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清醒的那個晚上,體內的比翼花散出過極淡的香味,可轉瞬就沉寂了下去【領主初養成242身陷囹圄章節】。與此同時,妖祀看著某個方向,一臉高深莫測的笑。
「他們果然比我想像得,還要在意你。」
妖祀肯定是知道什麼的,慕緋瑟捏緊了拳,克制著滿腔的怒火,力保泰然地問著:「他們也到這裡了?」
「伏擊的時間又一次錯過了。嘖嘖,他的怒火,該燒到我身上來了。」妖祀答非所問地說著,眼中閃爍的興奮讓少女不禁寒意四起。
暗忖著比翼花的異狀,聰慧如慕緋瑟,自然很快聯想到愛人們進入封印的事實。她是歡喜的,可接踵而來的憂慮也將她淹沒。不確定妖祀是何態度,她沉下心說道:「把妖王惹火,你好像很得意。」
猴臉綻著詭異的光彩,妖祀睨了少女一眼,笑得越發瘆人,「太聰明,命不長。」
「要殺我,也不會等到今天。」她的聲音冷冽得如冰川融水,「我橫豎也不像顆棋子,若能互惠互利,倒還能讓我有些興趣。」
「你真讓人驚歎。」妖祀眸子裡閃過些訝異,「性命被捏在敵人手裡的人,可沒資格討價還價。」
慕緋瑟輕嗤,真是個令人無所適從的敵人……「有無資格,你自然清楚。請我至此,不會只為了照顧我些日子吧?」
字字客氣,字字帶刺,妖祀出神地望著這個美好得不似真人的少女,突然大笑出聲,笑得太用力,竟重重咳嗽起來。
它唇間溢出了駭人的血絲,慕緋瑟就這麼冷清地看著。緘默不語。
「叫我莫離。」妖祀拭去了唇邊的血跡,驀地說著。
「嗯?」
少女下意識地出聲問著,只見妖祀身上突然蕩起了圈圈黑氣。一陣氣流捲過,它赫然變成了一個身長玉立的清秀男子,青袍著身,帶著些許孱弱,卻不乏文雅之姿。
慕緋瑟愣了一下,人型化?噬魂妖除了精通媚術的個別妖類,妖祀也能人型化?
「你怎麼說也是同類,我太失禮了可不好。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莫離。」妖祀笑笑,捂著胸口,緩緩坐下。
莫離……少女咀嚼著這個名字,細細思量著他語句中奇怪的字眼,輕聲問著:「你認識莫司?」
沒有再回答,妖祀闔上了眼,像睡著了一般。慕緋瑟身上泛起了陣陣涼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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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過一次交鋒。慕緋瑟沒有再貿然出手。她安靜地在小小的籐蔓床上盤腿坐著,仿若在自家府邸般安詳。
除了離開小屋,妖祀莫離也沒制止她的活動,還會每日弄些簡單的食物放在她床邊,在她潔身時,亦會主動迴避。
一連三日。他依然保持著人形狀態,外表看上去是個清俊的小伙兒,可慕緋瑟知道他也早已是歲數以百年記的老妖一隻。不過對他的真實身份,少女有所保留。
這個妖祀太過古怪。她滿懷戒心的同時,絲毫沒有鬆懈地暗中操控著異能修復魂源珠。他們之間還是甚少交流。她有心用言語試探幾次,只換得莫離不知是嘲弄還是玩味的目光。
興許是輸入能量的過程中五隻萌物的節奏被驀然打斷。慕緋瑟與它們聯絡不上,很是擔心小傢伙們出現了魂力反噬。
莫離封鎖了她的魂源珠,魂源力無法運行,也辨別不出情況有多嚴重。至此,她只能耐心地與人型化的妖祀周旋著,以圖後策。
綁匪和肉票和平共處,不過這份平靜在少女醒來第四天後被打破。
爬行的窸窣聲響起,蛇姬略帶焦急的聲音傳來:「妖祀大人,王請您去趟妖宮。」
妖祀看了若有所思的少女一眼,冷淡說著:「有什麼讓他自己來講。」
「妖祀大人,請您體諒。有人類破開封印提前進來了,已有數位勇士死於偷襲中。王很生氣,望您別再激怒他。」
蛇姬懇切地勸著,聽得莫離一陣怪笑,本是清秀的面容瞬時變得無比猙獰,「是要怪罪於我麼?」
「當然不是。王只想跟您談談如何應對*,絕無怪罪您的意思【領主初養成242身陷囹圄章節】。」蛇姬憋著一口氣,依然很是恭敬。
「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思你也能妄加揣測了?」莫離似輕歎,似幽怨,喃喃說著,臉上浮著異常的酡紅。慕緋瑟屏息聽著,一見妖祀這幅神情,眉頭緊蹙。
蛇姬愣了一下,不安地擺了擺粗壯的蛇尾,「是我逾矩了,擅自揣度了王的意思。但是,妖祀大人,王對您真的沒有惡意。請您別為難蛇姬,與我一道去見王吧。」
