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從昨天晚上到第二天早上一直都被鬱悶著,毓秀卻是心情好極了(清閒87章節)。早上起床,跟著赫捨裡氏去給覺羅氏請安之後,便被她留下了一起用早飯。
覺羅氏看著越見嬌俏的孫女,心中得意,難怪皇上待她如自己的眼珠子一般,咱家秀兒就是招人喜歡。「秀兒,你這回在家裡住得時間長,有些話多告訴你妹子們,她們也大了,有些事情該知道了。」伸手給孫女挾了個素餡包子,她掃過了文秀、靈秀姐妹兩個,心裡歎氣,雖說旗人家的女孩尊貴,可這教養也是頂頂重要的。
想著自己年紀輕輕的就守寡的女兒,就算是當了皇太后又有什麼趣,還不如平常人家夫妻合樂、白頭到老的呢。不過,看著皇上對孫女的看重,大孫女許是不會再重走女兒的老路。有個孫女肯定進宮了,佟家也不必再送女入宮,文秀和靈秀姐妹兩個得個好人家就行了。
吃飯講究食不言,除了覺羅氏能夠先開口之外,其餘姐妹三個都是靜靜的用飯,一絲聲響也不聞。毓秀聽見覺羅氏跟她說話,放在手中的筷子,嚥下嘴中的食物,才慢慢的開口,「瑪嬤的意思,是要我把宮中的事兒教給妹妹麼?」她心中疑惑,這是打算六年之後,再送女入宮給康熙當妃子?
「有你姑姑在,想著你的兩個妹子前程也壞不了(清閒第八十七章有人掐架內容)。她們也大了,以後總會入宮請安的。宮裡那些門道兒,你總比家裡那些嬤嬤們知道更清楚些。」
毓秀瞭解的點了點頭,確實,同是佟家的閨女。以後給太后請安是常事。「嗯,瑪嬤放心吧,我在家這幾天多給妹妹們說說。」
覺羅氏一笑,「快吃吧,你不是和鄂倫岱說好了,一會兒要跟他出去進香麼。」說是進香,其是就是出去玩,覺羅氏心裡清楚著呢。
文秀一聽姐姐和哥哥要出去,眼睛閃了閃,充滿渴望的看向覺羅氏。「瑪嬤,我和妹妹可以跟著大姐一起去麼?」
「去吧去吧,學裡我派人跟你們先生說一聲。」覺羅氏很痛快的鬆了口。
這邊早飯剛用完,鄂倫岱就殺了過來,「秀兒。你準備好了麼?」
「等我們回去換件衣裳,你先陪瑪嬤說說話。」毓秀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旗袍,不太適合外出。
「跟你們這些丫頭出門就是麻煩。快去快去!」鄂倫岱著急的催促。
毓秀不太滿意了,瞪了他一眼,「鄂倫岱哥哥總這是麼急燥,趕明你統軍上了戰場。也這樣沉不住氣麼。」她可是知道,鄂倫岱的遠大志向。就是做個領兵的大將,然後帶著人一路砍過去。說完,她也沒看鄂倫岱瞬間黑掉的臉,轉身跟覺羅氏福了一福,就帶著她院裡子留守的兩個丫頭出去了。
留下鄂倫岱抖著手指著她的背影跟覺羅氏告狀,「瑪嬤,你看秀兒這丫頭,越發的厲害了,連我都打趣。」
對於鄂倫岱和毓秀兩人之間的戰爭,覺羅氏一向都是旗幟鮮明的站在孫女之邊的。「我看你妹子說的對,你再這麼毛燥下去,誰敢讓你帶兵打仗去。」
鄂倫岱氣得一跺腳(清閒87章節)。「瑪嬤你也跟皇上一樣,總是向著那丫頭。」
覺羅氏斜了他一眼。沒出聲,心裡道:你不向著她,要不她每次回來你都巴巴的請假帶她出去逛,她要什麼你都給買,咋沒看你對你嫡親妹子那麼好呢。
