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是說,慕丞相提出了退婚?您應下了?」
寧府寧尚書的書房內,一個溫柔似水卻冷意盡顯的男聲在屋內繚繞,偶爾伴著幾聲咳嗽,聽著讓人揪心(領主初養成135是來送銀子麼?內容)。
「自然沒有。」與在外面的儒雅不盡相同,寧謙靠坐於黃花梨木椅上,略帶邪氣地看向了自家兒子精緻的面容。
見他似有安心,寧謙挑眉問著:「我以為你會很介意未來妻子與其他男子糾纏不清,為何還要癡迷於與她共度白頭?」
「父親,您何必明知故問?就算一開始是有心接近,可真陷進去了,如何能再脫身?」寧洛清淡答著,嘴角微揚。提起心中所牽掛的人時,他的滿腔思念幾欲漫出。
「正是如此,我才費了些工夫,演了出戲,佯怒說著那會更低賤了你,才把這個人老成精的慕丞相糊弄了過去。洛兒,抓抓緊,自己的嬌妻是要自己追回來的!」
寧謙沒有了在眾人面前的憤怒,在兒子面前褪去面具的他,多了幾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病美男笑笑,心裡卻在打鼓,不想讓父親看出更多,他柔聲問著:「夜梓皓氣數將盡了麼?」
「平王出了頭,他又被質疑無能力再生育,確實時日無多(領主初養成135是來送銀子麼?內容)。不過夜梓暘背後似乎有高人在佈局,不然杜家也不會明面上波瀾無驚,私下卻替他籠絡了大批官員。」寧尚書說著,提到夜梓皓的時候,臉上浮著無限恨意。
有人在操控?寧洛撫了撫胸腔,魂源珠像是另一個心臟般緩緩跳動著。他每每到這個時節便會更不堪的寒毒之苦。今年奇跡般地只有些不適。
細細思索著一切可能,病美男歎道:「父親,近些日子多加小心,以夜梓皓的手段來看,明年開春便會拉開血雨腥風之戰。萬不可再牽扯到緋瑟。」
寧謙端詳著他最引以為傲卻無法向外人公示的兒子,微笑著點點頭,「花了很大力氣才查找出殿下的遺孤,確實不該再讓她被滋擾。洛兒,為父強行把婚事定下,當初就沒怪過我麼?」
「以前娶誰都一樣。現在,非她不可。父親,除了珊兒還在天魂學院,您把家裡的親眷們,都安置好吧。我明日便會啟程。皇城中的事您費心了。」寧洛笑著,邪魅,篤定。該做的事兒做完了。他要去把那顆原本就有他的心搶回來了。
寧謙頜首,不屈不撓,隱忍狠烈,這才是他的兒子。傳聞中的美男環繞。可打消不了這孩子的決心。不過,那人要是還活著。看見自己的女兒成長至此,想必會非常欣慰。
那份缺失的父愛,讓他這個做家公的,以後慢慢來替殿下彌補吧!寧尚書唏噓著,殿下,您在天有靈,護佑我查出了真相,這份痛苦,我會替您親自還到那賊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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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煤炭資源的豐厚儲蓄,在滿足了領地自身所需後。領主大人纖手一揮,允了與附近城鎮的交易往來。黑黝黝的寶貝流向了其他城池,隨之而回的。便是白花花的銀子。
形勢喜人,慕緋瑟不緊不慢地準備迎接又一個春節的到來(領主初養成135章節)。只不過。她希望看到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
終究放棄了麼?少女微微笑著,心卻涼得跟萬年冰窟一般。
見她有時會神思恍惚,晏慶嗤笑。這女人也太不知足了,那個叫雲若瀾的男子對她百般疼惜,她竟還有所思,是在想著那比他還美麗幾分的未婚夫麼?
暗自嘀咕著少女蛇心吞象,倒霉孩子當小廝的生活比想像中的要好上許多。不過是板著臉陪她四處轉悠,偶爾會去現在如她後花園般的惡魔嶺閒逛。
她似乎總是雲淡風輕的,就能解決下屬們呈報的各種問題。雖然有時候仙祗般的男子也會說說話,可最終拍板的人,永遠是晏慶打骨子裡排斥的女人。
不待見她是一回事,可不能否認的是,她確實是個令人心生折服之意的驚世天才。不情願地承認著,妖嬈少年對自己心底那絲悄然出現的欽佩怨念不已。
慕緋瑟也不多言語,笑瞇瞇地跟這個新晉奴隸研究著他能用藥物驅使萬獸的秘訣,絲毫沒有侵犯了他人秘法的不自在。
要是遇上了無法解決的馭獸問題,偶爾用些小招也不為過。
對於她莫名其妙收了個漂亮的少年做小廝,濮陽陌有些不喜。雖然看不出她有什麼額外想法,可不經意聽到士兵們小聲議論,年輕的將軍還是無由來一陣郁卒。
果然是被那個什麼蕭瑤帶壞了!她不會想學著翎國那幫子女人一樣,來個三夫四侍吧?
