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吟跟著方予回集鶴峰,路上想起那只青繡囊就取出來掏掏摸摸。
方予看了奇怪:「你在摸什麼?」
韓吟不答反問:「怎麼是空的?」
方予愈發奇怪:「本來就是空的啊!」
「胡說!我看見洛師兄從這裡頭摸出過很多東西!」
方予好窘的一攤手:「這是儲物用的乾坤囊,又不是聚寶囊,你放什麼東西進去,就能取什麼東西出來,沒放當然是空的。」
原來如此!
韓吟有點失望,但想起這青繡囊裡可以存下比囊身大數倍的物事,又有些歡喜起來,不想方予在旁說了句打擊她的話。
「這乾坤囊你現下用不了,得有了修為,用自身靈氣將之祭煉一番才能自如使用。」
這樣啊!
韓吟悻悻的將其納入懷中,過得一會才問:「到時是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往裡頭擱?」
「那要看你祭煉到幾重了,我的乾坤囊才祭煉到第三重,只能裝四十樣東西,洛師兄那個祭煉到第四重,可以裝的東西比我多一倍。」
韓吟暗暗記下了他的話,只是沒再問該怎麼祭煉,反正她如今還沒有修為,問了也是白問。
兩人在韓吟居住的院落前分手道別,方予一閃身進了她右邊的那個院落,那麼左邊的院落一定是洛雲卿住的吧,因為他說過就住在自己旁邊。
韓吟按捺下找他閒聊的心思,回到院裡先將那些花草種子一股腦種下,然後用方予教過她的姿勢盤膝坐到床上,再依著他解釋清楚的心法去嘗試調動內息,感應那種據說無處不在,縈繞身周但又或濃郁或稀薄的天地靈氣。
很可惜,她坐了半個時辰,手腿都麻透了,還是沒有感覺到一丁點靈氣的存在,倒是那種強烈的,很想罷練起身的**攪得她心緒不寧,她只好咬著唇在腦子裡反覆的背誦心法第一篇,背到最後熟極而流,簡直用不著起念去想,那一句句心法就自然而然的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不知該說她意志堅強還是有股不要命的拼勁,這一天除了忍無可忍跑出去找了個僻靜地方解手外,她一直坐到深夜才起,臨睡前感覺整個身體都僵了,但她還是捺著睡意,在燈下將心法慢慢的翻讀了四五遍,依著字音,硬生生的將那些相對的字形牢牢的記在了心裡,這才打著呵欠倒頭去睡。
好在累歸累,她心裡還是十分滿足,心法第一篇上足有五百餘字,撇去其中重複的不算,她也記熟了四百多字,照這種進度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能無師自通的學會識字,能唸書了。
次日清早起來,韓吟感覺腹中飢餓,吞了一顆避谷丸就去找洛雲卿,想知道自己昨日修煉了一天毫無感應,是正常現象還是練錯了什麼。
不想洛雲卿的院落緊閉著門,她敲了兩下,等得一會,裡面沒有動靜,生怕再敲打擾了他會被罵,她就轉身去找方予。
方予住的院落門倒是開著,她喊了兩聲:「方師兄。」
沒有人應。
走進去一瞧,整座院落的佈局同她的住處一模一樣,只是四處都養滿了花草,多數沒有含苞,都是一芽芽小苗,大概是他種的靈花靈草吧。
韓吟看見裡頭房門也未關就探頭往內張望了兩眼,結果看見室內從桌到牆,擱掛的東西那叫一個琳琅滿目,多數她還都不認得,這才知道方予昨日還真沒打誆語,他領的月靈石都花到買東西上了。
怔立了一會,她心裡疑惑,怎麼一個兩個都不在!難道修仙修仙,還能修著修著就跑去遊山玩水,陶冶心性不成?
從方予的院子裡出來,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去騷擾一下厲青寒,他身為人師,有時候總得盡點教導弟子的義務。
不想才走到不居殿前就看見方予跪在門檻裡頭,再看殿內,厲青寒背對著殿門坐在椅上,正在看書。
韓吟訝然之極,又不好問,邁步進去跟著跪下,想用目光詢問方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方予低著頭沒有看她,她也無可奈何。
這時厲青寒忽然開了口:「怎麼,你也來替洛雲卿求情?」
韓吟一愣:「怎麼,洛師兄做什麼了要人替他求情?」
厲青寒被她問得啞然。
方予的肩頭忽然可疑的微微抖動起來。
片刻後,厲青寒怫然不悅的轉過身來,揮了揮衣袖道:「出去出去,什麼都不知道還趕著來湊熱鬧!」
韓吟委屈:「師父!」
厲青寒瞪她一眼:「做啥?」
「弟子是有修煉上的疑惑,趕來找您求教的。」
厲青寒一怔,面上就有些悻悻,但他還未出聲,韓吟又接著道:「當然,弟子也記得師父您吩咐過,讓弟子有事多找洛師兄,少來打擾您,那……那您這會要是正忙,不如指點弟子如何才能找見洛師兄,弟子這就打擾他去。」
方予的肩頭抖動得愈發厲害。
厲青寒轉瞪了方予一眼,但隨即憋不住笑罵起她來:「少在為師的面前賣弄你那小聰明!」
見他笑起來,方予好似也鬆了一口氣,磕著頭道:「師父,前晚宋師伯來找洛師兄的麻煩,您不是替他做了主麼,怎麼轉頭就罰起他來?」
韓吟這才聽明白,原來還是為了那蘇星沉的事啊!那昨日一天沒見洛雲卿,莫非就是這個緣故?
只聽厲青寒冷哼一聲:「替他做主是一回事,他有些事做錯了該罰是另一回事,你少替他求情,要不我連你一塊罰!」
方予還在求:「師父!就算洛師兄有什麼錯處,您罰他去洗心崖面壁三個月也就夠了,怎麼還罰一年!」
厲青寒可不是好脾氣的,哪裡同他解釋,當即惱立:「閉嘴!出去!」
方予也倔,不再說話,但也不肯出去。
眼見情勢鬧僵,韓吟連忙立起身,伸手去拉方予:「方師兄,你還是先起來吧。」
方予仍然不語,抹開了她的手。
韓吟想了想,猜到些厲青寒的用意,就道:「你別惱師父,師父他不是罰洛師兄,而是護著他呢!」
方予一怔。
她再道:「你想,蘇星沉還未被人找見,洛師兄的傷又漸好,倘若掌門再讓他出去找人,他到底是去好,還是不去好呢?不如罰他面壁思過,這樣既堵了旁人說師父溺護弟子的嘴,又讓洛師兄避了嫌疑好靜心修煉,豈不是一舉兩得?」
這話一說,不單是方予,連厲青寒都多看了她一眼,面上露出些被揭破了暗藏好意後的小尷尬,隨即板了臉喝斥他們:「滾滾滾!再不走,你們就陪著洛雲卿去洗心崖面壁……」
他話音未落,方予就已經動如脫兔一般從地上翻跳起來,拖著韓吟就跑了個沒有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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