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拜跳出來之後,發表了一通感想,照理說像他這樣身歷三朝的老臣,與當今皇上還有師徒之誼,應該不會有人再反駁了,可今天偏偏有人挑戰他的權威(清閒132章節)。
「皇上,鰲少保之言,完全沒道理之言。」一個還面白無鬚,三十來歲的男人出來跪倒。
鰲拜定睛一看,出來的人他認識,索尼第三子索額圖,也就是歷史上有名的三眼索相,廢太子胤礽的舅公(清閒第一百三十二章承諾內容)。靠,老子是不是跟赫捨裡他們家前輩子有仇啊,怎麼索尼死了,就換了他兒子給老子過不去。鰲拜很憂鬱,他想起來被他穿了的這男人,跟赫捨裡氏的確有仇,歷史上鰲拜有一小部分是敗在了赫捨裡父子的手下。不過現在麼,嘿嘿……索尼那老頭就沒鬥過我,你兒子照樣不好使。鰲拜心裡得意,臉上絲毫不露,耷拉著眼皮,做足的傲慢姿態,懶得看索額圖一眼。反正他跟其他三位輔政之臣關係早就僵了,他也懶得露出好臉色來。
康熙在上面看得清楚,暗暗的搖了搖頭,鰲拜還是這麼直爽。垂下眼掃過了正跪在地上誇誇其談的索額圖,他難得的起了些厭煩之感。就是這個索額圖,還有那邊站著的明珠兩個,挑著倒霉皇帝的皇太子和大阿哥起爭執,最後兩敗俱傷。明珠那人私慾心極重,但還有點可取之處,他在大方向上永遠都保持著跟皇帝一致,當然,大阿哥那事,有一部分是明珠後期被權利迷了眼,還有一部分就是因為他跟索額圖不對付,索額圖那系有太子,他只能捧個大阿哥自保。
可是這個索額圖。除了在收拾鰲拜的事兒出過力之外,就一致在跟皇帝唱反調,思維永遠不在一條線上。簽尼布楚條約的時候。他行事不利,生生的失去了大片土地。每次回憶到這裡的時候,康熙就有種把索額圖綁起來。用小鞭子抽他一頓的衝動。
中俄尼布楚條約簽定的時候,傳教士們在其中決對起了很大的作用。就是他們把康熙的低牌和清朝的現狀給了俄國人,這才讓俄國咬定了自己的條件不放鬆。而當時康熙正要收拾噶爾丹,也不想跟俄國牽扯太長時間,所以就執行了最後一個方案。這其中顧然有索額圖等人談判水平不到家的關係,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在康熙身上,他對於西伯利亞苦寒之地並不看重,才會那麼輕易的就放手。可惜。天下的皇帝都一樣,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永遠都是先在別人身上找錯誤。在康熙看來,記憶裡的那個倒霉皇帝,也等於是他的某一世。他當然不會錯,那錯的就只能是別人了。
他這麼一愣神的功夫,索額圖終於發表完自己的感想,俯身嗑了個頭,「皇上,造槍炮之事。還請皇上三思(清閒第一百三十二章承諾內容)。」
大約明珠與索額圖是天生的怨家,他們兩個不知道那輩子結的怨,才讓雙方互相看不順眼。索額圖說完,明珠跳了出來。「皇上,奴才以為鰲少保的話比較中肯,火器之利,眾人皆見,如此利器用於軍中,可大大增強八旗的作戰能力……皇上不可因噎廢食啊!」他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串,總結起來就一句話,武器很好,可以多造,但是要保秘,只能裝備滿旗,漢軍旗和蒙八旗都不能用。
索額圖便瞇著眼看他,好容易忍到他說完,立刻暴喝一聲,「明珠,你忘本!」
本來康熙還有點耐心聽他們在下面對著掐架,聽著過索額圖罵明珠的話,他當進就不高興了。索額圖你什麼意思,明明知道槍是朕讓造的、炮也是朕讓造的,連研究經費都是朕掏的錢,很明顯朕就是想在軍隊裡面用上,明珠和鰲拜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你現在罵明珠忘本,是不是就是暗示朕忘本啊!他冷冷的「嗯!」了一聲,「火器雖利,也只能用於海戰、攻城,並不是所有戰場都適用的,故爾八旗兵丁,騎射之術不能丟!」
一群白癡,根本就沒吵到重點上。跟羅剎鬼子打,自然是火器比較好用,但是跟蒙古騎兵打,基本上用處就不大。要知道現在槍在馬上打起來非常困難,還總炸膛,連武器持者的人身安全都不能得到保證,一不注意,敵人沒打到,自己先傷了。而且目前的火槍,一分鐘就算是熟手能打出二發子彈都是快的,而一個久經沙場的弓箭手,一分鐘能射六到七箭,這其中的差別太大。而現在大炮非常沉重,動輸不利,往往追不上騎兵。你追不上人家,自家就打不到,所以,在大草原上還真的不大好用。所以,想到太虛給他的書籍和看過的圖像,那裡面的槍炮才是真的利器。康熙眼熱的想著,一定要每年都撥銀子,讓戴梓他們加快研究速度,盡快完善武器裝備,他才好大殺四方。
康熙已然表態,低下的大臣們自然就消停了。正好就近,康熙又舊事重提,打算在他萬壽節之前,把滿漢官員的品級都調成一樣的。清初時,滿漢官員當著同樣的官、管著的同樣的事,但是漢官就是比滿官低一品,這讓漢官們大為不滿。憑什麼呀,咱們干一樣的活,我還比你學問好、有可能正事還要做得多,為啥官位就要比你們低一等呢?
