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學得文武藝,便要賣與帝王家(富貴皇華第三章奇兆:四象之白虎內容)。木愚的師門風峽派通過木愚沾了朝廷的光,也漸漸發達起來。從以前的江湖三流小派,如今也敢自稱名門大派了。江湖中數個名門大派的掌家人也都知道,風峽派已經打上了玉松公主的烙印。
練武不易,名動江湖的諸多門派裡又有幾家背後沒有大周王公貴族的影子?武令媺對此坦然得很。不要說別的,她家皇帝老爹身邊好似就有數位不屬於內衛編製的厲害江湖人物存在。她還曾經親眼見到過其中一位。
公主終於發話要提攜師兄們,木愚欣喜不已,連連保證他們會給公主辦好差事。武令媺淡然笑了笑,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木愚的師門沾了她不少光,她只是不明說,卻不代表她不清楚。他們得到了多少,就一定要付出多少,這才公平。
比賽結束後,武令媺親自下場去給戰勝的隊伍放發獎勵。那是她命人打造出來的勳章,暫時分為青銅、白銀、黃金、鑲寶石黃金四個等級(富貴皇華3章節)。對抗賽獲勝的隊伍全員都將得到一枚青銅勳章,百枚青銅勳章能兌換一枚白銀勳章,依此類推。
但是如果在兵王訓練中表現優異,能夠提前獲得各項訓練學分甚至打破老兵保持的紀錄,將會成倍地發放青銅勳章。這幾年來,甚至還有數人直接獲取了白銀勳章的。而勳章則與待遇緊密相掛鉤。
打算培養自己的人手之初,武令媺就打定主意要從官奴、私奴各種市場花錢買人。按照大周律,身契——尤其是終生死契被攥在主人手裡的奴隸,連人帶命都是主家的。這種人是大周百姓裡最低等的那一種。說句難聽話。他們已經不再被視同為人,而是主人的財產,是可以交易的物品。
武令媺的勳章與待遇相對等的政策,給了奴隸們生存生活下去的奔頭。按照皇莊的規矩,只要得到一百枚鑲寶黃金勳章去兌換此時還沒有出現在皇莊兌換體系裡的自由勳章。公主殿下就會放他們自由。
當然,這枚最高等級的自由勳章實在難得。奴隸們也能退而求其次,以一枚鑲寶黃金勳章抵銷一年的代價去逐步抵銷年限為百年的活契。
選擇權交給奴隸們自己。就看他們努力不努力。武令媺已經深諳此位面的生存規則,她已經不再去做直接改變人命運的事情。而通過種種紆回手段,既能達到她的目的。又不至於因做事太出格而引起本地土著——尤其是皇帝的側目。
踩著積雪走向排成兩行垂手肅立的少年們。武令媺此時才發現他們的傷勢超出了自己的預料。所有人都受了傷,冰雪被鮮血染得通紅,還有好幾個人明顯折了胳膊。方纔那場賽事,他們還真是搏了命。微皺眉,她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
木愚有點摸不著頭腦,怎麼殿下突然不高興了?他轉頭去看金生水,卻見這小子滿臉的幸災樂禍卻就是不肯給自己一個提示,不禁氣結。
「今天打成這樣。我知道你們是想讓我看到你們的努力(富貴皇華第三章奇兆:四象之白虎內容)。但是你們的命都是我的,若傷勢留下難以調理的後遺症,你們用什麼來賠你們的命給我?」武令媺需要抬頭才能看見少年們的面孔。所以她站得離他們比較遠,以讓自己能平視他們。
此時她的話很不客氣。語氣也異常冷漠,與剛才熱情鼓勁的態度大相逕庭。不要說場下比賽的少年們,就連那些觀戰時也打得激烈的青年們都嚇得半死,呼啦啦跪了滿地。
他們進入皇莊時的年紀都不大,最年長者也就十四歲,年紀最小的只有七八歲左右。他們被賣為奴隸的原因很多,天災戰禍、因罪被牽連,不一而足。他們當中也不僅僅有大周人氏,更多的人其實來自大周的屬國。
大周人氏尚且罷了,還可能回鄉與親人見面。但來自大周屬國的奴隸,對他們而言,太平皇莊讓他們衣食無憂,從來不把他們當牛馬使喚,還請人教他們讀書習武,這個遠離故土的地方就是他們的家。公主殿下雖然年幼,但就是他們的尊長,是讓他們獲得新生命新生活的大恩人。
好吧,奴隸們會這樣想,武令媺親自操刀打造的洗腦教育功不可沒。她也知道,之所以打得激烈,並不是她的下屬們不愛惜自己、敵視同僚的緣故,他們只是想讓她高興。
歎了口氣,武令媺向少年們緩緩走近,語氣鬆快了不少,柔聲道:「你們的心思,我明白。只是你們更應該清楚,不管是訓練還是比賽都只是讓你們增長本領的方法。過猶不及,我不反對用激烈的對抗來檢驗你們的能力,卻不希望事情做得太出格。說句你們不愛聽的話,你們現在都還是我的財產,傷了你們自己,就是對我的財產有損,這不是盡忠!」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這回孤不罰你們,獎勵也照舊。回去包紮傷口時,把孤的話好好想一想,三天以內交一份體會來給孤看。」武令媺站定,側頭看了木愚一眼,面無表情地說,「木愚,你沒有把孤的訓練策略理解透徹,罰俸半年,取消今年評定勳章的資格。」
木愚趕緊躬身行禮,不敢有半句怨言,恭聲應道:「小人慚愧,有負殿下重托(富貴皇華3章節)。」罰俸沒什麼,今年沒有勳章可以拿真是叫人心疼啊啊。
打發少年們趕緊去治傷,又命令那些在觀賽時大打出手的青年繞著湖岸跑十圈,武令媺返回皇莊裡的住處。路上,她對木愚解釋說:「我練的是可以把後背放心交給同僚的士兵,不是江湖幫派裡不在乎自己性命也不在乎旁人性命的打手殺手。我早就說過讓你好好領會我的意圖,你卻總是敷衍。木愚,大智若愚、大愚若智,你的聰明有時候實在過頭了!」
木愚聽得滿頭大汗,不禁反省自己這段時間是不是有點得意忘形?但是前面兩批訓練出來的人手,公主都表示滿意。為什麼直到第三批她才表明態度?這樣不嫌晚?
