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袂和紫沁相望一眼,點頭出去了【愛妃不乖,休想出牆第四十二章愧疚章節】。
羅扇聽到門關上的聲音,無力地靠在床背上,閉上眼睛半響,又睜開眼看著手上的藥膏,這是透明的玻璃瓶子裝著的一些藥膏,碧綠色的,看起來很晶瑩剔透。羅扇扯扯嘴角,想不到這個架空的年代這時候竟然有玻璃了。
她感覺到身上的撕裂痛楚,本想打開來上點藥,但是又突然想到紅袂所說的話,這是尉遲衍送過來的!
她眼神一冷,厭恨地看了藥膏一眼,狠狠地摔在地上了。
玻璃瓶子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玻璃碎聲,綠色的藥膏濺了一地,羅扇看著卻覺得仍然不解氣,這些相比於她的心裡和身體所受的傷算的了什麼?
她又強撐著身體的痛楚站起來,赤著腳往桌子走過去,就連踩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都不自知,仿若不聞,只一心撐著身體走到桌子旁邊,伸出手狠狠地把膳食都扔在地上,然後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冷笑起來。
門「吱呀」一聲便開了,流水聽到屋子裡面的聲音,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便急急忙忙地衝進來,她看到滿地的玻璃碎片和殘疾微微驚愕,待看到羅扇的腳心裡慢慢流出的血之後尖叫起來:「公主,你的腳被玻璃扎到流血了,快回床上坐著。」
她扶著羅扇小心翼翼地坐在床上,又跑出去通知了在御膳房做著布丁的紫沁和紅袂,兩人一聽臉色一變馬上趕回去了。
御膳房裡的人眼神交匯了一下,一個宮女便退了出去往御書房而去。
「什麼?!她把藥瓶子砸了還弄傷了腳心?」尉遲衍皺著眉,心煩意亂地再次確認。
宮女小心翼翼點了點頭,咬了咬唇回答道:「奴婢是聽到流水去跟公主的貼身宮女稟報聽見的,千真萬確,因為皇上您說過,要把她們的一舉一動告訴您,所以奴婢就來了。」
宮女說完,發現尉遲衍閉上眼睛,緊緊地抿著唇似是很生氣的樣子,她不禁縮了縮脖子,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寧德見狀,知道皇上肯定是心煩了,便善解人意道:「你先下去吧,去找總管領點賞銀。」
他知道皇上在乎羅扇,必定不會怪他擅做主張,否則他現在也不會聽到羅扇受傷之後就如此傷神,只是不知道,昨天他和羅扇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皇上今天上朝一天都心不在焉的。
尉遲衍驀然站起身走出了御書房,寧德見狀便趕緊跟了出去,一邊喊道:「擺駕無名閣。」
果然,尉遲衍確實是往無名閣而來了,他來到羅扇房間的時候,宮女們還在收拾殘局,他的眼神落在地上幾塊玻璃碎片上,那上面沾著一些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壓下心中的焦急和疼惜,冷淡地看著羅扇說道:「聽說你把朕賜的藥膏和早膳給砸了?」
羅扇閉上眼看也不看他,臉上面無表情,彷彿當他是空氣一般。
落花和流水看著羅扇不理皇上,心中很是焦急,她們擔心地看了一眼皇上,生怕他生氣怪罪到公主身上。
而一旁的紫沁和紅袂卻表現的很是淡定,一點都沒有擔心的樣子。她們雖然心裡極度不滿小姐被他這樣傷害,但是通過以前和經過這幾天,她們發現其實皇上還是喜歡小姐的。
不然他為何答應了小姐一世一雙人卻果然做到了,為什麼聽到小姐受傷的消息便急急趕來了,這個男人,也許就是面冷心熱。
而讓她們大跌眼鏡的是,尉遲衍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有一種妥協的感覺。
他臉色有些不好,彆扭地說道:「如果你吃飯和塗藥,我這三天都不會來煩你。」
羅扇依舊不說話,只是直視著前方,整個人似是元神出竅了一般【愛妃不乖,休想出牆42章節】。
尉遲衍歎了口氣,「五天。」
羅扇依舊沒反應,落花和流水不斷暗暗給她使眼色,表示讓她見好就收,但是羅扇整個人就是呆呆的,就是不理尉遲衍。
尉遲衍無奈,在她床邊坐下欲拿起她的小腳觀察她的傷口,但是羅扇微微一皺眉,卻像回過神來了一般拉回自己的腳不讓他看,卻不小心扯動了自己的傷口,忍不住輕聲吸了口氣。
「別動!」尉遲衍聽到她的吸氣聲,怒目說道。他強硬地拉過她的小腳,仔細不碰扯到傷口移到眼前端詳著,看到她雪白的肌膚上血跡斑駁傷痕纍纍,他莫名地感覺到更加煩躁了。
羅扇拗不過他,只能冷冷地把頭瞥向一旁,這個男人現在是怎麼回事?一會兒虐待她一會兒又好像對她很關心似的!
