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真的是他們麼?他們真沒事兒?」
繃了數月的俊臉,終於出現霽色,剛處理好傷員的晏慶急沖沖地闖進雲若瀾的帳子,忙不更迭地詢問著【領主初養成250章節】。
晏澄和濮陽陌也站在那兒,他們都還沒來得及清理滿身污血,激動地望著神色稍緩的領頭人。
見仙男不掩喜色地點著頭,三人歡欣不已,就連一向沒什麼表情的冰山侍衛也是滿面激昂。
「主子他們在哪裡?是否要我們去接應?」晏澄急切問著,大有要突破重重阻礙,去迎接心上人的架勢。
正想同聲同氣,濮陽陌俊眉微挑,聯想到近日的異狀,無奈說道:「最近噬魂妖的攻擊比往日還要猛烈。除鎮守封印入口的五百人,我們的傷員在不斷增多,現在恐怕不能輕易離開。」
雲若瀾輕輕拂過仍在隱隱作痛的小腹創口,沉吟道:「濮陽說的有道理。這些情況我已經跟慕言都知會過了。師父而今昏迷不醒,我們不能再擅自出離。」
「老大,她並未身處險境,對麼?」晏慶是個人精兒,若是她有危險,表面淡泊的老大又怎麼能理智地說出這些話。
「應該說她的險情已經過了。緋兒他們離這裡約莫千里,以啾啾和無雙的速度,順利的話,個把時辰便能到達。只怕……」雲若瀾讚許地看了妖嬈少年一眼,淺淺憂色轉瞬浮上眼底。
晏澄捏了捏拳,低聲說道:「噬魂妖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到了封印附近,它們不要命地沖印,想必也是最後一搏。照理說,主子他們的行程不成問題。只是那妖王與魂宗大人一戰後久未出現。也不知會不會暗地裡使絆子。」
回想起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四人一陣靜默。
噬魂妖的攻擊力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個唯一以人形姿態出戰的妖王,實力更是與魂宗楚易之不相伯仲。
人類魂師一方有較多顧慮,不能將兵力盡數投放於攻擊,加之妖王那模稜兩可的威脅,也致使男人們多少有些投鼠忌器。
當那個高大冷酷的男人說出有個極美的女人在他手裡時,在場的魂師不小心發出了一聲驚呼,更是讓妖王確定了那尋無蹤跡的女人是個關鍵人物。
不過,令男人們產生疑心的。同樣也是妖王那看似隱晦實則虛無的要挾。除了樣貌,他甚至說不出有關她的更多事宜,也不知她身邊具體有幾人相伴。
事前暗中有聯絡,心細如髮的雲若瀾很快將這些疑點呈報師父,於是魂師聯軍不主動進攻,卻也死守著封印方圓百里,不曾依言撤離。
要衝擊封印了它們千年的鬼玩意兒,噬魂妖前仆後繼。可隨著它們的傷亡愈多,妖王也越發沒了耐心。
十日前兩位高手間一場生死較量,傷了魂師聯軍的領頭者,也傷了強得不像話的噬魂妖王者。
妖王不再出現,噬魂妖的攻勢依然在繼續,不敢掉以輕心的男人們一面焦灼著心上人的下落。一面努力維持著楚易之的生機。
所幸他們的期盼得到了回應,慕言的消息像場及時雨,冷靜了他們想不顧一切的瘋狂。
帳內很是靜寂,半晌。雲若瀾淡淡笑著:「早知道應該讓緋兒也學學如何使用傳令術的。八星修為才能掌握的魂術,以她的天賦。興許也行得通。」
三男自然知曉一家之長的意思,她能親口報好。比什麼靈丹妙藥都有效。晏慶在仙男跟前混久了,也沒了最初的畏懼之心,輕笑道:「老大是在羨慕言少的情咒之約麼?」
「小鬼頭……」
伸手敲了妖嬈少年一記,雲若瀾也不以為意【領主初養成250章節】。正是這男人間的話題,鬆弛了帳內的氣氛。晏澄和濮陽陌相視一笑,幾乎是同時想起了出現在心上人身上的種種神跡,一時充滿了信心。
「若瀾,先讓晏慶幫你換藥吧。你的傷都過了半月還不見好,那隻鬼狐真是詭異得緊。」英朗將軍抹了抹臉上的血漬,擔心地看著仙男有些蒼白的面龐。
濮陽陌說的是那只如巨象般大小的狐型噬魂妖,但凡它出沒,魂師聯軍必定有人重傷。要不是雲若瀾為救中了招的魂師,也不至於被它的利爪抓傷。
仙男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雙生血兔說的戰姬,又豈是等閒之輩。還好我們事前有準備,不然會有大批人馬喪生。」