說實話,鄂倫岱對於跟他一母同胞的妹妹文秀也疼,只是他跟文秀差了好幾歲,不比毓秀是從小一處長大的,說起話就沒有顧忌了點。至於靈秀,不好意思,鄂倫岱同學對於他爹的小老婆從來都沒好感,自然對於小老婆的兒女更沒好感。他有一段時間還挺不平的,他嫡親妹子被養在瑪嬤身邊就算了,靈秀那丫頭不過是個庶出的,也養在瑪嬤身邊,還跟自己妹子受一樣的教養、穿一樣的衣服,實在是太過份了。
鄂倫岱是個實在的孩子,他不高興自然就表現在臉上,還很正式的跟他爹他媽他奶奶提了抗議。結果不用說,自然是被**了。鑒於鎮壓他的都是長輩,他目前還不算太大,沒有跟他爹強橫的資本,只能摸摸鼻子認罵了。不過,他對於靈秀的態度自然是更加不好,時不時的給個白眼,冷哼一聲都算是好的。更過份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把靈秀當空氣,人家給他請安也當沒看見,更甚者對於生下靈秀的紅姨娘,態度賊惡虐。不知道的還以為鄂倫岱暗戀他爹,所以才對他爹的小老婆態度如此不好。
對於不跟自己一個媽的兄弟姐妹,毓秀只會更多,對此她到是和鄂倫岱頗有話題。兩人對於小老婆的感官都不好,只是一個處於顯性,一個常年住在宮裡,處於隱性。但是畢竟內裡屬性差不多,自然更能說到一起去。
毓秀回到院子換好的外出的衣裳,又特意拿個了裝滿銅錢和散碎銀子的荷包交給跟著自己出門的靈樞和素問。
來到覺羅氏的屋裡,發現兩個妹妹帶著丫頭都在了,鄂倫岱正斜著眼睛盯著靈秀表示自己的不滿。她上前兩步,「瑪嬤,咱們出去了。」
覺羅氏也拿自己的孫子沒撤,她總不能天天因為孫女說孫子吧。佟家以後的族長肯定是鄂倫岱,萬一他因為恨上的靈秀,靈秀沒個娘家當靠山,日子可是不太好過(清閒87章節)。
「去吧,早點回來。」她揮了揮手,想著跟毓秀說說,以後多照應著點靈秀。唉,兒孫都是債,她操心完了兒子女兒,又來擔心孫子孫女,什麼時候時候眼睛閉上了,才算是清靜。
出門上了車,三姐妹同坐一輛馬車,毓秀看著庶出的三妹靈秀,暗暗稱奇。被長兄如此對待,難為這個姑娘還能穩得住,面上絲毫怨恨都沒表現出來。她若不是真正的聖母,便是心有成算。唔,難道心計這種東西也是天生的咩?她又看了二妹文秀一眼,見她帶著一絲愧疚,正拉著靈秀的手,不知該怎麼安慰的好。
算了,還是別說破了。毓秀開口轉移兩人的注意力,「咱們一會要去護國寺。聽說外面的廟會也開了,人挺多的,記得跟好了我,別走散了。」
文秀和靈秀兩個小姑娘,年歲還小。出門的次數有限。今天還是頭一次來逛廟會呢,兩個人都挺興奮。一人坐在毓秀一邊,嘰嘰喳喳的問她。「大姐姐,廟會熱鬧嗎?聽你說人多,那一定很熱鬧了?」
「廟會裡都賣些什麼東西?有好玩嗎?」
「大姐姐你上次買回來竹刻就是在廟會上買的嗎?」
小姑娘的好奇心是無窮的,問題也是無窮的。毓秀有點後悔,她為啥要開這麼個兒頭呢?隨點說點書啊、畫啊的也比廟會強。既然**是自己做下的。只能打起精神來回應兩個小姑娘各種各樣的問題。此時她到有些理解康熙了,每次被她千奇百怪的問題問住的小皇帝,是不是也像她現在這樣糾結無比呢?
