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言最後看了一眼晶瑩的大殿,空蕩蕩的。
他招招手,讓兩隻小寶寶過來。林林和銳銳本來守在安然身邊,他們再聰慧也就是一歲出頭的小崽子,只知道自家阿爹出了事,閉著眼怎麼叫也叫不醒。說不害怕是假的,整整四天過去了,秦慕言抱著安然的時候,他們就一左一右依偎著。秦慕言開啟出口通道,將安然交到安祈手裡,小傢伙依然沒動一下。
直到秦慕言招手讓他們過去,兩個小崽子雖然不願意離開阿爹,卻也知道阿爸是他們現在唯一的依靠,兩人晃悠悠走過去。
銳銳到底是聰明些,瞧他爹額頭都磕出血了,他也乖乖跪下,朝著那冰雕重重的磕了幾下。
林林見銳銳跪下了,也跟著跪下。
小崽子的心思是純淨的,他們不懂那些高深的東西,只是下意識的魔法自家阿爸的行為。
秦慕言讓兩個寶寶來磕頭,並不是帶著什麼不純的目的,事實上也沒有什麼額外的好處,只是阿瑟斯家族發展至今,嫡系只餘他一人,虧得安然給他生了兩個寶寶,雖然是小惡魔性子,好歹家族有後。
磕完了頭,一行人緩緩從窄小的通道往外走,秦慕言抱著安然,罹魘不在,林林沒了座駕,只得由安祈抱著兩個小寶寶。
安然的昏睡讓他們很沒有安全感,好在安祈是安然的嫡親兄長,身上多少帶著些相同的氣息,在這敏感時期,兩個寶寶才沒瞎鬧騰。
從大殿裡出來,彎彎扭扭的通道一直延伸出去,走了約莫二十分鐘,終於重見天光。
等到最後一個人從通道裡出來,轟隆隆的聲音響起,屹立萬年不倒的獸神墓轟然坍塌。
秦慕言抱著安然。遠遠的看著垮下去的冰川,似弔唁,似緬懷。
出口和入口並不在同一側,他們需要繞個大圈才能過去。這段路,以獸人的腳力大抵要一個沙漏時。
安祈將兩個寶寶放在地上,暫時將安然接過來,等秦慕言化為獸形這才小心翼翼的放在他寬闊的背脊上,有骨翼擋著,倒也滾不下去,秦慕言很小心。將安然馱得極穩。安然與從前卻沒什麼差別,只是墨一樣的短髮變成了雪白長髮,他閉著眼安安靜靜的躺在雷雲翼豹的背脊上,平日裡多活潑一非獸人,那模樣,脆弱得讓人心驚。
直到秦慕言騰了空,安祈也跟著變回獸人,將兩個寶寶抱回來。
赤金比蒙的獸形同人形相差並不大。人形黑髮黑瞳,獸形身高暴起,金色短髮。金瞳,肌肉健碩,線條堅毅。
這模樣,果真是得天地造化而生的,羨煞一眾獸人。
也就是秦慕言一人馱著安然在空中飛,其餘眾人老老實實繞了一大圈過去。
沒能登上冰階的二十餘獸人非獸人還在老地方等著。
他們在獸神墓外頭等了足足四天,好在有罹魘壓陣,雖然在回龍嶺裡,也沒餓死他們。
人數是薛如月清點的,發現喬莫進去的時候他還挺高興。並且對於自己困在第九十九階沒能上去多少有些遺憾。直到三天,四天過去,進去的人還沒出來,他們開始著急了,聽到墓穴坍塌的聲音,看著逐漸破碎的冰階。有幾個瘋狂的不要命了往裡沖,還好被攔了下來。
秦慕言回來的速度很快,遠遠地看到半空中一個雙翼展開的獸類,隔得近了才發現是秦慕言。
等到矯健的雷雲翼豹王從空中降下,所有人才看到躺在他背上脆弱的非獸人。
這是……安然?
薛如月讓非獸人們搭手小心的將安然抱起來,等秦慕言變回人形,這才交回他手裡。
「這是導師大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會變成這樣?」
秦慕言神色溫柔的看著安靜躺在他懷裡的非獸人。
為何?他比誰都想知道為何?
原本以為是空間異變,巨大的改變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難怪,普通人怎麼能有這樣逆天的空間?