皇莊的事兒基本上都交給木愚去辦,但武令媺並不能像相信李潮生那樣毫無保留地信任木愚。適當的敲打,讓他和風峽派不要忘記誰才是皇莊的主人,這是必要的。她不想看見自己費心費力培養出來的私軍沾染上江湖習氣。
鴻博書院在十一月下旬放了假,但武令媺並不能在皇莊待太久。這才住了兩天,宮裡就來了信,說是她的嫡姐東昌蘭真公主的鸞駕再有幾日就會抵京,皇帝老爹讓她不要貪玩,盡早回宮一家子團聚。
這便是今年她在皇莊居住的最後一晚了。武令媺舒舒服服泡了腳,在司寢宮女的伺候裡爬去床上,就著火燭看星相圖。數月不懈的鑽研,她覺著自己有了點心得,但還要加深理解以求得出最正確的結果。
看得頭昏眼花煩惱時,她就會盯著星相圖之上那枚朱紅色「淇奧」印章發狠,真想把繪圖之人捉來給自己詳細解釋圖中奧妙。卻也只是yy而已,她根本就不知道此圖是何人所繪。
據李循矩所說,這張星象圖好像是從楚國星象殿外流出來的。如果不是身份所限,武令媺還真想去參觀參觀這個在楚國也堪稱神秘的地方,去瞧瞧那些神叨叨的星象士星象師長什麼模樣。
如今已確定,明年三月裡,在楚國當了好些年質子的七皇子康親王會回國(富貴皇華3章節)。也許可以向康王打聽打聽星象殿的事兒。武令媺有一下沒一下想著,靠在軟枕上泛迷糊。
驀然,眉心燒灼般劇烈疼痛。這疼痛來得突然,武令媺悶哼一聲驚醒過來。眉心硃砂痣跳得異常激烈,她懷疑要是還不按住它,它只怕會從額上直接蹦出去。
狠狠用力將硃砂痣往下壓,此時只有武令媺一個人躺在床上,她真沒有什麼期盼。然而,出乎她意料,久不露面的星界閃現在她「眼前」。除了原有的星辰以外,星界裡竟多了一顆鮮紅如血的大星。
這顆大星光芒明滅不定,一時亮得刺人眼睛,一時又黯淡灰白。它游離在飛熊、奔狼、碧樹三星之外,也不總是出現,而是消失數息,須臾之後又再度閃亮登場。
武令媺發了半天的呆,這顆挺猶豫的紅色大星是從哪裡來的?它又像征了什麼?它的體積和顏色足以與飛熊三星相比較,可它為什麼沒有奇兆在內?
硃砂痣一直跳動不停,無論她用多大的勁去按壓,它仍然發瘋般蹦噠。想起過去痣兄的某些神經質表現,武令媺披衣下床,揮退守夜的宮女,在房裡隨意走了兩步。硃砂痣的跳動隨著她的走動時快時慢。她不停更換方向,最後走到西邊的窗戶旁,眉心才安靜下來。
伸手推窗,武令媺立刻被一道熾亮紅光照得睜不開眼。她心知定有異事發生,趕緊睜開眼。只見西邊黑黝黝的清涼山方向朝夜空筆直衝起直徑足有兩三米的雪亮殷紅光柱,其內一頭白底黑紋的大貓懶洋洋趴著,貓眼似睜非睜,直勾勾盯著她這個方向。
白……貓?不對!除了縷縷絲絲的黑色條紋,哪家的貓咪額頭上有清晰的「王」字紋?武令媺反應過來,那貓類生物應該是虎才對。那麼,白為底色的老虎?白虎?!
難道那是四象之一的白虎?象徵著戰神、殺伐之神的西方白虎?!武令媺的腿直髮軟,這顆心咚咚跳得異常激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