被毓秀惦記的康熙帝此刻正在乾清宮裡發脾氣,他早上剛開發了想上位的宮女馬氏,就被鑲黃和正白兩旗的圈換地事件鬧得頭疼。
鑲黃和正黃兩旗例來就是天子的私軍,從皇太極那時候就是了。後來皇太極南面獨坐的時候,把掌正藍旗的阿敏給收拾了,從而把正藍旗也劃到了自己的勢力範圍,這就是最早的天子自領的上三旗(清閒第八十七章有人掐架內容)。
可惜好景不常,皇太極突然死了。還沒下明確的繼位人。當時兩黃旗支持大阿哥豪格,而兩白旗支持多爾袞,好懸沒起內戰。兩虎相爭的結果。六歲的順治得了便宜,當了皇帝。
多爾袞從此開始了專權之路。後來打下了山海關,佔領了紫禁城之後,多爾袞的勢力更加壯大,大阿哥豪格沒磕過多爾袞,連自己的老婆都被多爾袞兄弟分了。為了突現自身的地位,多爾袞把正藍旗從上三旗給扔到了下五旗,把自己的領的正白旗給塞到了上三旗,自此以後,清代上三旗算是就此定格。
又有清軍當初剛入關的時候,繼承了他們老祖宗的能力打、砸、搶,本來他們就是空著手來的,來的時候還打著給崇禎皇帝報仇的名義的,結果進了關打退了李自成之後,就佔著北京城不走了。
當初進關的八旗官兵們最喜歡作的一件事就是圈地,騎著馬在某一個地方轉一圈,然後這地方就歸他了,也不管土地是不是有主的。清初圈地的時候,很是惹得天怒人怨的,偏偏當初圈地的時候,多爾袞正掌權,他偏著正白旗,把原定給鑲黃旗的好地給了正白旗。鑲黃旗的人能願意嗎?可是不願意不成,當初鑲黃旗最厲害的鰲拜死磕多爾袞都沒磕過,正處於待殺頭階段,鑲黃旗這些人只能摸摸鼻子咬牙認了,咱們就不信,你多爾袞沒有死的時候,你們正白旗還能總這樣橫。
沒錯,多爾袞死了,死了不算,死後還被個小心眼的皇帝給鞭屍。不過順治帝那時候,全國都在打仗,也沒心思管圈地事件。好容易全國算是統一了,順治皇帝也死了,又換了個小皇帝登基,鑲黃旗那此自認為受了委屈的軍官們只能再忍。
這一忍,忍過了順治的守制期、忍過了秀女大挑,眼見著朝中再無其他大事,終於有機會把這事扔到康熙面前了。咱們兩黃旗可是從太宗爺那就跟著皇家的,咱們可都是自己人,正白旗才變成天子私軍多久,更別說他們原來還是屬於多爾袞的,皇帝你是不是該向著咱們一點。
鑲黃旗底氣足,可正白旗也不差,咱們就算是跟過多爾袞,可現在也是皇帝的私軍,大家地位一樣,憑啥要你們說分贓不均就分贓不均啊(清閒87章節)。兩方面人各執一詞,尤其是正白旗出身的蘇克薩哈還向著自己旗的人。鑲黃旗的一看急了,你們正白旗有輔政大臣,俺們鑲黃旗也有,還有兩個呢。遏必隆和鰲拜再不願意,也得為自己旗下的人出頭。
目前的八旗制度雖然經過了順治朝的改革,可是下五旗的旗主王爺家裡面對於下五旗的統治還是比較根深地固的。這會天子親領的上三旗又自己打起來了,康熙真是一腦門子的官司。
看著在御前各執一詞的鑲黃旗和正白旗的官員們,他氣得拍了桌子。特麼的,國家不用你幹活,白養著你們,還白給你們土地、房子,末了還挑肥撿瘦的,有你們這樣的嗎?
康熙想著太虛給他列出來的那章清單,照著八旗目前這樣發展下去,不種地、不經商,國家還白拿錢養著他們,早晚得有養不了的那天。不行,眼前就是一條黑道,他自己不知道就罷了,既知道就得想法子改,決不能直接撞牆。
可是該怎麼改,制度都是他老祖宗定下的,而且八旗制度還是滿族統治的根本所在,是基礎。該怎麼改了它,又能保證自己不被漢人趕回關外老家去呢?這是個問題。康熙頭痛的揉了揉額頭,冷冷的瞪了一眼還跪在屋裡的人,「你們都跪安吧,沒事多想想正事,問問底下的旗兵們願不願意把地再換回來,別可著自己折騰。」在他看來,換地這事就是上頭的人覺得自己委屈,底下的旗兵們都各自安家十多年了,誰願意再換啊。
蘇克薩哈認為皇上是在站在他這一邊的,站起身來衝著鰲拜和遏必隆兩人哼了一聲,一甩袖子他先走了。被人用鼻子哼了的遏必隆斜眼看了看鰲拜,也衝他哼了一聲,那意思,看你事事都向著皇上,到了關鍵時刻皇上也不是全站在你這邊的,白獻慇勤了吧。
鰲拜走在遏必隆身邊,沖天翻了個白眼,他總算知道歷史上的鰲老頭為啥要掌權了,不掌權真是沒人拿你當回事,誰都敢哼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