安然的出身怕是不凡。
……不管安然是什麼出身什麼來歷,那都是他媳婦兒,給他生了兩個寶寶的媳婦兒。
秦慕言搖搖頭,什麼也不說。
他那模樣很哀傷,也沒人敢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薛如月剛想問他喬莫等人去哪裡了,就聽到遠遠的有動靜傳來,一大群獸人奔馳而來,喬莫赫然在列,金髮金瞳的安祈也相當耀眼。
等人數清點完畢,一行人立即動身,離開回龍嶺,這裡惡劣的環境不適合安然休息,他們需要找到溫暖的舒服的地方。
安然會醒來的,一定會。
……
從回龍嶺到潛龍淵入口用了三個小時,與辛迪碰頭之後,隊伍重組,他們開始往回趕。
又走了十天的路程,終於,遠遠地能瞧見番禺城了。
隊伍需要休整,他們也要同辛迪分道揚鑣。
秦慕言最終給了辛迪一筆錢。
他們什麼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通用點,上位面的通用貨幣可不是這玩意兒,離開獸人大陸,通用點就是廢渣。
秦慕言隱隱透露了這個意思,辛迪沉默了許久,這才收下了。
安然的昏迷讓團裡所有人情緒都不好,他們並沒有去辛迪家裡拜訪,而是找了一間酒館住下,秦慕言,安然,兩個寶寶住一間。
秦慕言抱著安然靠在床頭,林林和銳銳依偎在旁邊。
短短半個月時間,兩個一歲多的小崽子因為阿爹的昏迷瞬間就懂事了。
他們不哭也不鬧,秦慕言讓他們做什麼都乖乖的,只是不願意離開安然,什麼時候都要跟在爹爹身邊。
秦慕言慢慢念著安然那首坑爹的情詩。
啊……我想你……我想你想得想睡覺……我想你想的睡不著覺……
安然眼皮顫了顫。
秦慕言壓根沒注意到,等他念完三遍,就聽到熟悉中帶著點陌生的聲音響起。
似抱怨,聲音有點清冷。
「笨蛋,你念這個作甚?」
僵硬!石化!
秦慕言絕對想不到,安然會如此突兀的醒來。他做了個傻氣的動作,朝自己臉上狠狠扇了一耳光。
安然氣結,他也知道自己恐怕嚇著團裡這些人了,尤其是哥哥。秦慕言還有兩個小寶寶。
他只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而已,封存的記憶歸位,為何會穿越,為何有萬物生空間。
因果循環,命中自有定數。
他本就是那九天華庭之人。
安然伸手摸了摸秦慕言抽紅的臉,還沒說什麼,兩個小寶寶就撲進他懷裡哭起來。安然伸手掐掐寶寶的小臉。抱著輕輕哄著,「寶貝乖,阿爹在這裡,不哭啊。」越說不哭越哭得凶。安然無奈了。
林林和銳銳擔心受怕這麼久,半個月也沒哭過,這會兒再也忍不住。
安然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們,只能將兩個小傢伙抱在懷裡,一邊給他們擦眼淚。一邊輕聲唱著搖籃曲。
左右也不差這一晚,秦慕言也就沒去驚動團裡的獸人非獸人們,一家四口窩在一起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第二天一大早安然穿著花樣繁複的闊袖雲紋衣袍出來,那出塵的氣質驚呆了一群人。
「總……總管……」
安祈的眼圈也是紅的,他走過來,將安然抱進懷裡。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安然比誰都清楚,安祈只是他轉世撿來的便宜哥哥而已,他真正的哥哥們又在哪裡呢?
距離那次劇變已經過去數萬年了。
當年真神第七子昭和肉身與靈魂生生剝離,分別投於異世,在華國的是昭和之魂,而安然則是轉世之肉身。
安然抱著安祈。低聲呢喃道:「哥,我們回家。」
回家……
父神……哥哥們……我昭和一定會回來……
也就是當天,破天團的戰士們再次啟程,因為安然醒來的關係,一個個精神飽滿,與前一日完全是兩個模樣。
十二月十七。這天是安然的生日,也是昭和精神與**剝離,神格隕滅之日。
他的每一次轉世都在這一日出生,因為害怕忘記。
仇恨遺萬年。
這日他們還在歸程,安祈想給安然慶祝一番,安然笑了笑,那臉色很蒼白,他拉開布簾子看著外面蒼茫青天,搖了搖頭。
左右說不過安祈,到底還是擺了一桌,安然雖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不值得慶祝,好歹是哥哥的一片心意。
又過了兩三日,一行人終於回到了五十嵐家。
相隔兩個月時間,北大陸所有隱世家族核心人物齊聚五十嵐家,他們已經談好了各項事宜,全都在盤腿修煉,兩粒功力丹裡的能量,卻不是那麼容易吸收的。安然五十嵐家兩個傢伙打頭,安然等人進入山谷之中,五十嵐家的獸人趕著衝回去報告。
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這代表著什麼,距離位面傳送陣打開的時日不遠了。
安然的樣子所有人都認識,他這樣的人物,就算相貌並不拔尖,也是閃光體。一行人剛進去,就有人發現了安然的變化,一群黑毛黃毛之中多了個白毛,任誰都要多看兩眼,這一看就壞事了,擦哩個擦,可不就是那逆天的總管大人?
