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天無力,雖然很羨慕崔文婷有家人時刻為她打算,早早的就給她瞄著適合的人選,可是羨慕歸羨慕,葉天天有時候還覺得能不被拉著相親是件好事情,崔鴻今天一番話,讓她得知,她也逃不掉,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葉天天真的覺得,現在就說這個時間尚早,她都才讀書出來,年齡不算大吧。
不過伯父的一番熱心,葉天天不能拒絕,實在到了那種時候,就到處看看唄,沒誰規定見面就一定得成的。
既然不用等伯父過來,那就可以現在就出發了,左右都是一個人待著,還不如陪著爸爸媽媽。
葉天天先回家墊了墊肚子,直接一頓把早飯和午飯一起吃了,拿好了東西,這才往墓園去。附近少有出租車,葉天天打算先坐公交到市區,而後再打車去墓園。
今年的冬天不冷,葉天天只穿了一件厚外套就出門了。這段時間很多人都要去墓園祭奠先人,出租車比較難叫,但平時很少有車去墓園的,今天會很多,這樣的話就不用擔心很晚都打不到車。
不會開車,有時候還真覺得不方便,可是葉天天十分抗拒學車,也就只能麻煩一點了。
手上拎著東西,懷裡抱著花,葉天天在路邊張望了很久,都沒有叫到一輛車。天氣雖不冷,但畢竟是冬天,風刮著臉還是有點凍僵的感覺。
一輛的士在葉天天面前緩緩停下,司機探出頭來:「小姐,去哪裡?」
車裡有人,葉天天看了一眼,是一個中年女人和一個年輕男人,他們坐在後排,身上穿的不名貴但是很整齊。
「今天車很難打到。順路的話我就一起送過去。」司機催促道,車裡的人也沒有表態。
「祥安墓園。」葉天天輕聲說道。
「正好,你們一塊的。」司機朝葉天天招手,「上車吧。」
葉天天猶豫地看了後面的兩人一眼,但是他們都沒有說話。中年女人還友善地朝葉天天笑了笑,年輕男子頭都沒轉過來。
司機大咧咧地說道:「別在意,他們是我鄰居,我送他們過去。你去就順便載你一程,你隨便給點油錢就行了。」
葉天天坐進了副駕駛座。先看了下司機的銘牌,確定是照片上的人才安心下來。
「你放心,我絕對是正規的出租車。」司機也不介意葉天天的防備心理,「一會兒我還要來接他們下山,如果你沒有車,可以再和他們一起下來。」
「謝謝,不用了,我可能和他們趕不上一起。」葉天天笑著拒絕道,這個司機實在是很熱情。
司機隨意地揮揮手:「謝什麼呀。你是客人。」
出租車揚塵而走,從對面駛過來的車子剛好看到了這一幕,捧著花的葉天天的樣子恰好落進了徐奕的眼中。
「她回來了?」徐奕飛快地駛向街尾,調轉車頭,想追上出租車。
但這一來回。已經看不到出租車的影子了。
徐奕茫然若失,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這是在做什麼?」徐奕再次回到剛才的車道上。繼續趕自己的路,但心裡略微有點浮躁,好像想做點什麼,又不知道能做什麼一般。
一路上。只有司機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話,也不管有沒有人搭話,就一直說著各種見聞,偶爾坐在後座的中年婦女是說上兩句,葉天天和男子都十分沉默。
「小姐去拜祭什麼人呀?」司機還好奇地問道,「這花和別人帶的不一樣。」
葉天天低下頭看了一眼那碩大的花朵,香氣鬱人,輕聲說道:「看我爸爸媽媽,這花是我媽喜歡的。」
車子裡一下子沉默了,車後的眼光都射在了葉天天的身上。
「對不起。」司機立刻道歉道,他還以為去祭奠的都是老一輩的先人,那樣感情淡點,問問也沒有關係,想不到竟然年紀輕輕就失去了父母,實在可憐。「這地方啊,風水很好。」司機立刻轉移話題,「當年還有個官想在這裡建自家的別墅,都開始動土了,結果被拉下馬了,就被徵用建成公墓了,也算是件造福百姓的事情。如今這地方可不好進了,住在裡面的人也是很有福氣的。」
「不是被拉下馬。」
司機興致盎然的話頓時被打斷,沒聽清話:「什麼?」
「不是被拉下馬。」說話的人是坐在後座一直不發一語的年輕男子,他聲音柔弱,但是卻說得很清楚。
「小軒。」後座的中年婦女低聲喝道。
司機笑道:「鄭嫂子,不用這樣。小軒說自己的意見罷了。我也是聽別人傳傳的,我都不知道說的是哪個官,說錯了也是有可能的。小軒說不定比我清楚。」