莫離笑得越發迷離,「蛇姬,知道為什麼這麼些年,只有你能靠近我的屋子麼?」
不等屋外的蛇姬作答,他像是自言自語般繼續說著:「因為你懂分寸,也從不爭寵。他的枕邊人都帶著一股子無法遮掩的惡臭,你算是最乾淨的一個。他是捏準了我的想法,才會每次都讓你做這個傳話者。」
沒有期望得到什麼回應,妖祀站起了身子,眨眨眼的工夫,又恢復成了尖嘴猴腮的猴型妖狀。他朝慕緋瑟做了噓的手勢,逕直往門外走去。
「走吧,難得他會召見我。」
莫離輕笑著,語意難辨。待屋外再沒了動靜,少女鬆開了藏在衣袖下緊握的拳頭,不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麼精彩的辛秘。
眼下也不是關心其他的時候,確定他們走遠,慕緋瑟盤腿入定,調集著異能瘋狂地衝擊著妖祀在她體內種下的力量。
細密的銀芒閃爍著,一陣陣入髓的刺痛傳來,她銀牙緊咬,一臉慘白。
「小……小緋……」
斷斷續續的呼喊聲在腦海響起,少女強定心神,用精神力強行突破著怪異能量的封鎖,「你們怎麼樣?沒事吧?」
「再忍耐一下,我們很快……」
「撐住……」
「……」
話都說不完整,小黃鳥和小狐狸的聲音就變得若有似無,氣息也飄渺得像抓不住的空氣。慕緋瑟大概能判斷出萌寵們的狀態,沒有想像的糟,暗暗寬心些許。
她的異能從未遇上過這麼難啃的骨頭,妖祀的力量軟綿綿地附著在魂源珠上,任憑銀絲如何拉扯,就是不見與之分離。
一面擔心著莫離返回,一面揪心著愛人們的境遇,少女不免有些焦躁。疼痛和憂慮不約而同地侵蝕著她的神經,她死死咬緊牙關,妄圖撐過這個坎。
可最終異能在牛皮癬似的能量前敗下陣來,前功盡棄的滋味湧上心頭,慕緋瑟頹然倒在床上,身子微微抽搐。
該死!該死!該死!
她將頭埋在手肘間,忿然地捶著籐蔓床面,渾然不覺屋內出現了一個鬼魅的身影。
「莫離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偷偷圈養了一個人類。」
略帶嘶啞的男聲響起,慕緋瑟一驚,看向聲音來源,一個迄今為止她見過最高大的男人正皺眉看著她。
是個極英俊的男人,稜角分明,半長烏髮,身形精壯,一襲黑衣,無風自動。在看清床上人兒的容貌後,他如翡玉般的墨綠色眸子閃過些驚艷。
俯下身子想把她看得更仔細些,男人看到了這名嬌弱美人眼中的疏離和防備,嘴角微勾,「莫離怎麼把你弄進來的?你叫什麼名字?」
慕緋瑟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看著陌生的男人,飛快地回憶著雙生血兔給自己留的訊息。
他是人類麼?如果雙雙自爆的兔妖姐妹沒有撒謊,封印後的世界是沒有人類存在的。噬魂妖基本上是以原型現身,除了妖王要解決個人慾念時會讓侍姬們轉為人身,哪裡來的人型化噬魂妖存在?
見她不吭聲,神色又不似畏懼,男人笑意愈甚,低低問著:「你是啞巴?」
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他眉頭微蹙,「難怪蛇姬說莫離有些奇怪,竟用了絕味草熏斷了你的人味,想把你藏起來。」
慕緋瑟不想徒增麻煩,費盡力氣支起身子,往床的裡側挪了挪,明亮的黑眸始終盯著神不知鬼不覺出現於此的男人。
「別怕,我很久沒吃過人了,尤其是這麼絕色的女人。」話雖如此,男人還是伸舌舔過薄唇,喉結上下滾動幾下,隱約可見的尖牙正泛著陣陣寒光。
吃人?少女心一沉,眼前的「人」果然是只噬魂妖,莫名其妙冒出來,是為了什麼?
男人深深地凝視著被金屋藏嬌的人類佳麗,早上剛發洩過的邪火又噌噌地燃燒起來。
「你是莫離的女人麼?他碰過你麼?」他問著,低啞的聲音裡帶著說不出的魔魅之意。
把背脊緊緊貼著木牆,慕緋瑟不說話,不反應,腦袋裡飛旋著逃離的辦法,一臉清冷。
「我從來不知道他還會對女人感興趣,倒是給了我個意外吶……」男人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耐性,對著一個身份有待商榷的女人,他竟能好言輕語地演著獨角戲。
不管她是不是莫離的女人,他要她!久違的強佔之念升起,男人伸手鉗住了她的手腕,有些驚歎她纖細得像一碰就會斷一般。
「小啞巴,跟本王回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