他咋變成這模樣了?
好奇之人多了去了,敢問出口的卻沒幾個,星輝老頭出來迎接,瞧安然這模樣愣了愣。
「這是小安然?」
安然笑了笑,他性子雖然沒變多少,卻一身飄然氣質,任誰看了也要歎服。
星輝老頭嘖嘖感歎了兩聲,圍著安然轉了好幾圈,緊接著就把五十嵐白鬼拖過去罵了一頓,那個捶胸頓足。
「你個笨蛋,這樣的孫媳婦竟然讓你放走了?」
五十嵐白鬼翻個白眼,安然這性子,也就只有秦慕言消受得起。
一般人到他手裡不變態也變異了。
「老頭子,話可是你說的,五十嵐家和安德烈家老交情,咱不能幹那些不厚道的事。」五十嵐白鬼學得是惟妙惟肖的,星輝老頭老臉一紅。清了清嗓子,狠狠往不孝孫子頭頂上拍了一下,「你個混賬,爺爺我就開個玩笑。你懂個屁。」
安然想了想還是瞅著星輝老頭道:「老祖宗他?」
五十嵐星輝擺擺手,「小安然你別擔心,那老頭子好著呢,他們吃了丹藥還在煉化吸收。」
安然這才放下心,點點頭。
星輝老頭的意思是,雖然多數人都在打坐練功,順利從極北之地回來絕對是值得慶賀的大事。得好好擺一桌。破天團的獸人非獸人們並沒有點破他那點小心思,唔,主要是因為他們也饞了。
美食啊美食,美酒啊美酒。
不過,空間似乎又異變了,那裡頭還能找到正常的食物?
所有人都擔憂的看向安然,安然愣了愣,反應過來他們想的什麼。他笑了。
這一笑,咳咳,不能說傾國傾城。坑人的感覺是沒有了。
瞧瞧這白衣飄飄的模樣,像是會騙人的麼?
安然不會告訴這些饞嘴的獸人,因為記憶被喚醒,空間突破了最後一層禁制,已經對他全面開啟。
萬物生空間正是父神送給他的禮物。
神子昭和就是空間的主人。
安然笑得仙姿飄渺雲淡風輕。
他揮揮手,裡頭自成一世界,至於美食美酒?魔法紀元的東西不就挺好?
……
有句話說什麼?好的不靈壞的靈。
直到安然將會變色的各種食物拿出來,星輝老頭的臉也蹭蹭蹭變了好幾個色,時青時綠的。
他顫抖的指著安然拿出來的食物,「這玩意兒能吃?」
安然欣然點頭。「當然。」
破天團的傢伙們對這樣的食物是頗為喜愛的,至少長棍麵包味道不錯,比起許多其他東西好多了。至於安然拿出來的各種顏色的液體,甚至還有些不停冒著泡泡,那玩意兒敢於下口的真不多。
裡面不乏珍品,至於珍品是哪樣?那就不好說了。
這天的慶祝晚會很有趣。破天團的傢伙們已經上過當,到底多了些經驗,他們故作淡定的拿著麵包啃著,每一次下口都恰好掐中自己喜歡的口味。長棍麵包是最正常的,至於雞尾酒啊,各種飲料,具體效果有待查證。
查證的人很快就有了。
區別於破天團的戰士,五十嵐家所有人齊刷刷的端起花花綠綠的雞尾酒,喝一口。
「噗……」至少有一半的人噴了。
就像是潘多拉魔盒,百般滋味皆有,入口之前你絕對不知道能拿到的會是什麼。
再次醒來之後,背負著萬年前的記憶,安然已經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他笑著靠在秦慕言身邊,看著這些因為魔法酒頭髮豎起,變色的獸人非獸人,伸手掐著銳銳的臉不停的笑。
安然從空間裡取出來幾份正常的食物分給自家幾隻。
又親自給兩個小傢伙餵了飯,自己隨意用了些。
差不多了就率先回房去。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安然抱著銳銳與秦慕言並肩往房間走去,林林依然是罹魘馱著。至於安祈,他和五十嵐白翎已經成親了,怎麼說也是五十嵐家的女婿,陪酒是應該的,安然遞了個安撫的眼神給他,這才離開。
將秦慕言以及兩個寶寶帶進空間裡。
他們已經習慣了出入空間,這一回進來還是被嚇到了,那飄渺的白玉宮闕,一切都是模仿九天華庭而設,面積很大,一眼望不到頭。
安然並沒有多說什麼,他讓秦慕言帶著兩個寶寶四處轉轉,自己一個人去了丹藥房。
這一回他要煉一味中藥的丹丸——融魂丹。
他雖然已經想起了過往的事,身體和靈魂並不是百分百契合。
正是因為這個,他的能力被大幅度壓制,安然慢慢的回憶融魂丹的丹方。
這是天界的丹藥,與凡品自是不同,安然一點點的將需要的材料配齊,以心火燃起丹爐,將材料一味一味的丟進去,這一回並不像過去那麼簡單,丹藥房的門一關就是三日。整整三日,安然一直以心火燃著丹爐,精確的控制著火候,不停的添一味什麼進去。