「你是想你的腳殘廢嗎?竟然赤腳踩在玻璃碎片上!」尉遲衍雙眼有風暴捲過,整個人發出陰霾的氣息。
羅扇終於開口,卻是諷刺地說道:「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你不就是想要看我痛苦,看我難受嗎?難道你稱心如意了還不高興?」
落花和流水倒吸一口冷氣,天啊,她真是瘋了,要知道皇上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如若他生氣了,後果不堪設想。她們都不敢再想像,皇上生氣之後的結果了。
而尉遲衍卻只是抿了抿唇,想要說什麼卻終究什麼都沒說。
說對不起?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時衝動一時生氣?這些話都顯得太蒼白,做了就是做了,他確實實實在在地傷害了他,而那是他本來就想做的事情,只是事後他又後悔了。
他沉默地看著她半響,最終只是面無表情地下令道:「傳御醫。」
落花和流水聽見了趕緊下去傳令了,她們早就跟公主提議請太醫看一看,但是公主卻一聲不吭獨自坐在床上發呆,她們也不敢亂下決定,正無措的時候恰好皇上到了。
羅扇聞言不屑地看了尉遲衍一眼,倒也隨著他折騰,反正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她都是不能反抗的,而她也確實不想自己這雙腿留下難看的疤痕,也就隨著他折騰了。
御醫很快便到了,尉遲衍冷著臉讓開位置給他,御醫唯唯諾諾地走上前卻不敢坐在床上,紅袂見狀便主動給他遞上一個凳子,御醫在凳子上坐了下來,仔細地觀察著羅扇的傷口,隨後對尉遲衍說道:「皇上,鳳儀公主這腳傷不是很重,但是必須把裡面的碎片挑出來,這過程比較痛苦她可能承受不住會亂動,這樣會影響微臣的動作,如若不小心會加劇傷口的裂開,所以請皇上幫忙制住鳳儀公主不讓她亂動,微臣會盡快把碎片都挑出來。」
尉遲衍微微皺眉,不確定地問道:「挑出來就沒事了?」
他怎麼看的這傷口這麼嚴重,幾乎血肉模糊了。
御醫趕緊起來鞠了一躬說道:「回皇上,把碎片挑出來之後只要按時上藥,便無大礙了,唯一要注意的是這段時間鳳儀公主不能下床行走,以免傷口裂開。」
尉遲衍點點頭,往床上一坐,就見羅扇撐著床後退到床角。
他臉色閃過一抹不悅,「你在做什麼?」
羅扇厭惡地看著他,「你別碰我,讓紫沁來幫我。」
尉遲衍臉色陰沉,什麼也沒說直接把她整個人扯到懷中,雙手固定住她的腰和手臂,又命令紫沁道:「你過來固定住她的兩隻腳,待會御醫挑碎片的時候她要是踢人就不好了。」
羅扇怒了,「紫沁,不許聽他的!我又不是驢子,怎麼會踢人?!」
尉遲衍若有似無地扯出一抹笑意,語氣卻冷冷清清地說道:「誰知道你發起狂來會怎麼樣?」
他把眼神瞥向在一旁猶豫的紫沁,冷聲說道:「難道你想看到你家主子的腿殘廢嗎?」
紫沁聞言,看了一眼拚命朝她搖頭的羅扇,狠心說道:「小姐,對不起,奴婢更想看到你的腿傷快點好。」
羅扇欲哭無淚,她知道紫沁是為了她好,所以她只能哀怨地看著紫沁愧疚地按住她的腳,心裡暗自嘀咕,他們也太小瞧她了,能有多痛啊。
可是當御醫的工具在她腳底挑碎片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想要扭動身體抗拒這股鑽心的疼痛,她的臉痛苦地皺在了一起,使勁命令自己要爭氣,她繃緊了身體咬牙愣是一聲不吭,直到御醫把碎片全部挑出來之後,她才鬆懈下來,幾不可聞地深呼吸一口氣。
尉遲衍看著她放鬆的表情淡淡地說道:「想不到你還挺能忍。」
羅扇驀然卻想到昨晚的事情,她勾起唇角諷刺地笑道:「不,我若是真能忍,昨晚也不會叫的像鬼魅一般。」
落花和流水等人想起昨晚淒厲的叫聲,渾身一抖,那叫聲確實如鬼魅一般,淒慘無助。
紅袂和紫沁低下頭,掩住眼裡的愧疚,是她們無能,保護不了小姐周全。
尉遲衍聞言也是身體一僵,想起自己昨晚的心狠手辣,眼神微閃,卻什麼也不再說了。
御醫給羅扇留下一些藥粉,又留了張單子囑咐她不能吃上面寫的辛辣食物,以免留下傷疤。
御醫走後,羅扇看著自己被紗布包裹重重的兩隻腳,冷冷地說道:「可以放開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