紛紛,白鹿書院的一干學子早就炸鍋了。
一則,這些學子本就關心朝局,二則麼。則是今年的秋試在即,要是國喪,也不知道又要等上多久,這事兒可不好說,事關他們的前途命運,更要多關心幾分。
韓過也知道此事對他所設之局的影響,他這個局完全沒考慮到皇帝生病,若只是單純的生病,卻是與他有利的,誰知道竟然是重病!重到危及性命!
他就必須考慮的更多一些了,這種事兒算是蝴蝶效應,完全屬於天災,可誰知道寧家的興衰還沒來得及影響朝局的變化,就先影響了皇帝的健康指數呢!
遇上這種情況,韓過是哭笑不得(恨嫁39章節)。
如今這局面是非戰之罪,但是,即便是非戰之罪,失敗依舊會讓他跌落萬丈深淵,他依舊無法容忍!
「你能不能打聽到具體一些的消息?」韓過再次停手,扭過頭望著六娘。
能得到這樣的消息,六娘的來源必然是皇帝身邊的親近之人,雖然他不知道六娘是如何認識了這樣一個人,卻是知道這個人用好了,與他有莫大的好處。
新皇的可能人選,外面雖然有很多種揣測,甚至書院裡的師生私下裡都有不少在揣摩這個人選,還拿出了種種的證據,可都不如宮內人看的准!
連他所熟知的一些東西,此刻都用不上了,皇帝要真在這個時候死掉的話,那個人,那個他知道的人選,如今還太過年幼了一些!而他所知的幾件影響皇位角逐的重大事件,到現在還未曾發生,這時候花落誰家,連他都沒有幾分把握了。
也許是一句話,也許是一個眼神,他需要這方面的消息!
六娘想了想才道,「這個不能保證,不過我盡量吧。」刺探宮闈是大罪,六娘雖不知道韓過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卻也知道他不會做無用之事,不過,她卻是不會讓五郎為了他們涉險,左右不過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韓過聞言想了想又道,「要不,初一還是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六娘想也不想的拒絕,韓過根本不知道五郎的身份,怕是會提出過分的要求,五郎的性子她是瞭解的,但凡韓過或她開了口,便是不顧自己的性命也是要辦到的,
「如今盯著二哥的人怕是多了去,我出門也要偷偷摸摸,若是二哥去了,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
韓過覺得六娘說的有道理,卻又有些擔心六娘的安危,畢竟如今六娘的身體還沒恢復,離初一卻是已經沒兩日了,事到如今,就算明知是危險也得讓六娘去,心頭不由得大愧,拉著六娘的手道,
「是二哥不好,這件事過了以後,二哥一定不會再讓你冒這樣的風險的(恨嫁第三十九章蝴蝶效應內容)。」
六娘聞言只是笑了笑,這樣的保證真沒什麼說服力。
若是甘於平淡,或許還可以無風無浪的過一輩子,韓過選擇的這條路注定了危險重重,以他一人之力,就算他有通天的能耐也不可能將家人保護的很好。
韓過是真不明白還是自視甚高?
當年她不明白,所以在知道他的來歷後依舊被他所做下的事情打了個措手不及,所以以往每次遭遇危險的時候他的姍姍來遲,讓她越發的失望。
如今瞧明白了,明白了韓過不是萬能,她不能期望每次的危險都有他來救,她要自立自強,才可以跟得上他的腳步,才不會在關鍵時刻拖累他,或是為他所累。
他想做的事她攔不住他,也不想攔他,韓過是她名義上的二哥,卻不是她的親二哥,所以,韓過可以心疼她,可以對她好,卻是絕不會為了她的安危放棄他認為對的決定甚至他的追求。
其實,韓過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半路而來,沒受過家裡什麼恩惠,反倒是被雙親和自己種種責難,不好的,是她罷了,是她要求的太多了。
「寧家那邊兒若是再來人,我是見還是不見?」六娘真正關心的還是這個,這件事才是影響他們兩人最嚴重的事情,她必須知道自己需要跟寧家人虛與委蛇還是將之前的事情進行到底。
韓過聞言深深的看了六娘一眼,突然發現,六娘其實一直在配合著他的行事,先前他什麼都沒說,這個冰雪聰明的妹妹什麼也沒問,可她實際上什麼都心裡有數,竟然一聲不吭的在背後默默的做了許多的事,若非六娘這麼一問,他還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今天說起宮內的事情也不過是怕耽誤他考試,如今才知道,六娘竟然養病的時候也沒歇著(恨嫁第三十九章蝴蝶效應內容)。
心頭微微震動,卻是沒說出來,只是暗自下定決心,絕不讓六娘承受太多的危險,有用拳頭輕輕的敲打起了自己的太陽穴,又將之前推敲好的事情細細的推敲了幾遍,覺得萬無一失了方才開口道,
「你既見了肖姑娘,就不好再不見寧府的人了,這事兒還是先拖著,就算拖不下去,你應了也沒什麼關係!」說著將挽起的袖子放了下來,「我還得出一趟門,若是晚了,今天晚上就不回來了,你讓白管事把門都鎖好了,讓白嫂子也進後院陪著你,幾條狗都放開了,別讓人闖了進來,若是真遇上什麼事,你就趕緊溜,可別學上次那樣傻乎乎的了,只要你保全了自己,就算天塌下來也有二哥頂著。最遲明兒個一早我就回來!」
六娘點了點頭,叫小滿過來收拾飯菜,韓過要出門,她也沒心思吃東西了,讓白管事去替韓過備馬,起身送韓過到了門口。
出了門,跨上馬的時候,韓過突然停了下來,扭過頭,衝著六娘吩咐道,「那個女人,我覺得有些不妥。」
六娘驚訝的挑眉,韓過見狀皺眉道,「你就是心太軟了,那女人的來歷說不清,這種時候,我又不在家裡,你讓人把她捆了扔柴房裡,我回來再做處置!」
說完又怕六娘不肯聽話,直接扭過頭衝著白管事吩咐道,「白管事,這事兒就交給你了。姑娘心軟,你是知道輕重的,這人也別攆出去,明兒個我回來了你去查查這女人的底細再說。」
韓過吩咐完了,便策馬而行,六娘摸了摸鼻子,想了半晌愣是沒想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心軟過了?
看著韓過急匆匆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六娘這才讓白管事關上門,卻是不想,第二天天還沒亮,便有個書生敲響了韓家的大門,韓過被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