秦慕言帶著兩個寶寶轉了一大圈。看得差不多了,這才想起來找安然,人卻不見了。
他第一時間就找上了系統大神。
因為秦慕言與安然之間非同尋常的關係,某系統回答他了。
安然記憶的恢復,系統大神也想起了某些封印的東西,神子昭和就是它第二位主人,他原本是真神坐下的某神獸。肉身隕滅,靈魂自願投入萬物生空間,而這空間,正是真神大人送給第七個兒子的禮物。
記憶解禁,系統大神再不敢胡亂說話,對著安然也是恭恭敬敬的。
秦慕言呼喚它好幾聲,它才從回憶中驚醒。
它當然知道秦慕言要問什麼,直接答道:「昭和殿下正在煉製丹藥。請不要打擾。」
昭和殿下?秦慕言不知道他說的昭和殿下是誰?他隱約覺得,那就是安然。
秦慕言看書的時候見過一句話——不恥下問。
這時候他就果斷執行了,沒有因為系統大神非人類就瞧不起它。
「昭和殿下……是小然?」
某系統不語。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系統大神覺得。安然並沒有想瞞著秦慕言,他想了想,說:「昭和殿下是真神大人的第七個兒子,是九天華庭最尊貴的神子。」
「小然?」秦慕言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聲音是顫抖的。
「是。」
「到底……」他終於沒能問出為什麼,系統大神祇說別的東西讓他自己慢慢發現。
真神的兒子,神子?
玩笑開大了。
他以為自己有個獸神老祖宗就輝煌了,誰知道安然他老子竟然是統一所有位面的唯一真神。
o(╯□╰)o
這差距,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是,安然他老子不是圖雷.安德烈?他是真神?
這不科學。
若不是。真神之子怎麼會流落到這樣一個低級的位面。
安然吃過多少苦秦慕言心裡很清楚,不只是他,團裡許多獸人都查過安然的過去,望月城那五年悲慘的經歷太讓人心疼。
他竟然有這樣輝煌的背景,秦慕言低頭看著忙著找爹爹的小崽子。
九天華庭的殿下,怎麼會給他這樣的粗人生崽子?
秦慕言被嚇到了。這一回,他真的被嚇到了。
……
他照顧了寶寶三天,第三日,融魂丹成,安然想起秦慕言和兩個寶寶還在空間裡,趕忙出去看看。
就見父子三人在最顯眼的地方呆著,生怕他找不到。
安然直接笑了出來,相處的時間越長,他越覺得秦慕言傻的可愛。
遠遠的瞧著安然過來,兩個小傢伙就興奮的招呼起來,小拳頭揮舞著,嘴裡不停的叫爹爹。
安然走過去蹲下,伸手掐了掐小傢伙的臉,又親了親他們。
「寶寶有沒有聽阿爸的話,乖乖的?」
這問話很弱智,兩隻包子還是點了點頭。
安然滿意的摸摸他們的頭,然後對秦慕言說,「阿言,我還要在空間裡待幾日,你若無聊,出去同哥哥一起……」安然還沒說完就被秦慕言打斷了,他果斷的搖頭,不同意,「小崽子們離不開你。」
想來也是,自從在獸神墓裡暈了半個月,小傢伙們越發黏他了,一會子瞧不見就要到處找人,安然想了想,終於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恩怨情仇掐掉,只說了靈魂與肉身這檔子事,然後告訴秦慕言,這三日他正是在煉製一枚融魂丹,將靈魂與**完全融合起來。
秦慕言雖不瞭解九天華庭之上的世界,靈魂和**剝離?
這得多疼?
他心疼的將安然摟進懷裡,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火烤,又像是刀割一樣疼。
安然伏在他胸膛上好一會兒,這才伸手拍了拍秦慕言的後背。
退開來。
事有輕重緩急,神子昭和雖然恢復了記憶,修為退化卻相當嚴重,上位面是距離九天華庭更近的世界,他們必須去。
同時,他們還要去清算這一世的恩怨。
突破位面壁障之前,這枚融魂丹一定要吃下去,數萬年前,他已經受過一次血肉靈魂分離之疼,再疼也不過如此了。
那時候,昭和是絕望的。
而現在,有秦慕言,有小寶寶,安然心中充滿了希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