「他能清楚什麼呀。」中年婦女立刻說道,「整天在屋子裡待著,怎麼會知道這些。」
年輕男子不再說話,轉過頭,看著車外,一動不動。
在司機中年婦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終於到了目的地。
葉天天率先下了車,給了司機應有的車費,再次感謝:「謝謝。」
司機忙著去開後面的門,就沒和葉天天多說。
真是熱心的人。
葉天天感慨的時候,卻發現後座的男子,竟然看不見。他一下車就站在原地,也不張望,再加上那兩人一副小心翼翼地樣子,很明顯,男子行動不便。
可惜了,那麼好看的容貌,竟然沒給他一雙漂亮的眼睛。
也許因為眼睛的問題,男子很少出門,膚色偏白,讓女人都嫉妒,就是瘦了一點,不配那麼高挑的身形。
「葉小姐,你來了。」墓園的看守這麼多年來都能看到葉天天來,能向葉天天這麼持之以恆的人很少了,很多家人剛開始的時候會常來,後來就會因為各種原因托墓園的人代為照看。而葉天天卻從沒間斷過,加上看到小小的葉天天就失去了雙親,墓園的人對葉天天多少有點同情,久而久之,便熟悉了。
「劉伯。」葉天天甜甜地叫道,「這段日子,辛苦你了,謝謝你的照看。」
「說什麼謝,這是我的工作。」劉伯忙揮手,「葉小姐,上次你放在我們這裡的吊墜,後來有位小姐來取走了。人和你說的樣子長得很像,她又能說出吊墜的特徵,我們就給她了。」
葉天天點點頭:「好的,麻煩你們了。」那事已經過去很久了,葉天天都記不太清楚了,不過有人來取走就行了,這種小東西不值什麼錢,只有主人才會覺得有紀念價值,會來找。
葉天天順著台階而上,遠遠的能看到剛才在出租車上遇到的兩人,中年婦女正攙著年輕男子,一步步緩慢地向上走著。
比她更可憐的人到處都有,至少她是一副健健康康的身體,還能平平安安的長大,這已經是上天給她的禮物了。
不過如果這些能換回父母,那葉天天寧願換回來。
「一年又快過去了呀。」葉天天將帶來的東西整齊地拜訪在墓碑前,「不過爸爸媽媽一點都沒有變。」
葉天天喜歡這麼安靜地坐在這裡,陪著爸爸媽媽,就算什麼都不說,能這樣的待在這裡,就讓葉天天覺得很安心。
此起彼伏低低的哭泣聲。
葉天天卻不想哭,心被割裂的次數多了,就不覺得怎麼痛了,就算疼,也能忍住。
剛和葉天天一起來的兩人,和葉天天一樣的安靜。
男子什麼都看不到,便安靜地站在一旁。已經開始蒼老的女人弓著身子擺放著東西,嘴巴裡絮絮叨叨地不知道在念什麼,但是沒有哭。
很多時候,痛到了極點,就不會哭了。
因為知道,哭也無力挽回什麼。
「今天伯父說要帶我去相親。」葉天天撇著嘴對父母道,「他很早以前就念叨著要找個有能力的人照顧我了,不過我覺得我自己就能照顧好自己。感情這種事情,是要看緣分的,對吧?就像爸爸和媽媽一樣,可以好那麼久,多好。」
葉天天喃喃念道:「同生共死,多好。」
一連幾天陰著的天氣,今天卻有了太陽的影子,因此出行的人比前兩天更多,墓園的下面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車輛。
葉天天合了合大衣,蹲在墓碑前忙東忙西,陸陸續續有人走了,葉天天卻一直待著。
走了一批又來了一批,葉天天已經把最近的事情該交代的都說完了。
葉天天又見到了上次掉吊墜的女子,原本破損的吊墜已經修補好,繼續掛在女子的手機上,從口袋邊探出頭來。葉天天看到吊墜才認出人的,看到人葉天天只能感歎世界太小,這女子她現在竟然是第三次見了。
第一次就是在墓園,葉天天撿吊墜的那次。第二次卻是在超市,葉天天當初還讓了東西給她。第三次就是現在了。
女子並沒有停留很久,只擺放完東西,而後說了幾句話,走了下過場,便收拾東西離開了。
「路辰,我好了。」女子邊走邊打電話道,「什麼時候有空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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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抱歉啊,今天一直停電斷網,整個片區都停了,筆記本也沒有電。晚上才來了電,趕得匆忙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