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謝詩韻再次來到了竹林中的小屋,昏暗的燭火照著並不真切的擺設,顯得有些朦朦朧朧(白瑪措30章節)。
「師父。」謝詩韻在屋中並沒有見到千諾喇嘛,轉身又走向屋後。
在屋後的岩石上,千諾喇嘛迎風而立,在他的正前方,一輪皎潔的明月正從天邊升起。
今天是十五了吧,難怪月亮會如此的圓,謝詩韻在心裡嘀咕了一聲。
站在千諾喇嘛身後,謝詩韻總覺得今天的師父有些不一樣。
終於想起了什麼,謝詩韻盯著千諾身上的袈裟。不是他平常穿的漢地式僧袍,而是一抹絳紅色的袈裟。
單單薄薄的人影,還有那隨風飛揚的氈袍。原本就顯得纖細文弱的人影,此時更有一種想要飄逝的感覺。
「師父。」謝詩韻望著這樣的千諾,心中湧起一股不安。
「你來了,白瑪。」千諾回過頭輕輕一笑,彷彿蓮花綻放一般,聖潔美麗。
此時此刻謝詩韻不知道要用什麼話來形容此時的千諾,已過不惑之年,不在年輕的臉,卻讓謝詩韻產生一種那是她有生以來見過最美最聖潔的笑臉。好似超脫了塵世所有的污穢,已然是一臉的慈悲佛像(白瑪措第三十章最後的師徒情內容)。
「師父,你怎麼站在這裡。」謝詩韻說出這話時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為何她的聲音會變得如此哽咽沙啞。
「為師大限將至,白瑪,這一次是我們師徒最後再見。今後為師沒完成的責任就靠你了,為師欠你的人情,只有來世再還。」溫柔的目光一如初見時,無論何時何地都沒改變。這些年千諾對她而言如師如父,她怎麼捨得就這樣讓他離開。
她還沒有長大,她還需要千諾的關懷和教導。
「師父。」眼中流出悲傷的淚水,心中無限傷痛在蔓延。謝詩韻捨不得,真的捨不得就這樣放手讓他而去。
「你雖修有如意法門與密宗功夫,加上這幾年來也揉和了漢地的武功。但與強巴相比,你的武功尚不及他,以後為師不在你身邊,你要多加注意。這是你的緣法,為師雖不忍將你捲入這場風波,奈何…奈何…」月亮逐漸變大,彷彿要把千諾包裹其中。
「白瑪,如若你有機會,就將為師的骨灰帶回為師的家鄉,請將我葬在索南活佛的靈塔旁。」
「師父。」謝詩韻看著千諾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月光裡,忍不住大聲喊道。
一抹微笑,是最後的鼓勵,也是最後一個師父對徒弟的愛護。
「不,師父不要走。」謝詩韻大聲呼喊道。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小琴拍打著謝詩韻的臉。睡到半夜就聽到謝詩韻的叫喊,而且是越來越大聲。感覺不對勁之後,她才看見謝詩韻的臉上滿是淚痕。
謝詩韻在小琴的呼喚中猛然睜開雙眼,無神的眼睛裡淚水不斷湧出,謝詩韻哭的很傷心。從此她失去了一個對她好的人,再也沒有人會教武功,更沒有人會溫柔撫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