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福壽膏一事,康熙雷霆振怒,下旨嚴查此事。連許久不在國內官員身上多下功夫的內衛們,也積極的行動起來。自從康熙將整個大清全盤掌控在自己手上,並逐漸開放沿海的城鎮,開通與西洋各國的貿易之後,他手下的內衛們大部分都轉了崗,甚至很多都由暗轉明,做起了正規生意。他們賺的錢,都以康熙給毓秀的脂粉錢為由,入了兩人的小金庫。幾年過去,小金庫的豐厚程度,讓毓秀想到嘴就合不上。
還有一部分,被他放入各個軍隊之內。對於康熙來說,軍隊才是他必須全盤掌控的地方。相對而言,朝堂和宗室等人的便放鬆了不少。
內衛們重拾舊業,雖說有些陌生,還是很快給康熙交了一份滿意的答卷。
該死,對這些人果然不能放鬆,一放鬆就出事,他們的自製咋就這麼差呢!康熙咬牙捶著桌子,內衛還得再擴大。
隨手拿起一邊五城兵馬司的奏折,康熙冷笑出聲,將兩份資料同時交給立在一邊的長子,「胤祜,看看這兩份東西。」
早在兩年前便跟在康熙身邊受他教導的胤祜,恭敬的接過重量不同的兩份資料,細細看了起來。待他都看過之後,與康熙極為相似的臉上,帶了怒意:「皇阿瑪,五城兵馬司居然敢欺瞞主子!」
兒子生了氣,康熙卻極平靜的端著清茶慢品。
胤祜想到康熙教他的第一件事便是,身為君主怒也好、喜也罷,都是自己願意讓人看到的。決不可讓旁人看出自己的真實情緒。微微垂頭,慢慢平息自己的怒意,方才開口:「皇阿瑪……」
康熙輕輕搖手,止住了他下面的話。溫和的開口:「胤祜,你是朕和你皇額娘的長子,將來這萬里江山必定得靠你來繼承。為君者不光是獨霸天下。說一不二,更多的是責任。既為世間至尊,一言可斷生死,更何況權利與富貴。為著這些,不知有多少人時時刻刻都在看著你,琢磨著你的喜好,以求君寵。朕知道讓你現在便作到喜怒不行於色還是太過勉強。只是再難也要去做。」
胤祜恭敬的垂頭:「多謝皇阿瑪教誨,兒子記下了。」
康熙微微一笑,「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朕的時間還很多。可以慢慢教你。」
「嗯。」
看著兒子有意識崩起的小臉,康熙搖頭歎息:「胤祜,雖說朕要求你控制好喜怒哀樂,卻也不意味著你從此再也不能笑,不能生氣,若是那樣,你皇額娘會找朕拚命的。」
想到自己那位超級護孩子的母親,胤祜笑了,隨即有些奇怪的問:「皇阿瑪。兒子偶然間聽人說,您……」話到這裡有些糾結,最後還是擋不住好奇心,問了出來,「懼內。」做為一個國家最大的boss,居然怕老婆。只怕是天下臣民都不大願意相信的事。可是它偏偏就是存在著,佟家的毓秀姑娘就是那個隱藏boss。
康熙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說的不錯,朕是懼內啊。」他到痛痛快快的承認了,還不忘教導兒子:「胤祜,箇中滋味,等你成親之後自然就會明白的。」某表哥,你是打算把懼內當做皇室傳統,由您兒子一代代的傳下去麼?
說笑過後,他又嚴肅的面容:「當喜則喜,該怒則怒,只是莫讓這些影響了你的理智,身為一個帝王,時刻保持清醒是最重要的。」
「是。」
「好了,坐下,咱們來說說這兩封奏折,你有什麼看法。」
胤祜整理了一下思緒,才緩緩開口:「從這兩份差別很大的密折來看,福壽膏一事必然有朝廷重臣參與其中,也許還有室宗王爺。」
「利益動人心,有人鋌而走險也不奇怪。」康熙溫和的笑容裡,透著一股殺意,他從來就不怕殺人。是他這些年對人太過寬容了麼,才讓這些人忘了,什麼是本份。
「還有更讓兒子感到可怕的,皇阿瑪明明下令各水師,嚴查販賣福壽膏的人,怎麼還會有如此多的害人之處流入國內。」胤祜一張小臉崩得很緊,抬頭看向康熙:「難道說,水師之中也有人……」他是知道康熙對於軍隊的掌控有多麼嚴格,如果說水師之中也有人被收賣,那就意味著康熙的對於軍隊的掌控並不是那麼全面。