捲起衣袖拿出藥箱,晏慶一絲不苟地替大家長換著藥,漂亮的桃花眼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已經有數十人生命垂危,她若知曉,肯定會自責。那些該死的東西!」
妖嬈少年的話讓另外三人都有些揪心。因為準備充分,魂師聯軍的死亡人數目前為零。但更高級別的妖毒非比尋常,連善毒的晏慶也只能勉強維繫戰友們的生機。再拖些時日,這方天地只怕要多些客死異鄉的英傑了。
閒話過後,他們如往常那般部署著近期事項。時光飛逝間,帳外突然一陣騷動,一時獸吼禽啼,好不熱鬧。
噬魂妖又打過來了?習慣了它們不定期地突襲,四人正準備迎戰,遠遠的,熟悉的脆鳴聲響起,四人默契相視,急忙衝出大帳。一黃一藍兩道絢爛的光影在空中盤旋一陣,極速下降。
「師祖呢?受傷的人呢?我沒來晚吧?」
飛撲向四人的那抹嬌影讓疲於硬仗的魂師聯軍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喧囂中,那焦急的聲音如仙音般,瞬時撫平了所有人的躁鬱。
四人團團圍住了一別四月有餘的少女,個個臉上都是無法抑制的欣喜。雲若瀾緊緊抱著小徒弟,全然不顧腹部的傷口,只是靜靜地感受著她的體溫,說不出隻字片語。
慕緋瑟用力回擁著自家半吊子師父,她終於回到他們身邊了……不過,眼下也不是風花雪月之際,她仰頭看著雲若瀾俊逸的臉,輕啄了他的豐唇一口,不改急色地詢問著:「師祖在哪裡?」
「我帶你過去。」比往日更濃烈的思念在心底翻湧著,仙男微笑,牽著她就要往楚易之的帳篷走。
少女心事繁雜間倒也沒忘了還有三個激動的男人要安撫,一反常態地在眾人眼前送上輕吻,她歉疚地說著:「等我處理好眾人的傷勢,再好好陪你們。噬魂妖的追兵馬上就到,你們辛苦一下,先退了它們再說。」
見她衣褲間也沾了血跡,從恢復聯絡到匯合,不過短短四五個時辰,想必期間他們經歷了不少惡戰。
被她主動親暱的舉動所感染,男人們善解人意地各自親吻過思念的人兒,跟三位勞苦功高的同伴打過招呼,麻利地率領著精神大振的魂師們投入了反擊中。
留意到半吊子師父沒有出擊的細節,慕緋瑟心底打了個顫。他一向身先士卒,今兒怎麼……事分輕重緩急,她只好先壓下了滿腹憂慮。
掀開帳門,一個藍綠光芒交錯的陣法中間,那個慈祥的老者昏睡著。只見他面色青紫,嘴唇發烏,硬朗的身子骨在十日內被折磨得僅剩一副皮包骨的慘淡。
陣中洶湧翻騰的黑氣縈繞著,若非親眼所見,少女根本想不到名動天下的魂宗會被重傷到如此地步。
細細查看過師祖的身體,慕緋瑟一臉肅然。盤旋在老者身上的黑氣,確實跟困靈陣中那駭人的怨靈至毒極為相似。
狼子野心的妖王出手真夠狠的……少女不敢怠慢,扭頭跟半吊子師父說著:「瀾,我要驅毒,你先迴避一下。聽說還有不少魂師傷了,你把他們集中,我半個時辰後過來。」
清楚她不會打沒把握的仗,雲若瀾點點頭,輕輕吻了她的額角,溫柔說道:「師父交給你了。」
「放心,我的修為又有所精進,不會有事的。」慕緋瑟也不是刻意說來安慰他的,用馭獸訣破了千年困靈陣,她想不長進也難。
雲若瀾略感安心,應聲而出。少女不再遲疑地扶起老者,以魂力將他固定成打坐之姿,落於他身後,雙手頂住了他稍顯佝僂的背脊。
「師祖,對不起,我回來晚了,讓您受了這麼大的罪。」慕緋瑟低呢著,純銀色的光點從指間宣洩,如一道最純淨的溪流,湧入楚易之體內。
老者無意識地發出了一聲聽不清的嗚喃,似乎是感應到了小徒孫的回歸,慈愛地安撫著她的內疚。
驅趕了多日也不見退散的黑氣在楚易之體內與強勢的銀絲扭打成一團,蠻橫地撕扯著老者的經脈。虧得魂宗大人修為高深,才能經得住這駭人聽聞的驅毒之法。
慕緋瑟銀牙緊咬,狠心地催動著異能的更強輸入。心念一動,虹光驀地高懸於楚易之頭頂,無聲地傳送著圈圈音波,盪開了那些在黑氣中欲撲上的實體怨靈。
五星魂師便能掌握的馭獸無痕,少女已是得心應手。與虹光契合度越來越高,她對馭獸至寶的使用自然越發流暢。
帳內一時鬼哭神泣,慕緋瑟心無旁騖地追打著已現疲態的怨靈至毒。與困靈陣中相同的場景再次發生在楚易之帳內,如她所說的,小半個時辰後,盤坐的老者自行運轉著體內魂力,緩緩睜眼。
「丫頭,苦了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