康熙昨天已經跟議政王大臣們研究了一遍,認為「滿漢皆朕之臣子,今應行劃一(清閒第一百三十二章承諾內容)。」其時他已經乾綱獨斷了,經過幾年的努力,議政王大臣會議名存實亡,康熙說什麼就是什麼,根本就沒人反對。按理來說,議政王大臣早該取消了,反正也行始不了權利,還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多不好呀。可是康熙認為,議政王大臣們都被他收拾服了,那就應該全心全意的給他服務。有很多事情,特別是關於改革之後,對於八旗有一種利益觸動的事情,他最喜歡拿議政王大臣會議當借口了,以顯示一下不是自己作主的,你們那些儀政王大臣不也同意了嗎?我們可是一起研究、討論的。
就毓秀看來,現在的議政王大臣會議,基本就是一個分散康熙仇恨值和給他背黑鍋、當傳話筒的一個地方。太會利用人了有木有,果然皇帝什麼的,最狡猾了。
這個事情提出來,漢官們心裡都高興,滿官們有點不大適應,平素裡高人一等習慣了,現在一下子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心裡的落差有點大。不過他們也都會看眼色,知道康熙主意已定,就是來通知他們一聲的,到也沒人反對。漢官們高呼萬歲的聲音很震撼,滿官們則是有點像霜打的茄子。
康熙高高的坐在寶座之上,把下面眾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他對於今天事件的處理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示意梁九功,今天沒多大事了,退朝吧。
在梁九功尖尖的聲音中,康熙起身施施然的進走了東暖閣。
「秀兒,看什麼書呢?這麼入神,連我來了都不知道。」康熙一進東暖閣,就見他的小表妹,拿著本書,歪在床上看得聚精會神的。
毓秀從慈仁宮裡出來,想著康熙跟她說,今天去試炮,然後來乾清宮議事,便沒有回西內,而是到東暖閣裡來等他。
「在您那架子上翻到的三國,到是看入了神。」毓秀見康熙進來,半坐起身,笑著看宮女給他寬衣(清閒第一百三十二章承諾內容)。
暖閣裡燃著龍涎香,午後的陽光直直的照了進來,灑落在屋內。康熙見毓秀坐在陽光中,肌膚如玉、笑語嫣然,說不出的溫柔韻致,讓他一時看得呆住了。
「表哥?」當著屋裡太監、宮女,被他這樣專注的凝視,毓秀有點甜蜜也有點窘迫,低低的喚了他一聲。
康熙被她一叫,似才回來神來,他到是臉皮厚,幾步走到炕邊坐下,伸手攬了毓秀在懷,著迷的撫著她的小臉,低聲讚道:「子之清揚,揚且之顏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毓秀被他誇得笑瞇瞇的,可嘴裡卻嗔道:「您就會哄我,等那天見了真正的美人,就不知把我扔到那裡去了。」她雖是跟康熙玩笑,可想到今天早上見到的那八個小老婆,心裡還是泛酸。「您大概是沒見過榮常在吧,見過了她,我就該是昨日黃花了。」
「好酸,我記得咱們早膳沒用醋吧。」康熙忍著笑,故意逗她。他到是偏愛小表妹這般捻酸吃醋的刁蠻模樣。不對,應該說,他小表妹的每個表情他都愛,各有各的韻味。
「表哥。」毓秀自他懷裡偷眼看,見屋內伺候的人都已經出去了,才伸手攬上的他的脖子,把小臉在康熙胸前,帶了幾分幽怨的道:「我一向自負容色出眾,卻不想今天見到個比我好的,自然怕你見她就忘了我。」
康熙伸手勾起懷中人的小下巴,幽深的眼睛對上蒙上了一層水霧的明眸,「秀兒,天下女子何止千萬,美麗者不知凡己,但能讓我時時刻刻記掛著、寵愛著的人卻只有你一個。」
「可,可表哥能有好多女子,或明艷、或嬌俏、或嫵媚,我卻只有你一人。色衰而愛遲,等我青絲變白髮時,表哥還是可以擁有無數的紅顏。今天看到慧嬪她們,再想到將來,我就好難受。」毓秀睜大了眼睛,不放過康熙任何一絲情緒波動,她今天就是問康熙要一個承諾。他若是給了,從此以後,她便再不疑心。他若是不給,嘿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