康熙欣慰的點了點頭,「你能想到這些很好,只是為何一定外面流入,而非國內生產的呢?」要知道,最早福壽膏是做為藥物使用的,國內也有種植罌粟等植物,只不過嚴格控制其畝數和出產量,決不允許多產。後來明朝末年,荷蘭人通過台灣把北美印第安人的煙斗連同煙葉傳入中國,中國開始有吸煙者。其廣泛程度令當時的皇帝恐慌,崇幀皇帝下令禁煙。因為曾經有人把鴉片混入煙草吸食,始料不及的是,煙草被禁卻導致了吸食純鴉片的氾濫。
「國內生產必定要大面積的種植罌粟,豈非動靜太大,也易被人知曉。」不錯,做為傳統的農耕之國,有田地不種糧食反而種一大堆花,決對是件挺奇怪的事情,非常容易暴露。
「不錯,胤祜長大了。」
「全賴皇阿瑪的教導。」
「喲,你們這父子兩個不是在說正事,怎麼互相誇獎起來?」外間傳來毓秀清柔的聲音,宮女打起簾子,一身石榴紅暗花旗袍的女子,面上帶著溫柔的笑意,邁步進來。
康熙父子見她時來,同時起身,康熙道:「你不是帶著小四去玩了,這麼快就回來了?」其言頗為哀怨。
胤祜忍著笑給母親請安,毓秀笑著應了一起,走到康熙身邊坐下,無奈的說:「也不知道小四隨誰,太過嘮叨,生生把我的小侄女給念叨哭了,還玩什麼。」
好吧,對於四阿哥胤祗囉嗦的功力,在場的眾人都是領教過的。提到這個康熙也很頭疼,「肯定是不隨朕,都說外甥似舅,怕是像了你哪個弟弟吧。」
如此推卸責任的說法惹來孩子娘的白眼一枚,「我們家沒就沒這樣的。」
康熙很肯定的點頭:「對,我們家除了小四之外,就沒有這樣的。」女子出嫁隨夫,所以他媳婦說的這個我們家,理所當然的是指他們一家六口。
毓秀沖天翻了個白眼,沒再辯下去,只是轉開話題:「你們父子兩個研究什麼呢,這麼嚴肅。」
康熙隨手將兩份奏折再次遞給毓秀:「看看吧。」
毓秀疑惑的接過,翻開了粗粗的看過一遍,冷笑了兩聲:「有人既然知法犯法,直接打發了就好,有什麼值得你們探討的。」對於佟娘娘來說,暴力碾壓是最好的手段。
胤祜眨了眨眼:「額娘,沒有證據。」
毓秀抖了抖其中一份奏折:「這裡面不是列得挺細的。」
胤祜險些撫額哀叫:「額娘,那是內衛的奏折。」不是明面上的朝臣們調查出來的啊。
「這有什麼關係。」
「額娘,身為君主,任用內衛,調查群臣,傳出去名聲不好啊。」
「與國與家有利,又不是爛用職權,不好聽便不好聽唄,小小年紀,怎麼這般好名!」對於毓秀來說,所言所行上無愧對於天,下無愧於民,中無愧於自己的良心,其餘的任人去說好了。千秋功過,自有後人評說,好與壞又怎麼樣呢?
胤祜有些傻了,當皇帝哪有不想自己有個好名聲的。
康熙呵呵一笑,「胤祜,你額娘說的對,有些時候,名聲這種東西,還是放一放的好。」做為一個極好面子的帝王,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佟娘娘平日裡沒少教導。
呃……好,名聲這種東西既不用吃也不能用,放一邊就放一邊吧。
這邊康熙打算開始清算,遠在江南的兩江總督府裡,現任兩江總督阿山正背著手,焦急的滿地轉圈,不停的埋怨:「早就說過,這種東西得按時用,省得露出麻腳。他到好,直接顯到主子爺面前去了,這是怕自己前程太好了麼?」
在坐的另一個現任浙江巡撫常阿泰捻著鬍子,皺著眉頭解釋:「也不是有意的,萬歲爺那日招人校場演習騎射原就是隨興而為,事前並無徵兆。也是他倒霉,正趕上要用阿芙蓉的時間,可誰敢讓主子爺等著呢!只能先去了。」
阿山的眉頭皺得都能挾死蚊子,背著手在屋裡轉了好些圈,才開口道:「叫咱們的人最近都安份些,尤其是東海水師那裡,更要囑咐到。還有就是那些洋人,讓他們最近別再夾帶福壽膏入關了,總得挺過這一段日子再說。」
「制台,京中咱們的生意?」常阿泰聽了半天,也沒聽阿山說京中的生意怎麼辦?要知道那些小倌館一年下來,賺的銀子多少還在其次,關鍵是得到許多內部消息,還能積攢人脈、抓人把柄,他著實捨不得。
阿山牛眼一瞪:「你的見識就這麼點?那些不捨了,咱們就得被皇上抓出來。皇上生這麼大的氣,總得出點血讓他老人家消消火。再說,只要咱們手中的生意不斷,那些還不是說建就建的。」
常阿泰連連點頭,想到還在訓練中的那些男孩子,開口問道:「那些男孩子們怎麼辦?」
「先送到各個戲班子裡去,等事情平了,再帶回來。」
「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