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的女眷從宮裡出來,面上都帶著微笑,若仔細看,就會發現那笑涼涼的,讓人從骨子裡發冷。
赫捨裡氏跟著婆婆一道回了主院,此時佟家的男人們也都回來。覺羅氏揮手散了屋裡的丫頭婆子,這才面帶不悅的坐了下來。
瓜爾佳氏和赫捨裡氏早就第一時間把各自己的孩子從乳母手裡接過來,摟進了懷裡。
佟圖賴端了杯茶慢慢的啜著,不溫不火的道:「這麼生氣做什麼,進宮之前就該想到了。」
覺羅氏哼了一聲,「我雖也料到了一些,卻沒想到皇太后如此過份。這大清可是我們滿洲的大清,不是她蒙古的大清。如今不一樣了,還想著是先帝那時,蒙妃掌**那會兒啊。」
「行了,這話就此打住!」佟圖賴連忙止住了覺羅氏的話頭,壓低了聲音,「皇上現在對蒙古還是看重的。」
「哼!」覺羅氏不自覺的又冷哼一聲,到是不再說話了。
瓜爾佳氏見屋內的氣氛有點嚴肅,打頭笑道:「今兒我們還見到三阿哥了呢?長大了好些。」
赫捨裡氏也含笑接道:「到底是宮裡,跟咱們教養孩子的方法就是不一樣,我看著三阿哥精神了好些呢。」
「精神什麼!這才回宮幾個月,把孩子瘦成了什麼樣!」覺羅氏還是生氣。覺羅氏是皇室宗女,一向脾氣直爽,有什麼說什麼,對於宮中的蒙妃向來是看不上的。
佟圖賴見此也只能搖頭歎息,我不接你話總成吧,你總不能自說自話,自己白話一個時辰吧。
覺羅氏也不過是發發脾氣,在舒發一下自己的悶氣罷了。她念叨了一陣之後就住了口,看了一眼低眉順目的兒子和媳婦,再看看媳婦懷裡一睡一醒的兩個小寶寶,笑著去捏了捏齊宛的小臉,「都回去吧,也累了一天,我也就是念叨念叨罷了。」
佟國綱和佟國維兄弟兩個同時起身行禮告退,瓜爾佳氏和赫捨裡氏兩人抱著孩子,屈了屈膝,跟在各自丈夫的身後,也退了出去。
齊宛趴在她便宜娘懷裡,笑呵呵的跟佟圖賴和覺羅氏招手。
瓜爾佳氏正把懷裡的兒子交給嬤嬤抱著,一轉身的功夫就看到了賣萌的齊宛,不由得笑道:「弟妹,你家這個小東西真精怪。」
赫捨裡氏抱著女兒,感覺到她在動彈,卻不知道她做了什麼。聞言笑著問:「大嫂,這話兒是怎麼說的?這丫頭又做什麼了?」
瓜爾佳氏捏了齊宛的小臉一把,「你家這丫頭討阿瑪和額娘的好呢,剛才對著阿瑪和額娘笑得可甜了,還知道招手。」
齊宛把自己的小臉在她便宜娘的臉上蹭了蹭,流著口水的小嘴,衝著赫捨裡氏笑得那個歡。
赫捨裡氏轉頭親了親她的小臉,「她自小就古靈精怪,大嫂還不知道。」
「唉,看你家這丫頭,我都想要一個了。」
「那你可得和大哥說,和我說沒用。」赫捨裡氏小聲跟瓜爾佳氏調笑。
瓜爾佳氏白了她一眼,臉上一紅,啐了一口,「去。」
正好幾人走到路口,佟國維向哥哥拱手道別,然後領著媳婦、女兒往自己的小院走去。兩口子回了屋裡,佟國維才皺著眉問:「你們進宮看到什麼了,怎麼額娘那麼生氣。」
赫捨裡氏一面換衣服,一面吩咐丫頭打水洗臉。聽到丈夫問,才歎了口氣,慢慢的跟他說:「你是沒看到,姑奶奶在宮裡過得什麼日子。」
「哦……」佟國維伸手接過丫鬟捧上的奶茶,低頭抿了一口,不至可否的回了一聲。
「我們一進宮就碰到個嬤嬤,沒說兩句話,就咳嗽。姑奶奶雖然一直只說好話,可我們有什麼看不出來的,一個奴才,都能轄制主子。別說額娘,我看著都生氣。」赫捨裡氏換了衣服,淨了面,坐到了佟國維的對面。
佟國維臉色不太好看,「那也宮裡的規矩吧。」
「呸,什麼規矩,這才進關幾年,把漢人的那套都學來了。學就學吧,偏偏都用在咱們滿洲貴女身上,那些蒙妃怎麼沒這些規矩呢!」赫捨裡氏很不以為然。顯然現在的滿洲貴族對於皇上**中滿妃被蒙妃壓制之事,都很不滿。
佟國維轉著手中的茶杯低頭不語。
齊宛轉轉眼珠兒,看看便宜娘再看看便宜爹,心想這才正常嗎,她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就可奇怪,為什麼孝莊給順治娶了一堆蒙古妃子,還都封了高位,那些皇室宗親,滿州貴族們就都沒有反對的,還一個勁兒的稱孝莊英明,太不合乎常理了!這皇帝老丈人誰不想作啊?清朝入關之後,滿人地位可是高蒙古一等的,憑什麼滿妃的位份就比蒙妃低,然後做為滿人的大臣還一個勁兒的叫好,太假了吧!
「對了,三阿哥今天還問起咱閨女了呢?」赫捨裡氏想起三阿哥玄燁,就忍不住想笑。「爺,咱丫頭在他回宮那天生病的事,是你告訴三阿哥的?」
佟國維搖了搖頭,「沒有啊!我都沒見過三阿哥。」
「那三阿哥怎麼知道秀兒病了?難道是作夢夢到的?」赫捨裡氏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說起來,三阿哥還記得秀兒呢。」
佟國維撇了妻子一眼,「三阿哥一向記性好,這才三個月,記得咱丫頭正常。再過二年,就忘了。」
「忘就忘了唄,我又不指著當皇子的岳母。」赫捨裡氏嗔了佟國維一眼,吩咐丫頭擺飯。
齊宛坐在坑上咬著手指糾結,她說怎麼感覺和玄燁之間的感應更牢靠了呢,原來是他沒事就想沒事就想的結果。哼,討厭,你沒事想我做啥,戀童癖!姑娘,人家也是正太,不是啥猥瑣大叔,想個玩伴挺正常,用不著給扣個戀童癖的帽子吧。再說,姑娘你不也常常偷看人家正太嗎?比起玄燁這個貨真價實的正太,你這個偽嬰兒才是怪阿姨好吧!
不過,齊宛經過三個月來堅持不懈的偷看小玄燁的生活,咳,那不是偷看,只是鍛煉她的靈識。姑娘她現在弄明白了,她都木有築基,還沒有神識,現在用的都是靈識。更能清晰的感應到屬於她的空間,有的時候甚至能聞到空間裡的花香,這讓她十分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