濮陽陌越想越覺得不舒服,可又沒立場質疑小不點,只好把心裡的鬱火盡數發洩到了可憐的虎牙士兵身上。比平日還要嚴苛的訓練讓這支本就出眾的五千精兵愈發精悍起來,虎虎生威的架勢,令頻繁來往於靈松江兩岸的商賈們讚歎連連(領主初養成135章節)。
時光飛逝,一份來自皇城的消息驚擾了慕緋瑟原本的淡然。太子十三歲的長子因重病難癒,死於普通的傷寒之症,而年僅八歲的次子在高燒不退的折磨下,撿回了小命,卻被燒成了癡兒。
少女捏著晏宏傳回的報告,心裡一時不知該作何感想。她確實恨夜梓皓,但他的兩個兒子是無辜的。幼小的生命消逝於百年一遇的嚴冬,似乎在宣告著,大康太子的境遇,越發不堪。
「緋兒,在想什麼?」雲若瀾端著煎好的湯藥推門而進,見小徒弟在窗前怔怔發呆,關切問著。
回眸一笑,慕緋瑟有些感慨,「大康,要亂了。」
仙男放下湯碗,圈住了她纖秀的身子,俊臉輕輕磨蹭著她的左頰,星眸中也閃過些不忍。「權勢更迭。向來苦的是平民百姓。只望那些人不要被一己私慾蒙蔽了心智。」
「哦?你也知道了?雲先生的消息來路很快啊……」少女享受著心上人的溫柔,扭身匐在他懷裡。
「夜梓皓平日作惡太多,竟會被自己身邊的妃嬪陰了。可憐的是兩個孩子,成了東宮爭寵的犧牲品。」雲若瀾摩挲著小徒弟的細腰,說出了他所知道的隱秘。
多年無所出的妃嬪怨恨太子夫君的虐打,瘋狂地將妒忌之心禍及二子,隨即飲毒自盡。此妃所出的小戶被滿門抄斬,連旁系也未能倖免。這一舉動震驚朝野,也將夜梓皓的殘暴本性畢現無遺。
本是無可爭議的連坐,卻引來了平王夜梓暘的大肆抨擊。巧合般的。有所緩解的雪患,在那場血腥殺戮後,災情再次加重。
平王多年來首次步入金鑾殿參加了早朝,聲淚俱下地訴說著皇兄的殘酷殺戮遭了天譴,禍害了近百條無辜生命不說。還連累了皇城及附近城鎮的百姓一同受苦。
朝堂上,太子黨與不知何時站到了平王陣營的官員爭辯得不可開交(領主初養成135章節)。幾方中立的勢力則是隔岸觀火,冷眼看著愈演愈烈的權勢爭奪。
老皇帝夜商被攪得心煩意亂。稱病靜養,將朝中大事盡數交給了沉穩的丞相大人,一時,慕府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背後的隱情慕緋瑟也是頭次聽說,不覺眉頭緊鎖。她和平王有過幾面之緣。看不出那個浪蕩皇子的過人之處,如今兀地崛起,讓她不由聯想到雲若瀾離開的緣由。
半吊子師父在裡面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少女仰頭望著他俊逸的臉,滿心喟歎。是因為她被辱嗎?
私怨以致國亂,她深感不安。除了領地,她對其他地方並無情感可言,但百姓何罪,竟要承擔權勢相爭的苦果?
「雲若瀾,不要讓無辜的人受累其中。」慕緋瑟正色說著,黑眸裡浮現些許黯然。
仙男微愣。轉即肅然應道:「好。」
心有默契的兩人沒再說起這一話題,喝過湯藥的少女飛快閱覽著近期領地的收入記錄,尋思著是否需要透過其他途徑摻和到那些危及百姓的破事兒中。
在靈松江的施工現場出現了工匠受傷的緊急事件。雲若瀾與來報的人一道趕去了現場,書房內一時只剩下了靜坐的少女和一個面色古怪的妖嬈少年。
「喂。跟你沒關係的事,為什麼那麼上心?」晏慶忍不住問著,他的世界裡除了兄長和七哥,別的都不足掛齒,他不懂這女人滿臉憂慮的模樣是為何。
沒關係麼?要不是她廢了夜梓皓的男人資本,就算有皇儲之爭,確實也與她無關。可她的舉動催化了這些原本會隱匿在冰川下的暗鬥,浮出水面後,只會帶來戰火紛飛。
再說,她不會甘願受制於幾次三番要迫害她的人,如果老皇帝的接班人能換一個,倒也正合她心意(領主初養成135章節)。
「小毒物,你是在關心我麼?」沒有正面回應,慕緋瑟淡淡看了少年一眼,看到他暴跳如雷,滿眼笑意。
「誰關心你了!小爺隨便問問!」晏慶氣結,這女人就是有這種一張嘴能把人逼瘋的本事。
少女挑挑眉,「看來我最近對你太寬和了,在主人面前這般放肆,是奴隸的本分麼?」
氣定神閒的話語令妖嬈少年瞬時蔫了,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她主宰著他的一切,已是事實。瞟眼看看那張恬淡的俏臉,他小聲嘀咕著:「你也沒規定我不能說什麼呀,倒是賴在我頭上了。」
慕緋瑟失笑,這個出手狠絕的少年有著專屬自身的特質,有些稚嫩,也有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純真。「讓你煉的藥煉出來了麼?」
「哪有那麼快啊?天天讓我看著你們你儂我儂,我哪兒來的時間煉藥?」振振有詞地說著,晏慶更是鬱悶不已。她似乎從不避忌與那個仙祗男子在他跟前的親暱,沒什麼過火的舉動,可那份濃情蜜意還是讓他暗翻白眼,不帶這麼炫耀的!
「這麼說,是我不好了?」皓齒微露,少女笑得陰森,看得少年一陣發寒。
「七哥肯定是瘋了,才看上你這樣的女人。」
幾乎聽不清的嘟囔讓慕緋瑟笑意一斂,晏慶總拿著莫須有的事情念叨,聽久了她也有些不自在。冰山侍衛是她珍視的得力干將,扯上亂七八糟的情緒,還怎麼相處?
「小毒物,江邊缺人,你正好可以把無盡的精力耗散。去找胡老三報道吧,他會給你安置一個好差事的。」身嬌肉貴的隱性姑婆嘴,非得教訓教訓才是。
晏慶一呆,憤然站起,「你要我做苦工?(領主初養成135章節)!」
「有何不可?」少女淡然,沒有心思再跟他糾纏,細白的小手揮蒼蠅似的擺了擺,視線重新落回了手中厚厚的賬簿。
啞口無言,半晌,妖嬈少年忿忿說著:「那些男人瞎了眼才會喜歡你這麼惡毒的女人……」
沒等慕緋瑟出聲,一個聲音隱含笑意地響起:「我的眼睛好好的,未見隱疾。」
手掌一緊,攥得紙張瞬即變了形,少女怔怔抬頭,看向了悠然走進的身影。那張精緻的俊臉揚著妖魅的笑,好看的唇瓣一張一合,「我的妻是看到我太開心了麼?」
還來不及應聲,他已經走近,緊緊把她擁在懷裡。是她眷戀的懷抱,是熟悉的帶著涼意的溫度,慕緋瑟僵直著,不自覺地伸手碰了碰他冰冷的手背,靜默無言。
寧洛多日來空落的心,此刻滿溢著無窮的充實感。不想久別重逢有第三人在場,他斜眼看著目瞪口呆的妖嬈少年,輕笑道:「不是要去履行主人的命令麼?晏小哥的腳是被凍住了?」
終於知道這女人的嘴為什麼那般毒了,敢情她的男人也這麼討厭!晏慶恨恨想著,負氣推門而出,看到靜立在屋外的晏澄,開口怨道:「七哥平日都是如此護衛的?冷不丁出現個男人,嚇死我了。」
晏澄看了他一眼,刻板答著:「他是主子的未婚夫婿,沒有主子刻意的叮囑,我自然不會阻攔。」
「七哥,你!」這群男人是怎麼了?一個二個的,失心瘋麼?晏慶怒極,也無可奈何,跺腳朝靈松江方向趕去。
屋外話不投機,房內卻是相望無言。
良久後,慕緋瑟幽幽問道:「是來送銀子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